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晚曦後記 — 後記節日篇17-回禮
端午贺文－回礼
地点：莲花坞灶房
人物：江宗主含光君
目的：端午节的回礼
江澄很不愿意，可是他别无选择。蓝忘机也很不愿意，但是他也别无选择。
两个男人，一个黑着脸一个冷着脸，站在灶房里互相瞪眼，半个时辰过去，耐性比较不好的江澄不得不先开口了。
「先说好，你不会也别偷学我，我要包给蓝曦臣吃的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才行，你不能跟我的一样。」
「粽子外形长的都一样。」蓝忘机冷然回道。
「反正就是别学我就是了。」果然，他跟蓝忘机怎麽样也合不来。江澄哼了一声之後转身走向他这边的灶台，看着灶台一旁满满的食材，他有信心一定可以做出比去年蓝曦臣做的，还要好吃的粽子。
蓝忘机也没再回他，自个儿也转身走向另一头的灶台，去年魏婴做的甜粽让他好几天吃东西都吃不出味道，今年他想亲手包个粽子回送，当然，也是因为有点不想再吃到魏婴的粽子，刚好也能顺便试试这些年来他偷偷练习的厨艺。
两人各自煮食，刀盘锅碗的声音响亮的不像在做菜，倒像在行凶，听的在外头的厨子们担心那刀会不会断了，锅会不会破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不用担心，那就是经过江宗主的特别交代，盖的比一般灶房还结实的云梦灶房，就算两人在里头打起来了，也不会让灶房开天窗。
待两人匆忙的步出灶房，时间也快近晚膳，要准备晚食的厨子仆役们担心的急忙走进了灶房，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哀嚎遍野。
当晚，除了两位宗主和含光君，魏公子有东西吃以外，其他人只能啃莲藕当晚膳吃，原因无它，因为听说灶房必须清理一整晚之後才能煮东西。
江澄很满意的提着装着粽子的食盒走向素荷台。
今年的夏日比去年热了不少，虽然莲花坞地处云梦大泽，还算舒爽，但一热起来，还是没有像云深不知处因座落山中而更显沁凉。
舍不得人因为热而失了胃口，只要是吃饭时间，江澄都让蓝曦臣在素荷台等他，他自己提着食盒给人送饭去，用膳时，还能享受一番夫夫情趣。
夕阳西落，像颗橘红色的蛋黄停在湖平面上，江澄踏进竹台，发现人并没有在竹台内，他放下了食盒转而走向另一边，拨开了眼前繁茂的莲叶，露出後头一条仅能一人通过的石阶，江澄踏着石阶蜿蜒而下，先入目的，便是一双摆放整齐的白靴。
「热着了？」顺着目光望过去，石台上一人双手撑在身後，听着了他的声音，微微转过头轻声笑道。
「还好，泡着水看着夕阳，感觉挺不错的。」双足泡在清凉的湖水里来回摆荡着，江澄走过去坐在蓝曦臣身边，这个地方是有一回江澄让蓝曦臣来帮忙采莲蓬时，无意之中发现的。
小小的一方天地，座落在素荷台之下，看来应该是一块巨大的基石，大概是时间久了，周遭被不断生长的莲叶整个遮掩住，多亏了蓝曦臣手劲大，摘莲蓬摘的太顺手，一摘竟是一株连着一株的拔起了一大片，也连带的让这个小石台曝了光。
小石台并不大，江澄略为整理了一下，两个人平躺下去就差不多了，天热时可以并肩坐在石台上泡脚，泡着泡着还可以一起做些不可言述的好事。
「我做了东西，上去吃吧。」陪着道侣看着湖面上的夕阳慢慢隐没，天际渐渐染上灰暗，江澄以肩头轻轻撞了撞蓝曦臣的，提醒人时间差不多了。
「让你忙活了一天的东西？做了什麽好料的了？」想着男人一大早就说要煮东西给自己吃，没想到一煮就是一天快要过去了，蓝曦臣轻轻的回撞着江澄的肩头，眨着眼睛打趣的笑道。
「让你吃了毕生难忘的东西，来。」不假思索的，江澄直接捞起蓝曦臣泡在湖水里的一只脚，先是放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衣服帮忙擦乾，再捞起另一只，用同样的方法擦乾，接着拿过了蓝曦臣置放在一边的白靴，手把手的给人穿上。
蓝曦臣但笑不语，任由男人替自己侍候，看着江澄的目光柔的像要滴出水来，待江澄替自己打理完毕，蓝曦臣伸出手卷起江澄的一络头发，边玩着边轻声说道。
「你会把我宠的什麽都不会做了。」
「你是我的人，不宠你宠谁？起来吧。」凑上前给了道侣一个轻吻，江澄牵着蓝曦臣的手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後的踩着石阶走了上去，素荷台上的石灯笼已点起了烛光，映照着台上一片晕黄，迎面吹来的晚风带着一丝清凉，蓝曦臣深吸了口气，盈满胸口的，除了淡淡的莲香混着湖水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温暖的，名为幸福满足的情感。
