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小高处里完他亲戚的後事之後,已是夜深,受往昔宵禁的影响,马祖没有夜生活,家家灯火都熄得早,一派纯朴幽静。
「这里和以前几乎没什麽变。」娄竣晔冷不防开口说道。
「嗯?对啊!」小高随口回答,并不疑心多年好友突如其来的话噢。
小高载娄竣晔回家,还没到家门口,便见杜海笙已经在巷子口等人了。小高对这来历不明的鬼还是有些害怕,放娄竣晔下车後急着想要走。
「你怎麽出来了?」
「我来接你。」杜海笙伸手摸了摸娄竣晔的脸颊,「欢迎回来。」
娄竣晔笑了笑,笑容如阳光般明媚,说:「我回来了。」
「那我先走了。」小高没来由地心里发毛,只想赶快离开此地。
「嗯,阿弟仔,多谢你送我回家。」
「免客气。」
听见娄竣晔以流畅闽东语向他道谢,小高下意识地也以闽东语回答,直到骑出了数十公尺远,小高才猛然想起——娄竣晔是自幼生长於台湾本岛,并不会说闽东语,而那声「阿弟仔」,是他那膝下无子嗣的叔祖父用以叫唤他的方式。
事到如今,反应迟钝的小高这才想起来为甚麽会对「杜海笙」这个名字感到耳熟,他的叔祖父在生前时常说,他当年被一个同袍救过,他一直想报答他,良人当年分离的时候,曾约定过将来一定要再见面,岂知日後叔祖父再度回到马祖时,却再也找不到那同袍了,而那同袍的名字,正是「杜海笙」。
一阵鸡皮疙瘩窜上小高的肌肤,他赶紧掉头回去,抵达娄竣晔租屋处却不见灯火,拨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他不知道杜海笙和「娄竣晔」去了哪里。
而在岛屿的另一端,北海坑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渐歇,摇橹船入水激起水花声,摇橹无人摆动却兀自咿呀向前,零星白光点缀无边漆黑,幽暗之中传来喘息阵阵。饶是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杜海笙仍旧能准确无误地吻在娄竣晔的敏感点上,耳朵、颈後、肩头、背部……在黑暗中他甚麽都看不到,只得凭着双唇的触感感受怀里的人。
杜海笙的手指顺着娄竣晔的背脊逐渐向下,那双手已微微带有人温,却依旧比温热的肠肉寒凉,手指探入穴径之时,娄竣晔惊呼,低声嗔道:「痛……还冷!」
「忍忍。」杜海笙轻舔娄竣晔的耳朵,舌头拟仿着性交的频率在他耳里抽插,「一会儿就好了。」
在润滑的帮助下,娄竣晔很快地就适应手指的扩张行动,杜海笙带茧的手指辗压过他的前列腺,引起娄竣晔仰头呻吟,腰部轻微摆动希望能更多快感。
「啊、啊……嗯……好舒服……还想要。」
纵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杜海笙仍然可以想像出他眼带春情、面色潮红的模样,那肯定比八三夭军妓们都还要妩媚几分……思及此,杜海笙觉得自己下腹灼热,全身的血液彷佛都往那处聚集,他腿间的慾望充血肿胀,渴望进入温暖潮湿的某处。
娄竣晔伸手向後的时候,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硕大,在黑暗中娄竣晔舔了舔唇,嗓音诱惑:「海笙,你快进来。痒……」
闻语,杜海笙扶住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胯部上,挺身撞进娄竣晔体内。船身剧烈摇晃起来,船内激烈,船外亦然。海浪拍打船板,水声阵阵,那浪头里潜藏大量微小生物受惊发光,不再只是白光点点,而是呈现大片、大片妖异的蓝。
绝美蓝光以他们的小船为中心发散,他们在一片耀眼蓝色星海中做爱。
娄竣晔被杜海笙抵上船缘,双手扶着船边,上半身子都探出了摇橹船,下半身任由杜海笙恣意妄为。小船摇晃,娄竣晔红着脸「嗯嗯啊啊」地喊着,根本没心思去看那片难得的绚丽绮景,直到他们俩先後在性爱中泄了出来,稍作休息时才得以看一眼眼前美景。
杜海笙自背後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说过带你来看的。美吗?」
「嗯,漂亮。」娄竣晔轻笑,「我以前看过很多次,但和你一起来看的最漂亮。」
杜海笙目光闪烁,收紧了抱着他的臂膀,心里有愧。能让灵魂附体的肉身得来不易,而他不愿放手。水面幽幽蓝光似冥界冷影,他们在生死边际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