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不起,騙了你 — 11話:牠是一輩子的家人

高二忠班因为在上课时间全班集体暴动被记了差评,张雅媛在知道事情始末後好气又好笑,却没有说什麽,彷佛他们班不曾被记差评一样。二忠的学生乖了一天,见班导似乎没有要处罚的打算,隔天又开始皮了。

至於身为引发暴动的主角之一,温小软一点也没开窍,她整副心思都用来对花生牵肠挂肚,根本没有思考萧沐眠摸她头的背後含义。

对此,萧沐眠也只是笑笑的,不急着去表明什麽,毕竟就连他都还没想明白自己是什麽样的想法。

或许是颜承闵那句「去你们店门口抗议」奏效,隔天,温小软就接到柯千伶的讯息,说对方今天会把花生送回来,让她今天过去接花生。

当时正是午餐时间,温小软一看到讯息,激动地跳起来在走道上转圈圈,转了好几圈才想要告诉萧沐眠这个好消息。

她转的头有些晕,在原地站了一下感觉好了些才抓着手机去找萧沐眠。

萧沐眠个子很高,坐在最後面的角落,她一过去,他隔壁座的男生就笑得三八兮兮地端着饭盒跑了,只扔下一句「位置给你坐」。

温小软觉得他神经兮兮,奇怪地多看两眼才在他位置上坐下,把对方传来的讯息给萧沐眠看。

她特别兴奋:「萧沐眠,他们说今天会送花生回来,我放学後就可以把花生带回来了!」

「放学後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我今天是值日生欸,还是你先回家?」

「不用,我等你一起。」

「噢。」

这时,跑来附近何璟雯座位旁吃饭的徐可欣听到他们对话,主动说:「温小软,我帮你做值日生,你一下课马上去接花生。」

温小软有些不好意思,挠着习惯性低下的脸,「我自己做就可以啦。」

徐可欣:「你不要跟我客气呀,我也想快点把花生接回来的。」

何璟雯转过身子,「我也是,我觉得越早把花生接回来越好,修车厂老板和老板娘实在太不靠谱了。」

这时候坐在比较远的颜承闵插了一句话:「我倒是想跟温小软萧沐眠一起去接花生,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真的把花生放在心上,看他们会不会自惭形秽!」

徐可欣眼睛一亮,「可以唷!」

其他同学也纷纷加入,於是,去修车厂接花生的声势显得有些浩大,有些同学是给家长载的,这些家长在孩子的央求下也只能跟过去,一边在修车厂外面等着一边碎碎念。

「不过就是只狗而已,有必要吗?早点回家吃饭读书还比较实在。」

「就只是一只狗吼,干嘛浪费时间……」

家长们彼此这麽抱怨着,也悄悄跟过来的班导张雅媛就把事情始末向家长们解释,於是他们都沉默了。

徐可欣的爸爸抹了把脸,笑着露出白灿灿的牙齿,「这样也好啦,年轻人就是要热血一点。」

等在外面的家长们这才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只是换了个话题。

修车厂里面,被一群学生围住的柯千伶有些头痛。

柯千伶的朋友在稍早时带花生过来,柯千伶在看到身上带伤的花生时脸都黑了,她没想到她朋友竟然会打伤花生,而且还留下伤口。

她一边懊恼自己轻信朋友,一边又後悔太早通知温小软过来带狗,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她怎样也会等到花生的伤养好、长出毛了,才叫温小软来带狗。

柯千伶衡量再三,就先把花生藏到後面的箱子里,打算在温小软来时告诉她花生还没被送回来,等过阵子花生伤口好了再还给她。

只是,柯千伶没想到温小软会带那麽多人过来接花生,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姐姐,花生呢?」温小软左右没看到花生,心急地问。

柯千伶面露尴尬,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大概圆不过去了,於是果断地承认错误,把花生被打伤的事情说了,「花生现在在後面,我去带牠。」