「今天是端午，去年你为我做了粽子，今年算是回礼。」牵着人在矮几边坐下，江澄坐到了蓝曦臣对面，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
扑鼻而来的粽叶香勾动着胃口，蓝曦臣替彼此倒了杯茶，边看着江澄剥了四颗饱满的粽子放在圆盘上。
「嚐嚐味道如何？」递上了竹筷，江澄一脸期待的看着蓝曦臣，蓝曦臣接过了筷子，笑着夹了一口说道。
「难为江大宗主给曦臣洗手做羹汤了。」
「你若喜欢，天天煮给你吃也没关系，我乐得养你。」
看着眼前温文和煦的男人一张俊秀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红晕，衬得人更加的好看，江澄单手托腮，想像着把人当粽子一样剥开再慢慢吃掉……
食不语。蓝曦臣只是红着脸，伸手再夹了一筷进口，江澄的目光赤裸的令人觉得自己好像盘中那光溜溜的粽子，毫无遮掩，只能等着任人吃乾抹净。
静静的吃完一颗粽子，蓝曦臣喝完一杯茶之後，看了江澄一眼，见他一脸像是等着糖吃的小孩子一般，目光期待的看着自己，他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
「很好吃，我很喜欢。」只是若天天吃这样的……可能会有点受不住。
「我也是。」眼前人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看起来既可口又美味，真想立刻拆吃入腹。
「……那……我继续吃了。」举起筷子，蓝曦臣才刚夹起了一口粽肉，对面的江澄就张着嘴啊了一声，蓝曦臣愣了愣，好笑的摇摇头，把手中的粽肉喂给了等着人喂食的江宗主，却没想到一脸笑意的江宗主在吃下蓝曦臣亲手喂的粽子之後，立时变了脸色。
「这是什麽？？？」入口的粽肉香辣酸甜，是十足的云梦菜色，可是却不是他要包给蓝曦臣吃的口味啊！
「不是你包的粽子吗？」男人的反应让蓝曦臣顿了顿，江澄连自己包的什麽粽子都不知道吗？
「我才不是包这种的！我包的是素粽，里头都是养生素食，才不是……蓝忘机！！」
一脸气急败坏，江澄想起在灶房时，他和蓝忘机几乎是同时就蒸好了粽子，也差不多同个时候把粽子装进了食盒里，接着他们发现，时辰好像拖得太晚了。
急忙之中，他们各自提了食盒就走，当下也没注意到，所以，他们是提错食盒了吗？那他包给蓝曦臣的粽子现在不就……
「……我误拿到蓝忘机的食盒了。」脸黑的跟暗下来的天色有得比，江澄一想到他的粽子现今恐怕正被蓝忘机跟魏婴吃着，他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甚至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他的粽子，他包给蓝曦臣爱的粽子……为什麽偏偏会是被那二个人给吃了？
「是吗？难怪那麽辣……」所以是拿到了忘机要做给无羡吃的粽子了吗？但这麽辣，忘机也吃得下？
「！？你别吃了！该死的，辣着了吧！」听到蓝曦臣说辣，江澄才回过神来，他立时把蓝曦臣手中的筷子抢走，又给人倒了满满一杯茶，看着爱侣红着脸，连嘴唇都红的厉害，他懊恼的低吼道。
「可恶，我还以为你脸红是因为不好意思，你这个儍子，辣着了怎麽不说？还想吃第二个？你就不怕吃到昏倒了？」
「其实……不错吃的。我难得吃到忘机做的东西呢。」想安抚男人，可惜蓝曦臣端起茶盏一口气把茶喝完的举动让江澄更不舍了。
把蓝曦臣面前的粽子拿走放在一边的地上，隔着矮几，江澄伸出手抬起蓝曦臣的下巴，姆指轻轻的抚过对方的下唇。
「……肿了些，会不舒服吗？」
「还好……」虽然有些刺疼，但还算可以忍受。
「还好就是不好……舌头伸出来我看看。」眉头皱起，蓝曦臣从不吃这麽辛辣的东西，何况还是照着魏婴那家伙的口味做的，这不好好检查一下，万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办？
舌、舌头？
蓝曦臣呆住了，江澄说的是舌头吗？伸、伸出来给、给他看？
「不太好吧……这……万一不小心碰到你的手……」
「别罗嗦了，你的身子我有哪儿没嚐过的？快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怎麽样！」
