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忪忪地,一个穿着贵族西装的男孩从晕眩中苏醒,他感受到霜雪在自己身旁游过。他揉了揉眼睛,抖了抖自己的一头金发,神智清醒后才发现——不是雪在身旁移动,是自己在雪坡里下坠!此时他环视周遭,发现她姐姐已经不见踪影了!而他如今性命也岌岌可危!

他在雪崩中看见了一个可以让他能够支撑住的树干,他拿自己的左手割破右腕,放出血丝。口中念出咒语:“血罗网织,血色蛛丝!”右腕上满溢出来的鲜血在半空中奔腾着,一路溅上去那颗粗壮的树干,随後凝结成韧性极强的血色丝綫。

那个男孩从滑落的雪中一蹦,身子直接飞出悬崖壁。然後牢牢攥住手腕上的丝綫在空中摇曳,大抵接近了那个树干便踩住山崖边的石块往上一蹦,身子受着那丝綫牵引安全地站稳在树干上。

他环视周遭,背靠着一个陡峭悬崖,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雪崩和瀑布一般在悬崖的一侧有序的流淌着没有波及他所站的地方。他擡头一看,是家族公馆旁的森林。他如今必须赶紧回去那个被冰封的家族公馆,去释放自己的家人。他一脚插进石壁上,砸出了一个窟窿,然後大腿一使劲,直接把身体抽高三尺。在身体回落的时候立刻用另一只脚踩在石壁的窟窿里,再次用力往上一跳,更是蹦到了到几尺之高。如此重复着……

他攀爬悬崖的时候不断理清自己的思绪,自己是戴蒙·爱德华兹,是来自一个吸血鬼纯血家族的公子。在姐姐格莱蒂斯·爱德华兹的生日,他们家族遭到了狼人黑手党的大举袭击,他们有备而来导致家族节节败退。被逼无奈家族女巫米兰达·钟斯要使用“霜囚咒”把爱德华兹公馆所发生的一切都冻结在一瞬间,把它从时间綫抽离,在世界被遗忘。

戴蒙用不够一刻钟就从悬崖峭壁爬上来了,他虽然此时只有八岁,但是吸血鬼得天独厚的血统让他媲美一个成年的人类军官的身体素质。他看着四周本是四季常春的森林如沦落到只剩下枯瘦的树干和枝条,内心哀叹。他回忆起母亲爲了让他们两姐弟能够从家族的纷争中出逃,她不惜使用禁咒“封血咒”,封印住他们两人的纯血种的力量和记忆,爲的是让他们重新生活。

戴蒙觉得一切都是无妄之灾,他透过层层的枝条遥遥看见了自己曾经居住的公馆,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冰雕,玻璃窗都是铺满霜雪,仿佛一触就碎,本来雕刻着不同纹章和图案的外墙如今也变成了残垣断壁。看着自己残破不堪的家园,他拔腿就跑过去。

一边跑着,戴蒙一边回忆自己如何逃过母亲禁咒的封印,当时自己当机立断和不幸出来觅食的蛇做了暂时性灵魂互换,自己陷入了短暂的休眠,而施加在自己身体的禁咒由於灵魂交换的效用已经过了,和蛇重新交换回去灵魂,自己就安然无恙的在雪崩中苏醒。

他每一步都掀飞了足足一尺的积雪,不过三分钟的狂奔,他已经到达了自己家族公馆的门口。他一拳砸开门上的冰雪,一脚踢开那三米高的大门,穿过黑暗无光的回廊,就俨然看到了冰封住的三人高的巨型骨狼和自己的外公和父亲。骨狼明显是追杀状,张牙舞爪地奔向外公和父亲;而父亲和外公则是往反方向奔走,而此刻三个人都变成了冰雕。他再眺望着暗处的米兰达阿姨,割破了手掌往地上的血阵滴血,冰雪冻结住她,而她的血液也被冰柱冷藏,就如此悬在半空。

