秦纾盈不是老干部,相反的作为网瘾小仙女,她当年无聊也曾养过老公,只是在《光年》认识一期一会之後,她就将他们抛到九霄云外,每天专注於和一期一会聊天。她在抽卡运气上是个不折不扣的非洲酋长,但她自诩是欧皇私生女,哪怕包裹里都是一排的R卡也有抽出SSR的自信。

这次也不意外,她坚定自己是上天的宠儿,随手一点页面上的卡片。

卡片在她面前不断翻转,待到消停,秦纾盈正要点开,却发现萤幕不动了。

她的手机当机了。

秦纾盈被世界狠狠地背叛,连卡都不让她抽了,她还是欧皇的私生女吗?

欧洲皇室对待私生女是这样的态度吗?

她绝望之余还记得自己没有保养,於是随手将线头插入手机充电,美滋滋地跑去护理。从瓶瓶罐罐中挤出乳液,秦纾盈开导自己,虽然她是小仙女不用保养,但为了装扮好凡人,她还是得努力贴近凡人的生活。

现在为了保养花的钱都不是钱!这是必要的程序!她不能将金钱看得太重!

然後,她不小心失手倒出一大坨精华液。

她肉疼得恨不得时光倒流。

秦纾盈折腾完又是一个小时後,她盘腿坐回床上,手机的当机已经修复完毕。

她重启程式,泛着光的萤幕上显现出专员的名字、年龄与学历。秦纾盈呆呆望着上面的资讯,感觉灵魂是孟克的名画《呐喊》正在桥头喧嚣着不平静。

——名字:任斯人。

——年龄:二十九岁。

——学历: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经济学、心理学双主修学士学位。

——兴趣:暂无。

——个案制签约,特殊情况接单专员。

秦纾盈张大了嘴巴,半晌舌尖才刮过後齿,缓缓吐出一个字:「操。」

「操,我、我这是在做梦吗?」秦纾盈极为罕见的骂了脏话,她想打自己一巴掌又舍不得盛世美颜,於是随手拍向一旁的玩偶,玩偶从床上掉落可怜地在地板翻滚几下。

「……」假如玩偶有意识,估计他正在哀怨地望着秦纾盈。

秦纾盈反覆地确认上面的资料,任斯人、二十九岁、加拿大多伦多大学……

她从抽屉里翻出多年没用的国语辞典,不信邪地一笔一划对照名字有没有错别字。

任斯人……

任斯人。

没错,是她的校草学长,全校六千少女的梦想。

秦纾盈内心再度不平静,惊涛骇浪更胜过前几天收到同学会邀请函。

她紧张到牙齿颤抖,双手颤巍巍地捧着手机,险些握不住失手。

「学、学长怎麽沦落到赚28K了?」

谢晴笙的手机再次被打爆,韦止溪已经习惯秦纾盈夜里拨打电话,果断喊醒未婚妻将震耳欲聋的手机递给她:「纾盈又打来了。」

难为他们两人都没有起床气,谢晴笙打呵欠:「怎麽了?」

「不知道。」韦止溪看来电显示,「她这次打五通,看起来非常要紧。」

谢晴笙回望韦止溪,接起来电:「怎麽了纾盈?」

「借、借、借一个男友……」

谢晴笙不确定地眨两下眼睛,看向隔壁的韦止溪,意识到秦纾盈状态不对,赶紧道:「你先冷静下来!深呼吸、吐气!不要紧张!」

另一端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谢晴笙才温和地诱导:「怎麽啦?发生什麽事了?」

秦纾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舌头捋平,勉强说出一句话。

「我在,《借一个男友》里,抽到任斯人。」

谢晴笙失笑:「我还以为是什麽事,原来是抽到任斯——」

「人……」谢晴笙和韦止溪对望一眼。

谢晴笙激动地朝着手机道:「你抽到任斯人?你是说光风高中六千少女的梦想、据说家财万贯、家里有好几架直升机的任斯人?那个风靡全校、文理双全的男神任斯人?你说的是他吗?」

「这是什麽巧合?」信奉唯物论的韦止溪在精神缓冲。

听着手机里两人的不淡定,秦纾盈奇蹟似的冷静下来。

「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任斯人。」秦纾盈心态平静,开始理智地分析:「但今年二十九岁又是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毕业的任斯人,全世界只有一个?」

韦止溪代替谢晴笙爆了个粗口,「如果学长没有转学,那毫无疑虑就是他。」

谢晴笙真挚地点头:「这麽特别的名字,除了学长以外我还没听过。」

秦纾盈试探:「那我现在要?」

「委托他!你快给我委托他!不够的钱我和止溪出!你给我请爆他!」谢晴笙猛然站了起来,右手不断在空中挥舞:「这是上天给你们的第二次机会!纾盈上!如果学长的身价太高,我和止溪可以友情赞助!你给我委托爆他!」

韦止溪无奈地「喂」一声,谢晴笙才不搭里他:「委托他!范筱不是认为你找不到更好的吗?斯人学长可是我们所有高中女生的梦想!我不相信范筱她们不会羡慕,他可是任斯人学长——」

韦止溪轻笑一声,谢晴笙意识到不妙,小声道:「不是我的梦想……」

「总之你先打电话问客服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就委托学长!」谢晴笙双眸炯炯有神,「还是那句话!不够的钱我们替你出!不要怂!」

韦止溪还是介怀谢晴笙无意间流露的实话,「纾盈都出不起了,我们出得起吗?」

谢晴笙:「……」他们的婚礼花费还不一定能从红包打平。

通话就在谢晴笙求生欲爆发的撒娇中结束。

秦纾盈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忍不住将画面切换回程式。

她的指尖一遍又一遍描摹着上头的「任斯人」三字,晶莹的眸光欲语还休。接着,她珍之重之将手机捧到左胸前,距离心脏最靠近的位置。

「学长……」她轻声唤道。

从来都不敢妄想,有朝一日能与他再有联系。

「Love!」任斯人清越的声音回荡在网球场。

午夜梦回时分,那道清冷磁性的声音依然清晰在耳旁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