……是是是。该嚐的不该嚐的，你全嚐过了。
有些自暴自弃，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羞赧，蓝曦臣乾脆眼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的伸出了舌头。
江澄微微向前探出了身子，专注的看起了舌头，抬着蓝曦臣下巴的手还会配合的换换方向，他看的专心，但蓝曦臣只觉得羞到头顶都快冒烟了，他不懂，为什麽吃个粽子而已，怎麽会变成现在这麽诡异的情况。
「……果然有些红肿起来了，魏婴那家伙吃辣的口味连我都受不了，光喝茶是去不掉那刺麻的感觉的。」
好好好，喝一杯茶不够，我喝二杯，三杯，喝一壶好不好啊？可不可以别看了啊？
「不行，我帮你处理一下，免得日後几天你都吃不下东西。」
处理？怎麽处理……
「啊……」湿热的感觉贴上自己的舌头，蓝曦臣倏地张开了双眼，眼前男人的脸几乎和自己贴在一起，而他竟然……
「江……唔……」
江澄半个人横过桌面，他的手还捏着自己的下巴，而他所谓的处理竟然是直接舔吮着自己的舌头，蓝曦臣惊的缩回了舌，却没想到这一动连带着把江澄的舌头也勾回了自己嘴里了。
唇舌被男人吮着，连齿列都没放过的舔过一遍，蓝曦臣只能任由江澄仔细的处理，直到他差点儿没气了，江澄才满意的放过他。
「……你这样……叫处理……？」喘着气，平复着快要炸开的胸腔，蓝曦臣无奈又羞赧的瞪着江澄说道，却也无法否认，这样……好像真的有好一些了。
「帮你分摊一下，顺便清理。我不希望你吃到别的男人做的东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江澄的姆指继续磨娑着蓝曦臣的下唇，那里因为自己，已经湿润了不少，红艳欲滴的，真是勾人。
「什麽别的男人……那是忘机，是我亲弟弟。」
小心眼，爱计较。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
「反正除了我以外，都是别的男人……抱歉，我犯的错，却害到你了。」语气里有着愧然，江澄收回了手坐回了位子，整个人趴在矮几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没什麽的，再说了，去年我做给你吃的粽子，也不怎麽好吃……」
「就是我的错。另外，你做的，好不好吃都是我的，我喜欢就行，你别评断我的粽子。」有气无力的闷声回道，蓝曦臣的厨艺再差，东西再难吃，那也都是他的，他就喜欢蓝曦臣那独一无二的手艺。
「明明就是我的粽子。」忍不住的伸手玩起江澄散在案几上的一络头发，蓝曦臣眸里满是温柔笑意，不过是吃错粽子了，垂头丧气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宗主怎麽了呢？
不过，这样的江澄，还真是让他不习惯呢。他是不是应该再安抚安抚他？
可是，要怎麽样才能安抚江澄呢？
蓝曦臣偏头想着，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台上相连的硕大莲叶，他心念一动，甚是欣喜的，说出了日後只要想起，都羞的想把自已沉入莲湖的话。
「既然一样是素粽，那我吃你就好啊。」
趴在案几上的人影明显一顿，好一会儿才幽幽的疑问了一句。
「吃我？」
「是啊，你不是常吃莲藕莲子之类的吗？你吃它们，我吃你，这样我也算有吃到了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蓝曦臣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
「……曦臣这个主意甚好，不过，可否请教一下蓝宗主，不知蓝宗主要怎麽吃本宗主？」抬起头，只用下巴搁着矮几，江澄微微笑着问道。
「怎麽吃？当然是……是……」看着眼前几乎和自己一样大的男人，蓝曦臣话说到一半猛然住了口。他刚刚……说了什麽了？
「当然是什麽？蓝宗主可要说清楚啊。」看着眼前人一张脸由呆愕慢慢转为尴尬无措，耳根也泛起了红，江澄一扫刚刚有气无力的样子，整个人坐了起来，双手横放在几上，上半身探过了矮几更近的靠向了蓝曦臣。
「蓝宗主要怎麽吃本宗主啊？坐着吃？躺着吃？穿着衣服吃？还是……褪了衣服吃？」
低喃的声音带着笑意和若有似无的慾望，蓝曦臣偏过头不敢直视江澄，他现在一颗心跳得飞快，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什麽叫祸从口出。
