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曉霧傾晨 — 25。辦公室Play
韩晓雾看着那条简讯，呆了好一会儿，突然捂着脸蹲了下来。
晚上九点的夜已渐深，学校中还有几栋大楼零星缀着光，多半是专题研究或社团的课程还在借用教室。
有风穿过长廊，冷凉冷凉的，吹得韩晓雾脑子清醒了些。
她垂着头，又骂了一句：「操。」
顾清晨这厮就是个骚包。
骚包顾教授走出教室就看到小姑娘蹲在地上，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长长的走廊就剩她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夜风撩起她散在背後的头发，她的头顶正好是一盏吊灯，几缕发丝随风飘扬，映着碎光宛如变成半透明的丝线。
顾清晨走到她面前，正好听到她忍不住再骂了一声「操」，他微挑起眉，冷冷道：「操谁？」
韩晓雾闻言抬起头，看到顾清晨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她愣了一下，才把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
还能操谁，当然是操你啊。
道貌岸然的骚包。
韩晓雾当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起身，却因为蹲太久有稍微的贫血，这回起来的速度太快，眼前一白，险些没站稳。
顾清晨扶了她一把。
之前看着还不觉得，这回摸到她的肩膀，才发觉小姑娘的骨架是真的小，纤细柔弱的感觉，似乎稍一用力骨头就会碎。
等她那阵晕眩缓过去後，顾清晨道：「问题还问吗？」
「问。」韩晓雾点点头，俨然一个敏而好学，不愿意错过任何一次探讨题目机会的乖宝宝。
至於要问什麽，她暂时还没想好。
「行，那去我办公室吧。」顾清晨领着她去搭电梯。
韩晓雾跟在他身後，轻轻咬了咬下嘴唇，脑子里的画面开始放飞自我。
当顾清晨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身後传来这麽一句：「老师，良辰美景奈何天，要不要来个办公室Play？」
软软糯糯的，和她平常带点慵懒清艳的声线不太一样，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
顾清晨旋过身，一脸十足的性冷淡：「你刚才说什麽？」
话音甫落，韩晓雾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脑子里那些香艳刺激的核心主旨给说了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了半晌，韩晓雾一个浪天浪地的女流氓，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瞳时，竟难得有些赧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凝视着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突然就有些想笑，笑声都在喉头处呼之欲出时，他却突然开口了。
「要。」
顾清晨撂下这麽一个字後，也没等她反应过来，转身便进了办公室。
韩晓雾：「……」
韩晓雾被他的一个「要」字砸得一阵茫，她是真的不懂法律系台柱的套路。
她在门口愣了几秒才走进办公室内，进去後自动自发地搬了一张椅子到他办公桌旁，十分的积极。
顾清晨从电脑里调出了题库档案，挑了一些题目列印下来。
於是调整好坐姿的韩晓雾同学，才刚进入自己是个上进学生的人设後，就眼睁睁地看着顾清晨把一叠试卷放到她面前。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麽，就见对方开口：「不是要体验看看办公室Play？不要说为师小心眼，这就成全你。」
韩晓雾：「……」
还为师，为你奶奶的熊。
「亲爱的顾教授，我们两个对於办公室Play的理解是不是有些分歧？」韩晓雾对於这波骚操作有些接受不能，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清晨难得笑得一脸和善：「良辰美景奈何天，最是适合做试卷。」
韩晓雾：「？？？」
居然还对上韵脚了？你他妈有毒吧？
「老师，我今天是第一次接触医事法，还是个初学者，你给我这些题目，我也不会写啊。」尽管这话题是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韩晓雾仍不惜做点最後的挣扎，「而且我对於刚刚的课程内容还有一部分没搞清楚……」
顾清晨十分无情地打断她：「你能有什麽问题要问？」
韩晓雾：「……」
我还真的没有问题要问……
那麽问题来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在装不懂，那为什麽还要叫我来办公室呢？
嘿，所以才说你骚嘛。
韩晓雾肚子里那点小心思千回百转，自个儿想了想後心情又明媚起来，竟然也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开始写那些试卷。
顾清晨看着她，语气淡淡：「做到哪题不会的可以问。」
韩晓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边做题边想，等我搞定你了，还愁着没能来个真正的办公室Play吗？