戴蒙立刻踱步走到自己父亲面前,扶着脑袋合眼思考,他相信自己之前读过的魔法书中有见过这个“霜囚咒”,他努力翻找自己脑袋的记忆。

终於在隐隐约约回忆到自己看到的某本泛黄的书,其中一页有写,只有施咒者所选择的血脉之血才能融解封印的霜雪。戴蒙深知米兰达阿姨一定是会选择爱德华兹,他立刻用手指割破自己的手心,让鲜血喷涌而出,洒在父亲周身的冰雪上,一瞬间血液仿佛沸腾了,不断在冰上冒着烟,可是不一会就蒸发乾净了。忽然,那冰雕身上忽然有一个暗紫色的心型魔法阵出现,一下子释放出了冲击波把戴蒙击退十米远,他愕然道:“怎麽会这样!”

忽然有一把魅惑娇柔的声音在远处一颗茁壮的大树背後响起,“哼哼!有趣,我看这爱德华兹也无法振兴了。”声音虽小,但是戴蒙凭着其吸血鬼强悍的听力把声音全都都收入耳朵里。戴蒙反手一记血鞭穿过公馆破碎的天花狠狠地甩在了那棵大树上。

“哎呀!小少爷你还真聒噪。你现在还是没有能力打败我,甚至是我一根发丝你都碰不到。”一个穿着深黑色的长裙,紫色蕾丝点缀。脸上一个蝴蝶形的水晶面罩遮挡,透过上面具的开孔看到了该女子的迷人眼睛:眼角上翘,内双,睫毛根根分明。除了挡在右眼前那一卷紫发,剩下的就是乌黑亮丽的直发。

不得不説见到这种等级的美女,认识谁都会惊愕一下,但是戴蒙很快就缓过神来,“你这个婊子是谁,居然在敢在本公子面前兴风作浪。”

“小少爷别那麽説嘛!我没什麽恶意,只不过在这个‘霜囚咒’上面加点料而已。”女子嘴角稍微勾起,眼神也微微眯起。

“你居然!”戴蒙被恼怒了,右手握成爪子,血液从手上伤口流出,翻涌成血球,然後像丢铅球一般朝那女子投去。血球所经过路径十米范围的冰块都碎裂成雪花,气势汹汹地攻击向那女子。

只见该女子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烟斗,端到嘴前稍稍一吸,然後吐出了一团紫色心形烟雾笼罩着血球,血球就仿佛击中了棉花,千钧之力化爲无形,然後待烟雾散去之後,只剩点滴血浆低落到地面上,丝毫不影响该女子“尊容”一分。

“你该庆幸我暂时对你没有杀意,反正我事情办好了,就放过你一马!”女子语气温和地説着此番话,落在了戴蒙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他顿时感到满怀的无力感,他直接跪倒在地上,四肢撑着地板,暗暗责怪自己:的确自己能力不足,无法阻止这个该死的婊子!

“你还是考虑下之後的路怎麽走吧!这是妾身给小少爷的忠告。哼恩!”女子落下最後的一言,之後就吐出云雾缭绕周身。戴蒙擡起头只见到被风打散的烟雾。女子已经消失无踪。

他匍匐在地上沉淀良久,然後站起来回头去拥抱父亲,祖父,米兰达,这些之前奋力保护自己的亲人。还特地穿过密道去密室,母亲带他们脚底抹油的地方,他看到母亲以一种抛投的滑稽样子被锁在冰雕里面,眼中满是欣慰,隐隐约约看到她眼下流落的泪珀。他却无心而笑,只是奋然一跳,双手环在母亲的脖子上,本来是想要发着“自己会好好活下去”的誓言,话到嘴边却化爲了水滴,滴在母亲的肩膀上。之後他从母亲身上跳下来,跪在母亲面前,想说自己会努力,但是总是无法説出心里的话,变成了责駡自己的语言。

“我如果能够强一点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够保护母亲,而不是如今看着您的冰雕在做着和吊唁无异的事情!”

随後他还掌掴自己的脸,“如果我之前能够更加卖力,背好法术书的一字一句,那我就可以不必落下一个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地步!”

