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北鸣最後没有选择和严成澜住在同一家客栈,因为他怕住同一家客栈会被严成澜给狠狠削一顿。

所以他只进来客栈和靳若鱼打声招呼就潇洒离开了。

靳若鱼看着来去匆匆的万北鸣一头雾水,怎麽这家伙每次都这麽逗。

万北鸣终於赶上报名截止时间,顺利取得参加资格,当他签好生死状拿到属於自己的参赛牌时仔细研究一下,发现每个牌子後面都有数字和图纹,用来防止别人造假,他不由得佩服起藏剑山庄的大手笔。

三日过後,武林大会正式拉开序幕,由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者主持开幕仪式,藏剑山庄的庄主叶惊鸿顺势介绍自己儿子叶英也同时宣布他的大婚日期,希望各位武林高手们在大会结束後别忘了还要参加藏剑山庄的喜事。

开幕当天,严成澜只派了严东和严北代表,在场的人对此颇有微词,你一个黄头小辈竟然敢不来拜会一下各大势力的头头,真是太不懂礼数!

於是各方势力的头头都暗自吩咐自家参赛的弟子们,见到严府的人就往死里打不准手下留情。

严东和严北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自家少主这种招人恨的手段,但他们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以後的交际应酬应当会少很多⋯

万北鸣也在开幕仪式上惹了事,因为他遇见几拨人都是不肯带他进来北塘镇的,所以他故意在那些人面前晃,好似再说:怎麽样你们不肯捎带我一程,我还是有办法入城呀!

那几拨人之中自然也有些爆脾气,被激怒後就直接动手开打,万北鸣自然也不会客气来两个就打一双,直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回去。

严东这时才缓缓开口问道:「万少主为何专门揍人脸呢?」打在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让人直接受内伤不是更好。

万北鸣自然的和严东勾肩搭背解释:「专打脸这一招我是跟你家少主学的,想当年每回比试过招他就专打我的脸,搞得我娘只在我脸上擦药都没问我受没受内伤。」真是一段辛酸悲哀的血泪史阿。

严东默默点头,他也知道万北鸣的黑历史就是特麽爱搞事,尤其是关於自己少主的事他最爱瞎凑热闹,有好几次都差点搅黄了少主的安排,所以少主才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所以说,严东啊,日後遇上我咱们就真实的打一场,千万别放水!」

严东很认真的点头,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在哪,其实这几年他都没有和万北鸣过过招了,上回在寒城少主才说自己打不赢万北鸣,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能不能打到最後。

武林大会的参加人数大约二千五百人,主办单位藏剑山庄在统计完人数後立即公布比赛办法。

比赛采一对一制拿下对手的参赛牌子或者对手认输、死亡就算赢。

第一轮比赛预计十天,每场约二百五十人比赛淘汰一半,第十一天起就属於第二轮比赛,预计五天,将第一天和第二天剩下的人合起来再比一次,依此类推,比完两轮後大约剩下六百多人。

六百多人再分十组下去比,每组胜利的人就可以晋级,直到每组只剩一个人可以进入总决赛。

因此会分到哪一组运气很重要,至少严府的人运气都不错没在同一组。

靳若鱼看着严府所有人的场次,严成澜的比赛排在第八天算是靠後的,而严东分在第三天,万北鸣分在第五天。

第八天一早靳若鱼早早就起床准备,忙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忙什麽,反观严成澜本人像没事的人一样悠闲慵懒的吃完早饭,直到时辰快到了才带着靳若鱼出门。

出门前,靳若鱼看着四个颜的打扮,问道:「为什麽她们都要戴围帽?」而且穿的衣服都和自己一样!

「你也要。」严成澜回答完就将一顶围帽戴在靳若鱼的头上。

拦住靳若鱼想拿下围帽的手,严成澜开口解释:「北塘镇郊外风大,戴着。」还有为防止有心人的偷袭,四个颜打扮的和靳若鱼相同,这样小鱼儿才不会引人注意。

来到北塘镇郊外靳若鱼才发现不止风大,风沙也多,人多又杂乱不堪不戴围帽真的会无法呼吸。

最後靳若鱼只能在外围的马车上看着,幸好严东早早找好位子,让靳若鱼可以看到比赛场内的情况。

当严成澜拿着参赛牌报到时,原本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那位昂首阔步入场的男子。

「这就是传说中屠城的那一位?」

「听说年纪轻轻的已经娶了八位小妾了。」

「不止这样,还是灭了雪琴门的那一位!」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交换情报,最後抽签决定谁要对上谁时,大夥儿纷纷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对上严成澜!