时间缓慢而宁静地流逝着，夜晚的办公室内甚至听不到什麽声响。
一个懒懒散散地在试卷上写画，另一个对着电脑屏幕备课。
写着写着，韩晓雾突然抬头，就见顾清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晨晨，我知道我好看，但不要一直盯着我。」韩晓雾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你再看下去，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顾清晨：「……」
「你好几道题写错了。」
韩晓雾也不在意，她随意翻了翻桌上的试卷：「所以我才说我不会写嘛，是谁硬逼着我要写的？」
顾清晨一脸风轻云淡：「是谁说要玩的办公室Play？」
韩晓雾：「……」
操，这个梗过不去了，敢情您还玩上瘾了是吧？
韩晓雾冲他翻了个白眼，「咚」的一声把笔撂在桌上，身子往後靠上椅背，一副「老子不干了」的气势。
接着就见她甜甜地道：「要不老师您来给我解解题？」
顾清晨扯了扯唇角，扯出一个不怎麽真诚的笑，拿起被她丢在桌上的笔：「嗯，过来吧。」
韩晓雾贴上桌沿，两人靠得极近。
顾清晨给她讲题的时候，韩晓雾看着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那只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上联：修长有致。
下联：骨节分明。
横批：好手。
韩晓雾想着想着就被自己逗笑了，顾清晨睨了她一眼，眼神不善。
「笑什麽？」他的声音清冷，「都懂了？」
「嗯。」韩晓雾笑得人畜无害，特别乖巧，「都懂了……」
才怪。
「所以老师，我随堂测验全班最高分，现在又把这些不是我能驾驭的题目弄懂了……」她的眼神从试卷上移到他的脖颈处，「真的不考虑给我点奖励吗？」
下颔的线条过於好看，流畅又凌厉，像是雕刻家刀下最完美的艺术品，还有脖子中间突起的骨块，光是看着都觉得销魂酥骨。
清冷中无意散发出来的诱惑，过分性感。
顾清晨不置可否，却仍是配合地问道：「想要什麽奖励？」
韩晓雾笑嘻嘻地道：「让我亲一口吧。」
顾清晨：「……」
韩晓雾又道：「要不然让我摸摸你的喉结？」
顾清晨见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他忍无可忍，毫不留情地道：「你还是继续做梦吧。」
韩晓雾一脸哀怨地瘪了瘪嘴，顾清晨见状失笑。
她心想，就不要以後你还求着我亲，求着让我跟你玩办公室Play！
医事法专题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对於某系花来说，下半学期的每个礼拜五晚上都是良辰美景，这段时光就像是无价之宝，只有清风明月的浪漫能知其无价之意，只差没能像十六世纪时某旷世大作中的男女主角一样，与顾清晨来个一夜春宵。
路遥同志点评：姐妹您对於《牡丹亭》入戏很深啊。
简兮同志就没那麽有文化了，他表示韩晓雾你他妈就是有病吧。
後来韩晓雾得知，当时两系的系主任策定这个专题时，专题的接案人选本来是倾向另外一位教授。
法律系有两位研究过医事法的教授，那时系主任找了他俩来，一个是刘进华，另一个正好是顾清晨。
其实系主任心里更希望是顾清晨一些，然而按照他对顾清晨的了解，先别说人家顾大教授日理万机，就单单说他的性子吧，不要说会接下这个专题了，能全程听他说完企划内容都是难得。因此他虽然把两位教授一并叫来，但自己也清楚，最後的人选十有八九是刘进华教授。
岂料顾清晨听完主动接了。
还未等系主任询问，他便没有丝毫犹豫地担下了。
系主任是个年近半百的壮年人，他当时瞪大了双眼，再三的与顾清晨确认。
语气甚至因为吃惊而有些结巴。
顾清晨依旧是那副四大皆空的模样，只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後便仙风道骨地拂袖离去。
还真把自己当仙人了。
韩晓雾得知这件事後，当下手一滑，手中的饮料杯险些掉落，来个与地板的亲密接触。
那天她嘴边的笑怎麽压都压不平。
一样是上着生化课的时候，同桌看着她笑容满面的样子，再次问道：「小五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又遇到什麽好事了吗？」
韩晓雾抿了抿唇，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腼腆的模样。她正想着该怎麽用言语表达此时的春心荡漾，那刻她多希望她能拥有路遥的非凡文彩，然而还没斟酌好措辞，就见同桌又开口了。
「你那个对象……你们的共价键……成立了？」
韩晓雾闻言愣了一下，心道什麽共价键，这才刚想完，马上就回忆起了某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她对着她的同桌风情万种地说出，「你们系花找到想要进行脱水缩合反应的对象了」的这件事。
倒没想到这厮还记到现在。
韩晓雾被逗乐了，她「嗯」了一声，又笑嘻嘻地说道：「差不多了，随时能进行缩合。」
同桌：「……」
这绝对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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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Play起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