可是事实上戴蒙完全是所有贵族里最用功的一个,他从小就埋在书堆,脑海里的知识不比一只成年的吸血鬼少,简直可以説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他完全沉浸于自怨自艾的世界。

然後,他擡头一看,仿佛看见母亲欣慰的眼神变色,多了一点哀伤和担忧。或者是冰封的母亲并未完全丧失五感,或者是他自己臆想出那个温柔的母亲会如何反应。

戴蒙湿润的眼睛中,彷佛看到了和母亲临别前的一幕:母亲对他们两姐弟强顔欢笑地説:“你们就是我们的转机啊!”这句话貌似还萦绕耳畔,久久不散。他甩了甩头,抛走那些扰人的疑惑,头脑清醒起来且幡然醒悟,自己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家人都有漫长的岁月可以等待,但绝不是逞着一时意气去飞蛾扑火。他从地上爬起来,朝母亲深深鞠躬后,就离开了密室,从公馆正门离开。

“如今我该何去何从?”戴蒙问了自己一个每个无家可归者第一时间会问的问题,可是拥有比一般人都高理性的他毫不犹豫就给了自己一个公式化的答案:“‘霜囚术’是一种改变全世界认知的术法,如今人们认知自动修补那个被抹灭的部分,世界格局必定截然不同,因此下山去重新理解世界的势力分配,而且想办法找到一个迈向高位的踏脚石也是很重要的。”

目标定夺了就只剩实行,戴蒙如今也无法带什麽行李,只好孤身一人走下自己家族庄园座落的山,一个草木凋零的荒丘。

在离此处不远的塞利河,一个身着紫色礼服,长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女孩被落雪冲到了湍急的流水里,昏迷的她随着激流飘荡,脑袋撞到了一处石头後流水就染上了血色,过了不久后幸运的搁浅在一处浅石滩。

片刻後,那个狼狈的女孩睁开了她棕色的眼睛,眼前一片血红,她後知後觉地感受到头上的伤口,然後用手盖住伤口。她颤抖着醒来,腿脚都站不稳,环视四周,背後是涛涛的流水和光滑的岩壁,只有眼前是一处密林,但是里面不时闪烁着的光亮和阴风吹过其中枝叶出现的“簌簌”的声音都无不透露出诡异危险。

她现在头脑一片混沌,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了痛楚和饥饿,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危机就打算直接闯进去密林里。忽然脚步一顿,她发现了自己紫色的长裙卡在地面的石缝,“碍事!”一下子就撕开了身下长裙,露出雪白的腿部,十岁女孩的腿部毫无瑕疵,只有如荧光般的白皙。

“饿!”她发出来一节单音词就冲进密林里。稀疏的血色月光透过层层枝叶洒落在女童身上,而她的肌肤开始失去水分,皮肤里的血管透着一层皮显露无疑。此时的她如狰狞的女鬼。

“咔擦!”她踩断了脚下的一个枝条,忽然四周的漆黑里闪烁着红光!

一匹匹魔豺从阴影里走出来,呲牙咧嘴地磨着牙,盯着眼前的女孩——它们的猎物,流着口水!女孩看到那麽多的魔豺,她吐出了一句瘮人的话:“小狗,血应该好喝!”她轻笑,然後眼中爆发出了妖艳的血红!一匹魔豺跃跃欲试地趴下身子,准备出其不意。

女孩闭眼往身後一躺,然後那只魔豺冷不防就到了她眼前,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她睁开了眼睛,无邪地和眼前的“小狗”对视着,然後右腿一踢地面,身子一跃三丈高,魔豺一时慌张,扑了个空。它四处嗅着,但是等它有点头绪歪着头看着天上,它的头盖骨瞬间碎裂。留着一个拿着豺头的女孩在原地吸允着其中溢出的脑浆鲜血。

她看着周围还在盯着她的魔豺,它们都缓缓後退着。

她用单纯的口吻説道:“不好意思,本姑娘是吸血鬼。”

魔豺认识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高阶魔族,打算拔腿就跑!可当它们擡起退的一瞬,就忽然被烈风撕裂,爆开了漫天的血雨。而女孩则喃喃道:“对不起,手劲太大了。”然後擡头贪婪地喝着血雨,滋润着喉咙。

“别动!”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後传来,等女孩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镰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她回首对上了一个骷髅人空洞的双眼。

“能别打我主意吗?”女孩平淡地问。

“不行,我要你们吸血鬼的命祭奠我逝去的家人!”