当轮到严成澜上台时,也不知道是谁直接从空中将参加牌丢向台上,於是裁判直接宣布严成澜晋级。

靳若鱼直接傻眼了。

她期待的打架英姿呢?怎麽从头到尾只有严成澜负手站在那边就赢了?

回去的路上颜梅对着满脸郁卒的靳若鱼开启科普模式。

换句话说,头十天真没什麽好看好担心的,因为一般主办单位都会特别将高手打散,除非是真正有实力或者是想成名的人才会真的出手挑战,不然碰上高手一般都是直接弃赛。

隔天,有人来找严成澜。

因为一大早万北鸣就将严成澜给拉出去看比赛,这会儿严成澜并不在,严东没打算将人给赶走只是也不想理会,谁知道此人竟然就在客栈外开始撒泼叫喊。

严府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她爱叫就去叫,倒是客栈小二跑来问严律该如何处理,严律瞪了小二一眼说道:「让她喊着去,少主是街头那些阿猫阿狗可以随意见的?」

靳若鱼听着觉得有些烦,问着严东:「究竟是谁一直在外头喊叫?」这都叫多久了,害她的手一直穿错珍珠。

严东一言难尽,最後只得老实交代:「那是落意阁的三姑娘,霍瑛。她的姐姐霍莹去年嫁给少主当第四房小妾。」

「哦,那霍瑛不知道少主出门了吗?怎麽还在外头喊叫不休?」既然是找严成澜那就等严成澜回来了再来就好,一个姑娘家一直在外头大喊大叫的多不成体统。

「那位霍三姑娘其实在北塘镇里找过少主几回了,只是少主不肯理会也不见,大抵昨天见到少主有上场比又知道少主住这儿才追来的。」

靳若鱼点着头没想要出去对上霍瑛,又不是不想活了,她一个没有任何武力值的人还是乖乖躲起来比较安全,出门去叫嚣或是耀武扬威什麽的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

严东看着一脸平静专心地在串首饰珍珠的姑娘,他是该觉得挺欣慰的,他们家的姑娘就是乖巧懂事又不惹事,让他省时省力了许多。

霍瑛独自在外头喊了许久都没见有人理会自己,正想着找个人问问时就看到严成澜一身蓝衣袍子自外头负手走了回来。

「姐夫!」霍瑛立即高兴地迎了上去。

正和万北鸣说话的严成澜理都没理会,迳自说着话。

「姐夫,你怎麽都不理人家?」霍瑛见到严成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甘心的伸手就要去拉严成澜的袖摆。

这时候严成澜才一个闪身避开霍瑛伸过来的爪子,冷眉竖目的看着霍瑛,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这件新衣裳他家小鱼儿今天才拿给他穿的,怎麽可以让不相干的人摸!

「姐夫,你怎麽可以对我这麽凶!」霍瑛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在外头喊了许久都没人理会,现在姐夫回来了还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谁是你姐夫?」严成澜看一眼万北鸣问:「找你的?」

万北鸣快速摇头:「我还没娶妻,我也不认识她。」说罢万北鸣朝霍瑛走过去一步,问道:「小姑娘认错人了吧!」

霍瑛皱眉开口:「怎麽可能,我姐夫明明就是严成澜!」

「打住。」严成澜立即开口,他还没娶妻哪儿来的小姨子认!

万北鸣吹了声口哨,好似特意想看戏般再问:「你是谁?你姐姐又是谁?怎麽会喊我兄弟叫姐夫?」

霍瑛咬着嘴唇看着严成澜说道:「我姐姐叫霍莹,我是霍瑛,我们是落意阁的人啊。姐夫你怎麽可以不认识我!」

严成澜哼了声,嘲讽说道:「我连你姐姐都没见过怎麽可能认识你!」

原来是落意阁的人,这又是那个老头子为自己招来的麻烦。

严成澜一脸不屑的足尖点地直接施展轻功回客栈,顺便叫了两个ㄚ寰去陪霍瑛玩玩。

颜夏和颜冬就这麽被严成澜给支到外头去应付霍瑛。

霍瑛面对严成澜还能维持小女儿姿态,一见到颜夏和颜冬马上变脸了。

「你们两个给我闪开,敢挡本小姐的路找死是吧!」

颜夏和颜冬对看一眼後,颜夏先礼後兵开口:「霍三姑娘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请您注意您的言行举止,不然别怪我们不给落意阁面子。」

「你敢对我怎样?小心我让我姐姐直接将你们两个卖到窑子里去。」两个下人而已也敢当面和自己叫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分!

