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了,我稍稍睁开了眼,有点冷,两人委身於单人床有点挤,但取暖很方便,我忍不住哆嗦缩在对方的怀里,对方贴心的将棉被拉高一点,我满足咿哦着,贪恋着棉被与人体贴近的触感。
「小鱼醒罗!」我感觉到对方的大手把我更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抚轻我的脸颊;「好可爱的鱼鱼醒罗。」
『呵呵…』我忍不住的咯咯的笑起来,如一般小女人的撒娇;『痒痒。』
感觉到对方的唇摩擦我的眼鼻,那样贴心像情侣般的感受,陶醉了一阵子。
『嗯嗯…喵喵。』我不自觉得学猫叫,但想到一件事,我忍不住睁开眼,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光景,我在干什麽。
阿京眯起她特殊魅力的单眼皮,撑起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唷!你也会撒娇呀!连睡着的你皱紧眉头缩着,好像没有安全感需要被人家爱的样子。」
嘶!我忍不住打个冷颤。
『你该走了。』我毅然决然的起身,穿起因激情被乱弃置在地上的衣物,背对着阿京。
「昨晚结束,你又要躲回你冷冷的殻吗?」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阿京走了,我的心恍神着似乎跟着她的人一起走了,自己到底在干什麽,我恨自己无法将昨晚当一夜情般的忘的一乾二净,意兴阑珊在在台东市区乱晃,无法忘记那些温柔的片段。
「在跟郁敏交往期间,我仍然不停的想靠近另一个你,不由自主的想起你,即便我告诉我自己不可以这麽做,即使我道德约束我自己要专情,郁敏对我说,我根本就不爱她,我想郁敏说对了,也许我根本就没爱过她,我们的爱情只是寂寞之下的产物,这种爱,只是假象,我在寂寞中找寻温暖…寂寞欺瞒了彼此,也许我应该选择的是另一个人,或是…,我需要的是真正的爱…」
我的脑袋不由自主想到昨晚被黑暗笼罩地她说的片段,天哪!大白的事虽也发生在昨晚,不知何时抛到一万千里去,但小小阿京的背影总在我的心头落寞地走着,一个T的话对我的影响那麽大。
在过几天依然顾我的忙碌,眼尖地美珠看见我的心神不宁。
「唉!你最近到底怎麽啦!」
『没事的。』
在一小时之後我突然接到阿京的电话,电话里的她问我可不可以来我家请我教她画水彩。
『只是单纯的画水彩吧!嗯?』
「呵呵,我真的快画不出那种水流来流去的画啦!朋友帮帮我可以吧!」
真搞不懂阿京的厚脸皮是打哪来,我一直说服自己她真的只是来画水彩,又或许我希翼期待些什麽,我一口答应,挂掉手机後,我浅笑了许久,甚至将自己邋塌的家居服换掉。
『你真的很笨耶,没什麽学画的基础还学人家修什麽辅系。』阿京来我家时,我这样取笑她道。
「水彩真的很麻烦耶,又要控制水分又要注意笔触的,真搞不懂你们科班出生神来一笔的力量从哪来!」
被捧的让我忍不住笑了好久;『经验懂不懂呀!老娘当初是在美术班磨出来的。』
「酷唷!水彩大师。」阿京的表情像小学生崇拜老师一样。
『唉哟!你看看尽些小学生使用的阳春笔,天哪!连水彩笔都像十圆商店卖的没毛扫把。』我继续看着她的用具忍不住摇头叹息,见一个嫌一个;『颜料还用王样,你当这是国小美劳吗?调色盘用这麽小,颜料又挤的像鼻涕一样,这麽寒酸,你是来喇赛的吗?』
「太嚣张罗!」
『不要吵,看不下去了,我去拿自己的用具,技巧再怎麽厉害的人用你的工具都会发飙的,等等看我示范。』
「喔哟,小鱼变的很有自信唷!」
我的心又被插一根针,她不说,我都没发现我的信心是因为她自然而然散发出来,我拿着以前买的水彩类相关的书当参考。
『海景虽然不是我最拿手的,但有照片或有书参考就很好发挥了。』我摸摸纸张的触感,凭多年来的经验就说;『这是英国Whatmang水彩纸,标准开,好处是:吸水力特强,色彩稳重,但不易修改,最好的是法国的Arches水彩纸:品质极高,纸质坚韧,耐擦耐洗,不过初学者身为学生的你不适合用,太浪费钱了。』
过於良久,阿京用奇深的情愫看着我滔滔不绝没插半句话。
『说句话呀!』
阿京始终微笑道:「很喜欢你认真的陷於专业领域神采奕奕的样子,就连从背後观察你画油画都是那样认真专注,跟平常的你差很多唷。」
『画油画?』我相信我脸红了;『你常常观察我?』
「每次你一进油画教室,把棕色长卷发用发夹挽起来的过程中,露出白皙的颈子,就像外国影集的女人一样,很有魅力。」
我慢慢的想,突然似的回忆落的好远;『那不就这学期开始…』
「你就在我後面,你的魅力在我後头还是闪亮着让不得不看。」
『呃…快画水彩啦!』我试图转移话题。
暧昧气氛有增无减,那些彩笔与纸在我手上可怜的颤着。
任由她的身体越来越接近我,我应该请她理智的画她的作业,可是她来这里就很明显动机并没那麽单纯,而事实上我们两个都有期待,现在导火线只剩我或她主动燃起。
我该怎麽办?
绝不能这样下去了,早晚乾柴烈火,对我们两个人来讲都没有好事。
『你画你的,我先去睡觉。』我巧妙的远离了阿京,躲回自己的棉被。
「好吧!你先休息。」
我知道我根本睡不着,我将棉被拉高将紧闭的眼睛盖住,假装着不在意,过没多久,我感觉一个沉淀的重量在我的床边坐下来,悄悄地将棉被拉下来,开始小心翼翼的吻着自己的额头,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把我捧在手心的呵护让我心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勉强睁着眼,气若游丝。
她只是看着我,令我心醉的黑框眼镜底下的细长眼睛,含情脉脉,撩拨我的双唇。
『不要打破约定可不可以?』我颤抖的说,理智快崩解,事实上我的心底有无奈的期待。
她的答案却是按下我的双手,俯下身吻着我的唇,由温柔转为益发激情,剥下衣服,赤裸裸的我选择激动迎合。
拥抱太真实,像走了一段极长、极孤独的路後,终於有驻足停憩的理由。
现实、禁忌、未来、承诺那些繁杂的事务,暂时都不要想可不可以,心底鄙视的同性之爱让我热爱发狂堕落沉迷,想更贴进,揉进她的身体里,那无奈也有、那禁锢的压抑也有。
於是水彩作业被搁置在桌上,黎明来临时,我们的双脚交缠着。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她玩弄我的手指,绵密亲吻着。
我蜷伏在她的怀里,闷着直摇头。
「为什麽?」
『因为你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