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和柴柴誰比較可愛 — 16。時光與你並肩
买完护膝後，两人想着反正坐地铁也只差一站，乾脆省钱，直接从这里走回家。
此时正逢下班时间，路上行人车流涌动，在这种繁忙的气氛下，傍晚的城市却也弥漫着一股祥和。斜阳半倚在远方的山头，任由逐渐式微的夕色裹着某些家户炊饭的香气骋荡，暖橙色的光不只显得温馨，还掺进了几分烟火气。
方思筑和祁聿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经过住宅区的时候，方思筑看到石砖砌成的墙下，有只白白绒绒的大狗趴在地上，正惬意地晒着黄昏的阳光。
「哎。」方思筑被萌得不像话，抬手去拉身旁人的衣袖，吸引他去看，「是萨摩耶──」
岂料伸出的手却抓了个空，只见祁聿一句话都没说，早已先她一步，去到了狗狗的面前。
方思筑：「……」
祁聿凑近牠蹲了下来，大白狗感应到有人靠近，倒也不怕，抬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又趴回去小憩。
方思筑正想笑他连狗都不想理，下一秒就见祁聿撸了撸牠的脖子肉，嘴边弧度暖人，眼底尽是爱怜。
而萨摩耶被他伺候得舒服了，也还算有点良心，转而蹭上他的腿，祁聿见状後乾脆直接坐在地上，任由狗狗扑到他怀里。
方思筑站在一人一狗身旁，看着他脸上那心神荡漾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胖狗，断肠人……是祁聿。
方思筑轻飘飘地看了某人一眼，在她心里，祁聿已经是个被千刀万剐得要断肠的负心汉了。
和萨摩耶玩了一阵後，某负心汉似乎才想到了身旁还有个谁，转而看向她：「一起玩啊，牠好可爱喔。」
被晾了许久的方思筑面色无波无澜，却是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默默泄愤完，这才在他身边坐下。
「哎，地板脏，别坐了。」祁聿提醒。
「反正回家都要洗，不差这一点。」方思筑顺了顺萨摩耶的毛发，笑着摸摸大狗，「再说你不也坐了？」
祁聿的目光在小姑娘摸狗的手上逗留了几秒，纤白的指陷进蓬软的白毛里面，像是细腻的羊脂玉裹在上好的绒毛中，更衬得玉质温润有色。他不禁开始想，究竟是狗狗比较软，还是她的手比较软？
方思筑对大白狗搓搓揉揉一番後，接着两只手抚上牠毛茸茸的耳朵，微尖的耳被轻轻压下，放手时又弹回原位。
反覆多次，一来一往，方思筑玩得不亦乐乎。
这只萨摩耶是真的亲人，对於两个陌生人的亲昵和玩弄一点儿也不恼，反而还会主动接近。蹭着她手的时候，绵绵的毛像是在心尖轻扫，方思筑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祁聿……牠真的好可爱……」
细软的嗓音飘忽，带着怦然与怜惜。
云间的夕曛翻滚着，路旁种着不知名的花树，光从叶间筛落，铜钱形状的影零星落在他们身上。
小姑娘和狗的影子深深浅浅映入眼底，祁聿「嗯」了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哑：「我也觉得。」
语声方落，方思筑的手机铃声便响起了，慵懒柔和的男声在街巷里游荡，伴着轻盈的旋律，与暮色交融。
「喂？」方思筑接起电话，对面便是熟悉的催促声，「正要回去了，嗯，知道了啦，我这就快到了，嗯……祁聿不也还没回家？」
「你说我怎麽知道？」方思筑看了一眼身旁沉浸在和狗玩乐之中的男人，「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啊，我们今天一起打球……哎，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徐女士你再沉迷韩剧啊，女儿说的话都不用听了？」
母女俩唠唠叨叨了一阵，方思筑这才挂掉电话。
「我妈在催我们回家了。」她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嗯，听出来了。」祁聿又揉了揉萨摩耶的头，温柔道，「再见啦大白。」
「我们下次再来找你玩。」方思筑也弯身摸摸牠，满心满眼依依不舍。
狗狗伸出舌头，在他们的手背上各舔了一下，像是在说再见。
两人离开後，方思筑依然留恋地道：「大白真的好可爱，怎麽会有这麽可爱的狗狗……」
祁聿打趣道：「你这话最好不要让你家那两只柴听到，到时候牠们跟你闹脾气就知道了。」
方思筑睨了他一眼：「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莎士比亚那没心没肺的就算了，伊丽莎白要是知道你光天化日之下出轨，看牠还吃不吃醋。」
讲到伊丽莎白，祁聿顿时就安静了。
隽朗的侧颜像是在深刻的反省。
方思筑傻了，不是吧……她就开个玩笑，有必要这麽认真吗？
「……伊丽莎白占有慾这麽强的吗？」方思筑小心翼翼地问，深怕戳到他的痛处，任谁都知道这只柴犬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没，我只是在想今天晚餐会吃什麽。」祁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饿了。」
方思筑：「……」
见她一脸无语，祁聿咧嘴笑了。
小朋友气结的样子怎麽就这麽可爱呢？
「哎，你刚刚的手机铃声还挺好听。」为了避免小姑娘找自己出气，祁聿极有求生慾的转移了话题。
方思筑深深看了他几秒，点点头：「我也觉得。」
「哪首歌呀？发个连结给我吧。」
「谢允推给我的，我觉得挺好听，就放手机铃声了。」方思筑上了音乐频道里翻找，正好网路卡了，页面加载好几秒後仍是没跑出来，她也渐渐失了耐心，「你自己回去搜寻吧，是半日闲的〈时光与你并肩〉。」
「时光与你并肩……」祁聿沉吟半晌，突然搭上她的肩，笑着道，「这歌名还挺好，以後的时光也并肩走吧。」
方思筑猝不及防被他往自己的方向带，她懵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干什麽……」
这一抬首，便望进了他含笑的眼底，颜色本就不深的虹膜，此时被夕光镀上了温浅，成了透澈柔和的琥珀色。
一瞬哑然，所有话语尽数湮没在天边骤然大放的落日余晖里。
她在他晶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呼之欲出的话语卡在喉头，方思筑愣着，目光却是再也移不开。
纵然时光不分昼夜地迁移，那日傍晚的暮光霞夕，依然成了她一生也忘不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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