「蓝宗主？蓝曦臣？我的好蓝涣，你倒是说清楚啊？你想怎麽吃本宗主啊？」
「……」别再问我了，我不吃了行吗？
微微低下头，蓝曦臣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他是被辣昏头了吗？说的那都是些什麽话？
「是……曦臣口误，说错话了，江、江澄，你别放心上……」欲哭无泪，蓝曦臣艰涩的低声说道。
「你知道，你的一切，不管什麽，我都会放心上的。」想说话不算话？他可是说出了想「吃」他呢。
「……我只是不想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轻叹口气，蓝曦臣抬首回望着江澄，他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只要对着江澄，他永远都会说错话呢？
「曦臣有心，我岂不明白？只是……」站起身走至蓝曦臣身边，江澄坐下後直接把人揽在自己怀里，伸了手在蓝曦臣衣领来回的勾弄着。
「我想，蓝宗主是第一次，应该不知道怎麽吃，不如……让本宗主先来示范一回如何？」
「示、示范？」习惯的靠躺在男人怀里，蓝曦臣不解的望着江澄问道。
「是啊，示范。首先，你得先拆开棉绳……」动作轻缓的解开了那显出爱侣削瘦腰身的腰带，江澄低着声音，贴着蓝曦臣的耳朵继续说道。
「接着一层层剥开粽叶……」外挂，外衫，当男人的手来到内衫的领口缓缓拉开时，蓝曦臣再儍也知道江澄在示范什麽了。
「江澄……别这样……」这种示范……那他岂不真像颗粽子了？
「嘘……还没完呢……剥开了粽叶，接着便是那白嫩嫩的粽肉，这时，我会先去找找有没有露在外头的莲子……」内衫被扯开大半，男人的手放肆的探入游移，待寻得目标，便是一阵揉按挑捻，蓝曦臣气息一窒，软软的闷哼一声，带着热度的呼吸喷洒在江澄脖颈间，成了最催情的药物。
「然後……就可以开始享用了……」
一同倒下的身影相连交缠，偶尔流泄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也被迎风摇曳，沙沙作响的莲叶掩去。
云梦宗主在今年享用了一顿美滋滋的蓝家粽子。
另一边：
蓝忘机瞪着眼前的粽子，那冷冰冰的视线，彷佛再瞪下去，这几颗粽子很快便会变冰粽了，魏婴吞下了最後一口粽肉，眉眼带笑的看着蓝忘机说道。
「唉唷，拿错而已啦，含光君也别这麽恼怒啊。」
「……不该错。」姑且不论那是他要做的魏婴吃的，光是被江澄拿去这点，就够让含光君懊恼的了。
「可惜就是错了。欸，别冷着张脸嘛，拿错的粽子，应该也是给泽芜君吃的，江澄不会吃啦。」拍了拍蓝忘机的肩头，魏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江澄的粽子哦，味道是不差啦，可惜全都是些莲藕莲子之类的，标准的蓝家菜色，绝对的不在他魏婴的标准内。
「……兄长不吃辣。」他们的饮食一向偏淡，他要做给魏婴吃的又有特别加料，兄长若真吃了……会不会昏倒？
「泽芜君不吃，江澄更不会吃啦。要不，咱们现在去换回来？」含光君亲手包的粽子呢，没吃到是真有些可惜了。
「……不了。」垂眸看着桌上剩下的三颗粽子，蓝忘机难得有些颓然的说道。
唉呀唉呀，二哥哥钻牛角尖儿了。
好笑的看着难得如此的蓝忘机，魏婴笑的开怀。虽然没吃到，不过蓝忘机特意为自己包粽子，单就是这份心意，就足够让他欣喜到死了。
「……江澄包的粽子都没肉，虽然不错，不过没有肉，还是让人觉得差了些啊。」
大大的叹了口气，魏婴瞄了一眼抿着唇，一副想要再去做一次粽子的人，心里更乐，但更多的，却是想使坏的心思。
「虽然没有肉，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吃另一种。」
「……？」抬起头，蓝忘机疑惑的望着魏婴。另一种肉？
「我可以吃这种肉……含光君，蓝忘机，我的二哥哥，赏点儿？」
抬起的腿不知羞的在对方的大腿处磨蹭，蓝忘机先是一愣，很快的，他便微微低下头来，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只要是魏婴所想，他都愿给。
「那还不快点儿？」他饿了。
那一年，夷陵老祖差点没被一颗蓝家粽子压坏了腰。
而也是自那一年起，不知为什麽的，蓝氏双璧再也没在端午节吃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