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適溫距離》 — 第18章 退後
夜幕降临，行驶在这条租金不菲的路段上，江凛依照导航的指示，将车子开过一个又一个外型及装潢均高档不俗的餐厅，直至所有知名的连锁餐饮都成路过的风景後，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被卫星系统给忽悠了。
「在五百公尺後，目的地即在您的右手边。」
像是印证自己没有报错路似的，导航适时的出了声，提醒着江凛是时候该放慢车速。
抵达目的地後，江凛按下警示灯，侧身看向身旁的副驾驶座。
一愣，江凛只见程欣像是老早就等着她回过身似的，撑着头，目光带笑的直盯着自己。
时间，在打开车灯的那一刹那，缓慢了下来。
程欣满意的看着自她调戏不成後，便一直不与她视线交流的江凛。此刻，江凛回不了神的表情，绝对是她近日以来最大的虚荣与成就感。
「我漂亮吗？」红唇勾起，程欣笑语。
出水芙蓉。
吸了口气，江凛不违心的微微点头，她的目光移至程欣剪去了大半长度的及肩造型，对方原本柔顺的发尾，被设计师上了微卷。
顺着鹅黄的光线，程欣此时的少女样貌，彷佛刚下了课的大学生，哪里还有一点办公室强势女王的模样。
心跳怦然间，江凛有种恍世感，彷佛这里已不再是车内，而是摄影棚。自己是拿着专业相机的摄影师，而程欣则是正待自己按下快门的模特儿。
「去停车吧。」
启唇，欣赏完江凛痴迷自己外貌的神色後，程欣满意的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的脸颊，打开门，下了车。
一路上，程欣好心情的踩着欢快步伐，终於，她的身影出现在了江凛的眼里。
抬眸看了眼色彩缤纷的餐厅外观，以及脚边一只只可爱的动物造景，程欣眉头微挑，心想简筠曦的眼光真的不一般，总能在节日上选择最恰当的活动地点。
慢步在空中飘满卡通造型气球的路间，程欣手里提着给孩子们的礼物，想着今晚过生日的两位小公主，可真是妈妈呵护在手上的心肝宝贝，可不是吗，入场处的接待员甚至都穿上了雪宝的cosplay装扮呢。
「欣欣姐姐！」
程欣才刚走进室外用餐区，一袭粉色的身影便马力全开的冲撞到她的小腿边。
弯下身，程欣看着Cosplay成迪士尼动画《Frozen》里Anna公主的季念凛，笑容漾开的同时，她将小小的人儿抱起，宠溺的道：「唉呦，我亲爱的Anna公主，你怎麽总是这麽可爱呢？」
「嘿嘿，欣欣姐姐剪头发了！好漂亮！好漂亮！」
季念凛伸手玩起程欣的头发，她亮晶晶的眼神，嘟起的嘴唇，以及脸上的软嫩苹果肌，再搭上那副奶声奶气的口音，简直快把程欣的心给融化了：「喜欢的话，姐姐带你去剪一样的好不好？」
「好！我最喜欢欣欣姐姐了！」
闻言，程欣正欲低头亲一亲季念凛的脸颊时，远处的季璇见状，立刻扯开嗓门的大喊着：「喂！季念凛，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不好！！！」反驳着，季念凛眼眶湿润的盯着手里正拿吐司片的季璇，大声道：「我最讨厌姑姑了，你只会凶我的字丑，不会九九乘法表，要我罚写论语！」
「我那是为你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屁孩！」
季璇简直了，这孩子的个性到底从了谁？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也就算了，还一副全世界都该哄她开心的痞样！
需要再教育！
「噗嗤。」
这头，程欣闻声回过头，兴许是被欢乐的气氛及环境感染，她见着周身气息甚是暖和的江凛，带着笑颜走了过来。
「饿了吗？」
程欣看着宛若风一吹来，便会将人给吹走的江凛，问着。
「嗯，是饿了。」
走近程欣身边，江凛的目光马上瞥见了对方怀里的季念凛，看着眼下闪着泪花的小眼神，她微弯下身，好让小公主的视线能与自己平视後，轻哄道：「生日快乐，念凛，我给你买了好看的衣服哦！」
「谢谢阿姨！」
忍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还来不及享受季念凛递上的脸颊亲吻，江凛闻声，看着已经笑颤在一旁的程欣，无奈起身，道：「总有一天，你也会到我这个年纪的。」
「嗯哼。」
程欣爱极了多话的江凛。
「你们两个是要当门神吗？」
季璇手上的烤肉正忙完一个段落，才正与参加派对的幼稚园孩童家长换手，转身，便见着了依旧站在接待处谈着天的江凛与程欣。
江凛与程欣双双闻言後，笑着一同上前，正当前者开口：「总——」
「停。」季璇见江凛预备喊自己在公司的称谓後，便抬起手阻止道：「现在是在公司外头，老样子，叫我季璇就好。」
点着头，江凛没有忽视一旁程欣递过来的疑惑眼神，指着室外区的自助餐台，她边走边解释：「我最一开始认识总——季璇的时候，是准备考硕士的那会儿，你也知道的，副总跟她是好朋友。」
季璇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她真的没有想过，当年，已经许久没有消息，甚至快将江凛这号人物给遗忘时，这人，突然又像惊奇女超人那般的横空出世，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与简筠曦的面前。