「霍三姑娘张口闭口就喊窑子,这不合适吧!」堂堂落意阁的三姑娘说话怎麽会如此粗鄙。

「合不合适用不着你来多嘴,让不让路?再不让路我可是会去找我姐姐告状,让她直接将你们两个都卖到妓院去!」

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这ㄚ头怎麽满嘴窑子妓院的,实在让人听不下去。

颜冬忍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就要甩两巴掌过去,刚好被颜夏堪堪阻止了。

「哼,想打我?你们也不知道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麽身份!」不就是严府的两个低等下人而已,竟敢拦着本姑娘的道!

「霍三姑娘请你自己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吧,我们少主还没有娶妻,光是小妾就有八个,你觉得你姐姐能排上几号?别太把自己的姐姐当一回事,想对我们姐妹如何还轮不到你姐姐说话,不过就是个小妾有什麽好嚣张的。」

颜夏没出手只是张嘴就怼的霍瑛无话可说,区区一个落意阁的姑娘,严府还不将他放在眼里,姐姐也不过是一名少主的小妾而已,说难听一点,少主能记得她们姐妹的名字还不见得会记得霍莹的名字呢!

「你!你们合夥欺负我!好,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去找我哥哥过来,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霍瑛撂下狠话後重重跺脚转身离开了。

颜夏和颜冬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回客栈,一直站在一旁的万北鸣见到没戏看了,也不打算走了,他脚步一转直接走进客栈要找严成澜,他有预感这戏还没演完呢。

客栈里,靳若鱼正拿着刚才自己串好的珍珠和玉牌在帮严成澜比对头冠。

「这位子得再调整一下,少主您乖乖坐好让我调整好⋯」

靳若鱼俯着身比对好位置之後,赶紧拿着针在头冠上走针,严成澜则是端坐在椅子上任由靳若鱼摆弄。

万北鸣一脚踏进屋就见到这情形,他还倒退回去看着守在门外的严东,皱眉问:「阿东,你就这麽放我进去?」手还指着里头几乎黏乎在一起的人,「这个能看吗?有碍观瞻吧。」

严东看一眼万北鸣说着:「少主也没说不让进屋,可能觉得万少主您需要被刺激刺激,才会有成亲的打算。」

呃,有句话怎麽说来着,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严府应该改成:有其主必有其仆!

万北鸣伸手摸着下巴站着三七步瞪着严东,严东任由万北鸣去瞪他继续目不斜视的杵在门外。

「怎麽不进来?」直到里头的严成澜说话了,万北鸣才气哼哼的走进去。

万北鸣一进去也不找严成澜说话了,他直接去找靳若鱼说着:「靳妹妹,万哥哥跟你说件事儿。」说完还神秘的眨眨眼。

「万少主要说什麽事儿?坐着说。」靳若鱼搁下手上的东西先帮万北鸣斟茶,然後继续头也不抬的和头冠奋战。

「欸,还是靳妹妹好⋯」万北鸣嘴上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椅子竟然自己倒地了。

万北鸣左右看一下,将椅子摆好、摆正後正要再次坐下那椅子竟然又倒了。

这回万北鸣不高兴了,他朝已经站起来走到桌案前假装看东西的严成澜吼:「喂!礼仪啊!来者是客懂不懂!」

严成澜看都不看就回一句:「朋友妻不可戏。」

「我哪儿戏了!你给我说说!」

「她不是你妹妹,还有,你靠太近了。」

「近?这距离还近?我俩中间还可以塞上两个人来。再有,她年纪比我小喊一声妹妹怎麽了?」

严成澜冷冷地抬头看着万北鸣,万北鸣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汗毛直竖⋯

靳若鱼实在不知道该怎麽搭话,帮严成澜也不是帮万北鸣也不对,然後她就发现站在屋外的严东正竖起耳朵来努力偷听着⋯

最後,万北鸣苦逼得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妈的,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这麽好心肠!让自己进屋?呸,根本就是想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