“骷髅……族吗?我也不知道和你家人有什麽仇怨。”女孩尽量保持善意,她刚刚听到来者过去的经历时,尝试回忆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过往的记忆。因此心里对此毫无波澜。

“吸血鬼屠炼化我们精灵族,害我们沦落爲卑微的骷髅!”精灵变成骷髅,那是好是坏啊?不管了!性命要紧!

女孩往身後地面狠狠踩上一脚,骷髅男瞬间被地面炸出的泥土打得後退,然後女孩紧接继续扑杀,快速的来到骷髅男面前伸出右爪抓向骷髅男的人头,可是骷髅男往左移动了身影就躲开了。随後他伸出自己白骨爪往女孩的腹部砸去!

“呃!”女孩吃痛,打算捂住肚子却给了人破绽!骷髅男居然一记右勾拳打向女孩的脸庞!“这就是你们用精灵炼化出来的不死族的力量!被反吞噬的滋味如何!”此时女孩根本无暇回应,她被打的匍匐在地面,吐着鲜血。

忽然天上的遮掩血月的云雾散去,一抹血色月光照在女孩身上,让她的实力大增,她奋力将右拳砸向地面,方圆十米的泥土都下陷。骷髅男一时脚步不稳,留了空隙。女孩的左腿往後一蹬,身形向前飞去直抵骷髅男面前,右腿狠狠地往他身上踢去!骷髅男勉强用双手挡住了这一记飞腿,但是力气之大也让他感受到全身有碎裂的声音。

他於是反手抓住女孩的玉腿,直接拉着她在半空中旋转然後摔在地面。女孩的身形在地面上砸出了人形坑,她颤颤地打算撑地爬起时,忽然地面长出了一些骷髅手,抓住她的四肢,将她的身体固定在地上。此时她成爲了待宰羔羊!那些骷髅手还把她的手脚抓破,不断放血,此时她只感到贫血的眩晕感。

正在骷髅男举起镰刀往女孩心脏刺去的一刻,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弹开骷髅男手下凶器,然後绕到骷髅男的背後举起他扔飞出去,骷髅男在地面不断摩擦,掀开泥泞,撞倒林木,到达了森林边缘。

应该来临的痛楚未袭来,她摆头张望,看到一个身着兵胄的棕色马尾男子,拿着一把雕花细剑。她还想看真一点,却不争气地累倒了!男子回首,先砍断那些禁锢的骷髅手。然後抱起地面的女孩,她是多麽狼狈啊,身上已经是被凝固的血块粘住,披头散发的。

男子的瞳孔看着这个落难的女孩眼中充满了怜爱,他把她放在自己的肩头,然後轻轻踮脚一跃就离开了这个密林。朝着北方自己的镇守的城池“奥斯利”飞去。

另一方面……

从腐草枯木中走出来,戴蒙看见这个自己家族曾经的领土还是和以前一样。房屋大部分都是两层到三层的欧式建筑,不乏有一些专门服务市民的服务办,建立的非常大型。他轻车熟路凭着记忆就走到了中心广场,那是整个城镇——他们爱德华兹在“古德尔”这块领地都城的中心。

他看着以前自己经常来玩乐的城镇还在,但是原本簇拥在自己这个领主孩子的市民只当自己是个陌生人。而他强行做出了难看的笑容去询问一个老妇人:“请问这片土地是谁在当家作主?”

爱德华兹,爱德华兹!他心里还盼望着老妇説的是爱德华兹,但果不其然,她吐出了另一个姓氏:“洛佩兹家族哦,镇守这里的是约翰逊·洛佩兹哦!”