温小软听到花生受伤时心都揪起来了,花生那麽小,怎麽有人舍得打牠?她焦急地伸长脖子看着里面,直到柯千伶抱着花生出来时,再忍不住小跑过去将牠抱进怀里。

花生的体温透过肌肤熨在她不安已久的心上,那颗久悬的心也终於落下。

花生看到她也非常激动,不断扒着温小软的胸口,对着她的脸一阵狂舔。

萧沐眠见温小软破涕为笑,也跟着笑了。

徐可欣带头发出一阵欢呼,激动与兴奋渲染了这群少男少女的心,虽然花生身上有伤,不过现在牠已经安全了。

经过这次送养的惊魂记,温小软不想再将花生送人了。带着牠回到家中,她恳切地和父母亲谈了一番,最终,终於打动了林颖萱,同意让她养花生,不过前提是她必须妥善照顾教育好花生,尤其牠吠叫的问题,一定不能再影响邻居。

温小软既开心又有些担忧,怕自己无法达到妈妈的要求,谈话一结束,转头立刻打电话向萧沐眠讨救兵。

她有些头痛:「我妈同意让我养花生了,不过要怎样才能让花生乖乖呆在笼子里呢?」

萧沐眠眼底溢满笑意,温声地传授经验,「你想让牠乖乖呆在笼子,就要让牠觉得进笼子是件好事情,每次牠进去时,就给牠零食当作鼓励,久了之後,牠就会知道进笼子等於有零食吃,以後就不会因为被关笼而吵闹了。」

温小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以我每天硬把牠关起来,才会不断增加牠对关笼的反抗情绪?」

萧沐眠隐晦地譬喻着:「是啊,如果今天换成是你,你会开心吗?」

温小软立刻联想到她的学生生涯,跟同学们格格不入,又不知道该怎麽跟人相处互动,不知不觉中,去学校变成一件害怕的事……

她低低地说:「肯定不开心。」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和班上同学的关系已经有了改变,她相信以後会越来越好的。

「别担心,有我陪你。」他一语双关。

萧沐眠是个做事情有规划的人。他想的很清楚,他喜欢温小软,也清楚早恋会面临什麽问题,最关键的一点是温小软本身对感情这方面还没开窍,与其让师长和双方父母关切,不如在高中这段期间先好好陪在温小软身边,藉由花生融入她的生活,等之後升上大学再向温小软表白。

温小软听他这麽说就放心了不自觉放软了语调,像在撒娇一样:「还好有你呀,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麽办。」

萧沐眠听她这麽说,不禁轻笑了声,温小软心底像被羽毛挠着,痒痒的。

「等等我过去教你给花生喂药时,示范给你看。」

刚才一离开修车厂後,他们马上带花生去动物医院,除了外伤药膏之外,医生还开了消炎的口服药,早晚要喂一次,温小软没经验,他要过去她家教她。

「呀,忘了跟你说,我等等要和我爸出门一趟,可能要麻烦你晚一点再过来,方便吗?」

「方便。」萧沐眠笑了笑,温小软肯定不知道她已经在他心底已经开了张通行证。

「那我先挂了,准备出门了。」

「你去忙吧,回来跟我说一声,我就过去。」

「好。」

通话到这里结束,温小软没注意到,和萧沐眠通话的过程中,她的嘴角始终上扬着,眉眼柔和。

她换了身外出服,拿上礼盒和推着林颖萱的温峻元一起出门,他们这是要去向当时停车帮林颖萱挡住後方来车的驾驶道谢。

只是下了楼,温峻元并没有开车,而是带着她往巷子的另一边走,经过巷子小小的路口後,萧沐眠家的别墅逐渐出现在眼前。

一直到温峻元按下别墅大门边的门铃,温小软整个人都愣住了,帮助妈妈的人竟然是萧沐眠的家人?

温小软呆呆地扯了扯温峻元,「爸,这是我同学家呢……」

温峻元愣了一下,「对方姓萧?」

温小软呐呐地「嗯」一声。

林颖萱笑了,「有萧先生这样的父亲,你那位同学人肯定不错。」

想到萧沐眠,温小软抿唇轻笑,乾净澄澈的眼弯成一道月牙,「他人很好的。」

这时,陪爸爸一起出来迎接客人的萧沐眠看到温小软也露出讶异的神情,「温小软?」

他很快地露出笑容向父亲介绍,「爸,这是我同学温小软。」

萧父爽朗一笑,「没想到这麽有缘!」

温峻元点头附和:「是呢。」

几人寒暄着往屋内移动,尾随在後的萧沐眠与温小软相视一笑。

多年以後温小软和萧沐眠结婚时,温峻元想起今天说的这句话,总夸萧父实在太厉害了,竟然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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