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接近,教室外的走廊变得更加暴动,我穿越人群,看见那位告白的男同学,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裴莉婷的面前。

她才刚到校,书包都还背在身上,神情闪过一丝局促,似乎不知道该拿现在这个情势如何是好。

我其实有时候也挺羡慕这些男生的,可以毫无忌惮地向她坦承自己的心意。就算被拒绝,可能……也不会太难过吧?

可是我不想失去她,我害怕一旦告白被拒,我们就回不去了……

「都散了吧,有什麽好看的?」一阵僵局之中,李承言出现了。

他刻意隔开那个男生和裴莉婷的距离,转头对她说:「进去吧,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裴莉婷颔首,跟在李承言的身後正准备进教室,却又被刚才那名男同学给拦了下来。「请收下我的花!」

吃瓜群众们跟着起哄,要裴莉婷收下对方的心意,眼看她左右为难,我深呼吸、鼓起勇气向前,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接过那男生的花束。

她错愕地睁圆了眼,「思宇?」

「花可以收,但心意就免了。」话落,也不管那位同学会不会心碎,我直接将裴莉婷带进教室。

此话落,外头各种揣测的声浪频传,大家都在猜李承言、裴莉婷和我是否陷入三角恋情,会不会因此而兄弟阋墙。

嗅到八卦的味道,班上两三名男同学冲来,劈头便问:「靠,你们现在是什麽情况?」

我松开裴莉婷的手,不满地瞥了他们一眼,闷不吭声。

李承言横目,神情不悦,「关你们什麽事?」

他们觉得无趣,摸了摸鼻子便各自散了。

回到座位上,裴莉婷卸下书包,扭头问李承言:「你要给我什麽?」

他从书包内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这是我爸送你的,毕业礼物。」

「是什麽?」

「笔吧?」李承言耸肩,「我怎麽会知道?」

她笑着摇头接下,嗓音轻快地道:「那我收了,等会儿我妈送你的东西,你可别拒绝啊。」

我瞄着裴莉婷桌上成堆的花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承言瞟向我,「你没有东西要送她?」

「我——」

才犹豫了这麽几秒,导师催促我们动身前往礼堂的声音便传来:「快快快,都别待着了,走吧!」

李承言睨了我一眼,识相地道:「我先走了。」

带好贵重物品,裴莉婷提着一个A4大小的纸袋,笑望我,「你不走吗?」

同学们开始向外移动後,教室逐渐清空。

我看着眼前的微笑,呼吸都快要静止了,只剩下胸口悸动的心跳,然後,等意识到时,我已经忍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中。

「思、思宇?」

「毕业快乐。」

裴莉婷轻轻地将双手搭在我的腰上,并未急着挣脱。「毕业快乐。」

「你以後就不能天天看到我了。」稍稍退开,我说:「不会想我吗?」

「我们上同一所大学,有什麽可想的?」

哎,我看她对李承言就挺好的,怎麽对我老是这麽狠心……

「罢了。」我放开她,心已死。

裴莉婷咬着下唇,笑容有些放肆,似乎以逗我为乐。

「你笑什麽?」我哀怨。

她上前一步,替我整理胸花,「你看你,都别歪了,等等不是还要上台领奖的吗?」

「大概是因为刚刚抱你的关系,压到了。」我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一甜。

「你都不紧张?还可以开玩笑?」她睨我,轻拍了一下。

「之前都彩排过了……何况,有你在,我有什麽好紧张的?」

「不正经。」裴莉婷撇唇,可眼底的笑意却不减。「我们走吧!」

「等等。」喊住走在前头的身影,我从她书桌上成堆的花束中,找出自己买的那一束後才跟上。

她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白玫瑰,疑惑地抬头。「嗯?」

「送你。」

「你买的?」

「早上买的。」

「你爸妈知道吗?」

「怎麽可能。」

「鬼鬼祟祟的……」她叨念了一声。

「我怕你拒绝我,让他们知道了,我会没面子。」

她勾起嘴角,自我手中接过花束,就在我一阵高兴中,再度泼我冷水,「花可以收,但心意嘛……」留下这句未尽的话语,她转身就走了。

我追了上去,试探性地问:「心意怎样?你又知道这白玫瑰的花语了?」

「我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裴莉婷,你不可以老是这样对我,我会很伤心的。」我似真似假地道。

「那就毕业吧!」她说得理所当然。

「喂……」怎麽可能毕业?我可是单恋了她两年多了啊!

那道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美满了我的心情,半晌後,她说:「我也有个礼物要给你。」

「伯母准备的?」那有什麽稀奇,李承言不是也有吗?

「当然不是了。」

「那是你准备的?」我开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像一只小狗一样缠着她,「你买了什麽给我?只有我有吗?」

裴莉婷拿我没辙,笑着点点头,却故作神秘道:「晚点我送你时,你再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