戴蒙细想一下,是那个俗称“纯血的隐士”的洛佩兹家族?他们不是不问世事,听説他们根本没有领地,不是没能有,只是不屑有,懒得管理那些领地破事。怪不得世界让他们来填补我们爱德华兹家族的空缺。

“那老妇人啊!附近有无任何的工作是可以接触贵族的?”

戴蒙问的十分直接,他不打算拐弯抹角。

“是有一个啦,我看你打扮的有点糟糕……是外乡来的吧!来,让我带你去看看工作。”妇人也没任何怀疑就直接乾脆利索带他去介绍工作。

他们来到了去到了广场边缘的一栋大楼,就是服务办。外面的公告栏除了一些行政公告还有张贴招人啓示,老妇用手扫了扫一处特别显眼但是蒙尘的啓示,那是招佣人,或者类似於管家的工作。戴蒙看着工作待遇不错,包吃包住,还有每月两万薪水,在魔界这个平均收入是五千几的世道,算是特别好待遇的工作。

“那麽好的工作爲什麽会沦落到蒙尘的地步啊?”戴蒙疑惑地问老妇,“你看看署名是谁。”这时候戴蒙才发现署名就是这个约翰逊·洛佩兹,现在鸠占鹊巢的“古德尔”领主。

“听説这个领主脾气阴晴不定,还有点暴戾,因此没人敢去贪这个便宜!小命要紧。”老妇苦口婆心地劝説,“就算他是你要找的达官贵人,劝你还是别去试探了。”

话音刚落,戴蒙就迫不及待地撕下那个招人啓示,然後含笑和老妇人道别:“谢谢啦!我会小心的!”他挥着手跑远了,他看着告示上的地图找着路,他不记得“古德尔”有开辟那麽一个地方。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四周除了树木和草地外貌似就没有建筑物。

“喂,小子!”忽然有个不长眼的大块头蜥蜴人挡住自己的去路,他右手拿着刀子放在左手指甲之间磨刀霍霍,“你身上多少有些上好的绸缎,有多少钱都拿出来!”

戴蒙挑眉看着他,仗着自己一身无处安放的肌肉就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哼,真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白痴!”戴蒙双眸散发出血红色光芒,还露出傲人的獠牙。

那个蜥蜴人看着眼前的八岁孩童不禁心头一颤,他还睁大一只眼睛眯起一只来嘲讽蜥蜴人,耐不住激将的他一瞬间就被怒火蒙住眼,“你小子説什麽!”他气哄哄地吼道,举起右手的刀子就往下挥刀。戴蒙张开自己的爪子,打算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匪徒。

“你给我住手!”一团红色的烟雾铺天盖地地卷来,模糊了两人的双眼。一个绑着马尾的白发男子带着一身黑色圣袍,坐在一个黑色晶石砌成,以黄金镶边,又以红宝石点缀的王座上,持着一把黑鉄扇挡在了两人中间,把蜥蜴人的刀子夹在合起扇子的缝隙之中,然後冷眼扫视蜥蜴人一眼,再硬生生捏碎那个刀子!

“你们蜥蜴族长老还放心的说我们两族联合一定是互相获利!现在这些小的居然在我管辖的地方逞凶!”该男子把手上扇子往蜥蜴人的腿部投去,打得他单膝跪地,之後如回旋镖返回该男子手中,“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族人就乖乖下去领罪,并且闭上你的狗嘴!”

“您是!”蜥蜴男瞳孔尽缩,留着如雨般的冷汗,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冒犯到这个土地的领主——约翰逊·洛佩兹!他急忙俯身磕头,“求求您,别牵连我族,我会去领罪!拜托高擡贵手!”

约翰逊颔首,蜥蜴男立刻落荒而逃。戴蒙看着约翰逊回首,他眼帘下血红色的眼眸和其中的冷漠着实让戴蒙心中一颤。

约翰逊看着眼前的可爱男生,但是他眼中那股邪气和机灵倒是不似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态度,而且他看着戴蒙周身隐隐约约渗透而出的魔力,倒是让他对他更加忌惮。

他们四目相对,彼此的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