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青春這件事 — 第二章 2-2

2-2帮忙

在人来人往、谈话声此起彼落的麦当劳，二楼用餐区靠近落地窗角落的位子，一对年轻男女中间隔着一个座位，桌上个别摆着一杯红茶，其余的空的地方则是摆了几张测验卷和一本数学评量。

「这题已经做过三次练习了怎麽还是写错？」夏季庭一手拿着红笔，低头检查刚完成的习题，越看头越痛。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赵乔安偷偷地从书包拿起数学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她知道同类型的题目做过好几次了，可是每当要下笔开始答题时，脑袋的记忆总是七零八落，所以运算过程也是不完整。

「我妈不是告诉你了，我的资质没有怀安好，要帮我复习是一件不轻松的事。」她小声说道。「我看你还是别浪费时间，我的成绩就听天由命了。」

他抬眸，用笔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他不怕她学不会，就担心她会找理由搪塞。「我不是那种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你也不要轻易说放弃。」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挫折。」她打趣的道。「说真的，你突然对我的成绩感到在乎，我很不习惯。」

有时候她会想到当时梁孟谦对他说的那句「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

为了帮她补强功课，夏季庭在第一次期中考的总成绩高过梁孟谦五分，首次当上年级第一名，他完成了她提出的第一名才能帮她补习的条件，她当然也不能失信，只是他们一直不对盘，他有必要对她尽心尽力吗？

「你不会把孟谦的话当真了吧？」夏季庭看出她的顾虑，其实他有发现自从梁孟谦没头没脑的丢出那句话後，她每次见到他就显得怪别扭的。「别想太多，我只是因为害你理化成绩不及格才想帮你一把，要是你平时的成绩可以多拿一点，就算期末被老师扣个二十分也还在及格范围内。」

扣二十分，那也要达到八十分才有本钱被扣分……赵乔安撇过头，看来是她把夏季庭想得太有良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孟谦真的很受女生欢迎。」他道。

「很多女生都喜欢孟谦。」她答。

「也包括你？」右手托着下颚，他直瞅着她。

「问这个做什麽？」

「好奇啊！每次你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说话轻声细语，偶尔还会脸红，如果不喜欢他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些反应。」他喝了一口红茶，继续道：「相反的，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就像炸毛的刺蝟，非把身上的刺全往我这边射来。」

「谁叫我每次碰到你准没好事。」

他点头不否认，就算他们不是正面相对，只是经过彼此身旁後她就诸事不顺，更别说是他特地找她说话，更是楣事一堆。「说不定我们八字相克。」

她点头认同，「不过孟谦就不一样，每当我有难，他总是适时出现帮我一把，就像王子解救公主於水火中。」提到梁孟谦，她的眼神就柔和许多，嘴边笑意不断。「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当时上课钟声一响，我急忙地从操场跑回教室的路上，因为雨天路滑不小心滑了一跤，膝盖破皮痛得走不动，那时候孟谦正巧看见这一幕，然後扶着我到保健室擦药，从此之後我的视线就移不开了。」

赵乔安说得开心，完全没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新生入学……他的思绪忽然飘到那时候……

赵乔安之所以会出现在操场，是因为有人放出赵怀安在跟学长打架的消息，她心急才会跑到操场一探究竟，当时起冲突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无意瞄了学长们一眼被误会对他们瞪眼，赵怀安为了替他解围才站出来，不过他们两人从头到尾都没动手，後来带头的学长为了给他们下马威，握紧拳头准备给他一拳好看的时候，他突然被人往後一拉躲过拳头，转头一看，是及时到场的赵乔安拉了他一把，他才免於挂彩局面，後来她又嚷说学务主任朝这边走来，围观的人和滋事的学长才慢慢散去。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但他不知道後来她为了赶回教室上课滑倒，接着就是梁孟谦的出现……

总之，她忘记自己曾经救他一次，只记得梁孟谦对她的好。

「那就是喜欢了。」

赵乔安突然安静不说话，拿着饮料低头喝了好几口，她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她喜欢梁孟谦，而且梁孟谦之前说过，友情比爱情更长久，她不想连朋友都当不成。

看她沉默，夏季庭叹了一声，这女孩到底在逞强什麽，心事都往肚里藏。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周遭路人一圈後，心里做了个决定。「要不要我帮你？」

「什麽？」

「我让孟谦知道你喜欢他。」

听他一说，赵乔安顿时吓傻了，连忙拉着他的手摇头，慌张地道：「不要，我不想让他知道。」

暑假之後他们就要升三年级了，课业繁重，尤其像他们这些优秀的资优生，大部分的时间都会用在学业上，她要是害梁孟谦无法专心念书导致最後没考上好学校的话，她会内疚一辈子。

「为什麽不让他知道？」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说出来。」

「不说出来？那你喜欢他做什麽？你要想清楚，像他这麽受欢迎的男生，以後就算升高中、大学甚至是出社会，他还是一样抢手的话，你不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他很快就会是别人的。」

「我没想到以後。」她扁着嘴，看似无辜。

真被她打败，完全没有一点计画。手指敲着桌面，夏季庭呼了一口气，道：「我跟孟谦从小学一年级同班到现在，他的一点一滴我十分清楚，所以……我帮你一次，要是告白成功是你赚到，万一失败，你讨厌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有怨言。」

「你要帮我？」见他肯定的表情，赵乔安不敢领教的拼命摇头。「你饶了我吧！你帮我一次，我就会莫名的倒大楣。」

「这是最後一次我能帮你的事。」

「最後一次？什麽意思？」她问。

「照字面的意思，弥补你的成绩、然後帮你顺利告白後，我们就两清了。」他微笑，语气客客气气的。

她不懂，为什麽他为了她的事可以如此积极？

尽管心里的问号没有得到解答，赵乔安最後还是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