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是楚北第一次没有立刻跑出校门搜刮吃的。整理好背包抱着,双眼发光看向後排。
没看到总是趴在桌上的那人,心里狐疑扫视教室一圈。
海清玉不知何时在胡义桌边,懒洋洋地半坐在桌沿。
「干嘛?」胡义的口气戒备。
「等一下跟我们去走走。」
「为什麽?」
没一口拒绝,楚北已经很意外。是啊,干嘛要胡义跟?
想想又觉得这样也好,可以盯着那个伤兵。
「当然是有事。」
胡义一脸不情愿:「我们是谁?」
楚北像球一样蹦过去。「是我!」
胡义脸色变得更古怪,「你们?」
楚北捧高怀中的背包:「我们上山去拍虫子!」
海清玉徐徐起身,顺手把她背包揽过去:「边走边说。」
说着已经迈步而去,楚北盯着胡义像准备伸手拉他,胡义下巴硬梆梆地站起来,楚北紧跟在後彷佛他随时会落跑。
吴项过来:「你们要去哪?胡义,我们不是要去吃饭?」
「你先走,等一下我要回去再传讯。」
吴项好像想跟,胡义不让也就没辙。
「到底什麽事要扯上我?」一出校门胡义就问。
「先买吃的再说。」
楚北立刻附议:「对对对!饿肚子怎麽爬山?」
胡义一路手上越来越多海清玉塞给他的袋子,越看越像小弟而非大哥。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学校後面有这条健行步道?」楚北东张西望很稀奇。
林道不算宽敞,可是各种林木花草都长得好,不时也有登山同好走过。
「算是一条分支,没有主线人多,所以虫子会比较好找。」
「喂!」胡义终於忍不住,「到底叫我来当挑夫干嘛?」
「欸,不用挑了,我们先野餐再爬。」楚北看到一个小亭子可以远眺,抓走半数袋子。
熟练地把美食分作三份,楚北把筷子递给两人。
胡义:「海清玉——」
楚北吃得两颊鼓鼓,海清玉把纸巾给她:「你吃我就说。」
胡义抿嘴,还是加入两人动筷了。
「说啊,干嘛把我扯来?」
「先说说你昨天把楚北扯去哪里?」
楚北吓一跳:「你怎麽知道?」
海清玉盯着胡义:「伤怎麽来的?为什麽会扯上楚北?」
海清玉还是一派闲情逸致的神情,楚北却感觉他问得凌厉。
胡义又抿紧嘴,海清玉懒懒咬一口卤豆乾:「你不说,我只好去问人。」
没说去问谁,胡义却似明了,瞪着他说:「你到底管我干嘛?」
「我管的不是你。」
胡义僵持了几秒,终於说:「我家里出事,我出门刚好楚北经过,跟她没关系。」
家里出事。楚北想到就不好受。
海清玉看胡义身上的伤:「我知道了。楚北,剩下的你说。」
知道了什麽?既然知道了还要她说?
海清玉低缓的声音却半似邀请、半带权威,楚北瞥了胡义一眼,就交代她撞见胡义以後的事。
海清玉:「昨晚住哪里?吴项家?」
胡义脸色阴郁地点头。
楚北觉得放心多了。想问胡义会不会再回家,又觉得这种问题太刺人。
她也想问海清玉为什麽要管闲事,又想到自己不也在管闲事?
「楚北,你有新手机了?」
「是啊。」今天一直拿出来重新下载东西。
「打给你哥,就说我们三个去吃东西。」
海清玉提起她才赫然想到是该报备,否则又有麻烦。
手机响了她才後知後觉——就这样说行吗?
「北宝?」好像一声都没响完楚南就接了。
她打的是家里电话,想说谁没事在家就找谁,奇的是今天二哥没在实验室?
「二哥,我跟海清玉和胡义去吃东西,晚一点再回家。」
身边有两个同学,哥哥们总不会担心她一个人乱跑吧?
楚南顿了顿,「吃完东西就直接回来吗?」
千里眼加顺风耳的二哥没问去哪吃,却立刻抓到马尾,楚北乖乖招了:「我们要在学校後山拍虫子。」
「好吧,那不要超过七点回来,我等着看你美美虫照。」
挂了楚北仍盯着手机:「好奇怪,二哥怎麽没问我们在哪吃、在後山哪拍?」
「你手机有定位。」海清玉说。
「妈呀!我早该想到的!」楚北拍额头。就知道哥哥送礼都有暗招。
说到这楚北忽然想起:「胡义,你昨天干嘛把什麽西区读书吧说得那麽详细啊?我二哥一定去查了。」
胡义耸肩:「我故意说的,那区是我地盘,每个CCTV我都知道定点,那段巷子刚好没有。」
楚北叹服:「你很精明嘛!看不出来。」
胡义瞥了海清玉一眼:「是你笨,什麽都看不出来。」
「吃完走了,照虫子去。」海清玉收拾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