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里欢声雷动,凌江月抬眸,撞进另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瞳。

和云曙流对视的瞬间,绞痛突如其来,像一双无形的手在用力拧动,更像是……像被一把锋利的剑捅了个对穿。

体育馆彼端的云曙流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微微蹙眉,看凌江月面无表情地站上战斗场,终究没有出声。

待防护罩完全封闭,胸口的疼痛还徘徊不去,凌江月敛着眉眼,伸手召出Aqua。「江月,你……」「我没事。」打断Aqua的关心,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手指,周身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冷气。

体育馆内的观众们面面相觑,只见两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场上,完全不似要战斗的架式。众人茫然之际,倏地爆发阵阵惊呼尖叫,赶忙将视线转回战斗场,方才还站在战斗场两端的两道身影此刻靠的极近,凌江月手持一把冰刃,死死抵在云曙流颈前一寸,刀刃前方是空气凝聚的风刃,两刃相交,一时竟难分上下。

此时凌江月突然抿唇微笑,要不是云曙流一直盯着她,险些错过这个似冰雪消融的浅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那抹浅笑当真如同梦中的弯月,勾人心魄,也如同那夜惨白的新月,恍惚间,眼前凌江月的脸竟和那张回忆中的容颜重叠在一起,云曙流忍不住轻声唤道:「雁意……」

凌江月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消散,她猛地松开原本交叠在右手上的左手,甩手化出另一把冰刃,借着风刃将自己向後推的力量,以左脚为重心,侧身将冰刃挥向云曙流,视线跟着流转,猝不及防对上云曙流眼底的深情。

好像又有一把无形的剑再次刺穿了她的心脏。

握着冰刃的两只手无力地松开,凌江月眼前发黑,战斗场上的冷气瞬间收敛的一乾二净,失去阻挡的风刃如出闸的猛虎,狠狠削过凌江月的脸庞,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场外的校长突然抬手:「停。」

裁判接到命令,赶忙敲钟示意比赛暂停。

观众席一片譁然,刚才不是比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叫停了?

战斗场上,云曙流早在校长叫停前收起攻势,凌江月的身体明显有问题,她脸色惨白,淋漓的鲜血淌遍了右颊和肩膀,白色的系服上好似绽开朵朵血色的芳华。

她顶着剧烈的疼痛,死死盯着云曙流的脸,视线开始模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被抽的一乾二净,凌江月没看见的是,她的眼睛周围竟漫着丝丝黑气,云曙流看见那一抹黑色时脸色沉如锅底,心里把符三骂了千百遍,两个小时都不够把魔气净化吗,到底是干什麽吃的!

看着凌江月毫无血色的面容,云曙流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低声道:「睡吧。」,凌江月挣扎了几下,终是闭上眼任意识飘去。

抱起失去意识的凌江月,云曙流遥遥和校长对视,也不管身後裁判宣布结果的广播,迳直抱着她向校长室走去,却突然被一个女孩拦下。

「你要带她去哪里?」面对吴慈的质问,云曙流没说话,却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女孩,冷笑一声道:「救命。」说罢绕过两人,又道:「待会来找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身後,吴慈身边的女孩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