不仅如此，江凛还面试了她们公司的职缺，更甚，多年过去的今日，她已是公司的王牌投手。
摇着头，望着江凛的背影，季璇头痛的想着，这个女人，她到底图的是什麽？
这头，程欣闻言，她面呈思考模样：「我学士之後的学位，都是简筠手把手带起的，我怎麽就没见过你？」
说话的同时，程欣也试着从回忆里找出任何有关江凛的记忆，但很可惜的是，她没有搜索到一星半点的痕迹，「真的没印象，我反倒对季璇的记忆比较深刻，就是挺怂包的一个人设。」
「小鬼，你当真出了公司了？」睨了眼程欣，季璇双手环胸，气笑的出了声。
「你才小鬼，需要我说说你那些胸大无脑的英勇事蹟吗？」
正在拌嘴的两人，也不管身旁已面露讶异神色的江凛，直接从室外斗嘴到了室内。
「她们俩人那样已经是常态了。」
还没从方才的震惊画面回过神，江凛便见着一旁缓缓走到她身边的简筠曦，而她的怀里，正抱着打扮成Elsa女王的季思江。
「这麽斗嘴的吗？」江凛眨舌，程欣互怼的那位，可是她求学时期万众瞩目的学姊，媒体前的镁光灯宠儿，季式的总经理呢。
「吃季璇的醋？」
今天是下了红雨吗？怎麽连简筠曦也一同开起了玩笑？
江凛正要开口回话时，季思江突然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害羞的嚅声着：「江凛阿姨......」
啊！
回过神，江凛赶忙弯下身看着今晚的小小寿星。季思江的五官实在太得简筠曦的真传了，看着看着，江凛的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
一大一小的目光持续无声的对视着，大约五秒後，小小寿星似是忍受不了江凛太过温婉的眼神，直接脸红的低下头来。
见状，江凛突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碰了碰季思江的脸颊，温言呢喃：「你妈妈可没你这麽容易害羞呢。」
突然，气氛一顿。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後，江凛不自在的轻咳了声，接言道：「思江，恭喜你多了一岁，Happybirthday.」
语毕，江凛从手中的提袋里拿出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了眼前的女孩儿。
听见礼物二字後，季思江的脸皮是越发的薄了起来，直接转身埋首在简筠曦的怀里。
「思江，江凛阿姨要给你礼物，赶快说谢谢。」简筠曦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正思考着该说哪些转移注意力的话题，好缓缓自家宝贝已经害羞到不想见人的情况时，垂眸间，简筠曦正好对上了江凛抬起的视线。
那是含着笑的神情，江凛的眼瞳是深色且不透光的黑夜，里头的情绪是股漩涡，宛若黑洞那般危险致命，但，却惹人心痒难耐，愿意犯险尝试。
是让尘埃回归於尘埃，抑或，明知眼前可能是万劫不复的荆棘道路，仍要纵身受难着。
想着方才江凛与程欣前後步入会场的嬉笑身影，什麽时候开始，这样的画面已经成了简筠曦无法平心看待的存在。
尽管「知情」的人已然告知她们之间曾经的「可能」，但，没有任何关於眼前人的记忆，也没有认识以来会让之心动的瞬间。为什麽，她会开始对江凛周遭发生的事情如此心神不宁——
「......曦——筠曦——」
担忧的情绪在那对黑夜里兴起了火花。
「嗯？」尚恍着神，简筠曦看着已站直身体，与自己对视的江凛。
「身体不舒服吗？」
无声无息的火苗，慢慢的扩散着温暖，关切的目光，持续的看进简筠曦的眼里。突然，简筠曦的心跳没来由的上升着。
「思江，来，给阿姨抱。」
「没关系，我没事。」
退了一步，简筠曦的眼底筑起了淡淡的防备姿态。
在还没弄清楚一切的起因与脉络之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落陷在进退不得的危险情境里，她......还有两个年幼，尚须她保护的孩子。
双臂稍稍的施了力，简筠曦眼帘微阖，轻轻的将脸依靠在季思江的身上。
见状，江凛呼吸一窒，颤着唇，她彷佛看见了她所熟悉的简筠曦，就在方才对方的眼底，那总是无法踰越的距离，不能再更靠前的温度，回来了。
简...筠...曦......
无数个夜幕里，那些令人喘不过气的回忆，想着学不会教训的後怕，江凛无声的挪动着脚步，同简筠曦一般的往後退开步伐。
「我......我先去吃点东西，思江的礼物我会交给你的管家。」
落荒而逃的，江凛避开与简筠曦视线的接触，转身离去。
心慌间，不想，江凛再也不想回到只绕着简筠曦，只为了她而定义，而存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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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要多注意身体健康，
出门到人多的地方一定要戴口罩，
一起为世界祝福，为仍在辛苦环境奋斗的所有人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