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ior2.4翘班模特,吐姐一身
东京,体育馆,奇蹟球队。
充斥男子气息的球馆里,两抹靓色并肩立於场边──正是Miracle球团驰名篮坛与粉丝圈的双姝,桃井五月、酒井七夏。
两人正低声交谈,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近来天候不佳,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潮意,又湿又凉。放眼望去,苍穹尽处,暮野四合,尽是或深或浅的灰阶色调,乌沉沉地压在头顶,吸走人们快乐的情绪──
整座城市彷佛都被低气压所笼罩,连理应热火朝天的体育馆,那纷沓的脚步声中都夹杂着一丝低迷。
「黄濑凉太这家伙……又不接电话。」
边席上,按掉始终无人接听的手机,酒井七夏在球员出勤纪录本上重重画了个叉,一边忍不住叨念:「他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这都几天没来练习了?」
赤司征十郎一不在,就这个偷跑那个不来的。
虽然队规明文写着迟到早退要罚款,而且金额还不小,但依她看,这些年薪随随便便就是上千万的人压根儿就不在乎被扣那点零头……
桃井五月站在窗台处若有所思,侧脸柔美,望着天色嘴里却不自觉低喃:「天可真黑,似乎又要下雨了……」这种压抑的氛围,总让人想起那件令人不快的过往。
当时,也是接连好几天阴云密布的,沉雷阵阵,细雨连绵,该降下的倾盆大雨却始终没落,就好像按着什麽隐而不发。後来也真的……
「总不能因为天气不好就跷班呀,那也太任性了吧?」
显然是误会了什麽,酒井没好气地说:「怎麽样也得讲讲职业道德,再不然好歹请个假,这也不费他多少功夫啊。」
桃井恍了下神,听她这般不平衡也只能笑笑:「是呀,回头我再说说他。」
七夏毕竟不是跟他们从中学时光一起走过来的人,有些事,想必即便是直肠子如阿大,也不会贸贸然跟她提起。
何况那段回忆,时隔经年,对所有知情的人都尚且是未翻过的一页,再去回想,不过徒增怅然。
考虑到这层因素,倒不如就让酒井七夏认为,黄濑凉太只是单纯趁着赤司出差,贪懒不来训练,一切会更简单些。
桃井这麽想着,然而神色并没有因此缓和几分。
此时七夏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应了几句,眉头越锁越深。
「我去讲个电话。」场内回声太大,练球动静更是小不了,酒井遂交代了声按着音孔快步走了出去。
她离开後,桃井五月站在场边手里拿着平板,目光虽跟着球员们移动,心里却老静不下来,好半天了什麽纪录也没做。
轰隆……
外头又是一阵闷雷,握着笔的手惊震了下,在页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她怔愣半晌,叹口气,默默点选了清除。
不知怎地,今天特别不再状态里,很是心神不宁。
「五月,你听我说,那家伙真是太夸张了!」
直到酒井七夏讲完电话一脸愠色回来,那始终悬在半空的不安终於得到证实……
「黄濑的拍摄工作开天窗了,经纪人连系不上他都找到这里来了,他到底在搞什麽啊──」
桃井五月脸色一变,内心涌上糟糕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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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听到她这麽说?」
清脆的哔声後,一身Chanel秋冬套装的柳濑早妮手拎踩街战利品,夹着耳机走进公寓大厅,行经接待柜台时不忘朝管理员大叔微笑示意,前者见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主动上前帮忙摁了电梯。
『谢谢叔叔。』早妮用嘴型甜甜道了谢。电梯门一关,唇角弯起便是一声冷哂:「咯,日筏……她可够敢想的。」
「劳你给我跑腿,下回请你吃饭,不许抢单啊,回见。」
世界真挺小,原来在经济科研究院里跟柳濑事事过不去,处处针尖对麦芒的,就是前田理央的那塑料姊妹──森谷友佳。
两人积怨已久,在整个社科学院里不说人尽皆知,闲聊时谈到她俩,多少也都有点儿心照不宣。
真要追根溯源,还得从她们各自跟随的指导教授说起。
森谷友佳打入学起就奔着院长那一派系去,对於院里乃至学部的活动都热衷非常。虽然她极力掩饰往权力中心靠拢的企图,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姑娘有颗『力争上游』的心。
後来果然不负众望,凭藉四年下来坚持不懈地刷脸,顺利入了系主任的眼。升上大学院後,便被其收作研究生之一,也算是得偿所愿。
再说说柳濑早妮,此女当年顶着东大入学试经济学院榜首,加上偏差值78的光环,几乎是一入院,就受到各方青眼──只除了她如今的指导教授。
要说起这位,那真真是经济学领域里大佬级别的人物,带出来的学生不乏如今任职日银(日本央行)高干的,诸如经产省政务官,还有各院校的经济学教授,甚至现任的几位内阁大臣……真要细数,族繁不及备载。
据传当年新旧院长交接,任凭校方开出多麽优渥体恤的条件,老人家再三推托,不出任就是不出任,最後甚至祭出狠招放话出走──高层唯恐逼急了他真敢把辞呈甩他们脸上,这才无奈打消了念头。
若非老先生一心只愿徜徉在学术的海洋,如今恐怕真没院长一派什麽事。
这样一号人物,见过的绝艳惊才多了去了,看不上柳濑早妮,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区区一个榜首年年都有,也不过偏差值高一些。而偏差值高,在东大这地儿有很特别麽?79.80的理院那还不是满地跑?
老先生起初是真不以为然,对她跟对其他学生没什麽不同。甚至受院里中意早妮的教授们夸夸其谈所影响,恐其真以为自己得天独厚,还有些刻意冷待。
然而这可就勾起小姑娘的好胜心了,你看不上我,我还偏就要念你任教的大学院,偏就要选你当指导教授──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柳濑早妮在老先生屁股後头穷追不舍了整整三年。不仅取消留学计画,期间撞破前男友的桃色秘密,还顺带分了个手。
这一老一小三年间追赶跑跳碰的,其实早处出感情来。
老先生也不是刚愎偏颇的老顽固,随着时间过去,自然也看出小姑娘聪明是真聪明,但难能可贵的是做起研究居然挺踏实,心眼也正,不走歪路。
大抵是投了个好胎,背着富贵福报出生,自小长在金窝银窝里。见惯了精贵物什,知道所谓上游圈子不过也就那般,看着繁华光灿,实则如何,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幸眼界一高,自然就不容易被外界诱惑给迷了眼,反而能够沉得住气,静下心来搞学术。
是以他才松了口,时隔多年又带起研究生。
但他年纪着实也大了,精力不如以往。收了小姑娘,便对外宣称这是他执教生涯最後一个关门弟子。
一时间,她那些名头大得吓人的师兄们全都想回来见见这个能让早就放话不再收徒的老师破例的小师妹。
搞得当年经济学院三天两头就有讲座跟活动。毕竟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去,哪个不是大型研讨会的镇场嘉宾?这麽主动送上门来,不给行些方便怎麽能行?
柳濑早妮也是经此一役,才知道自己竟拜了个这麽牛的人物当老师。然而从小被企业家爸爸带在身旁,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小姑娘也就是突然被几个政界大佬唤小师妹时不淡定了下,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分,心脏强大着呢。
宠辱不惊,心理素质远超同龄人,这也是老先生高看她一眼的理由──
也是因着这些渊源,两派领头人表面上虽和和气气的,却难免有我看不上你钻营,你看不惯我清高──那点微妙的针锋相对。
柳濑早妮自己也想过,森谷友佳为什麽这麽憎厌自己?她们并非一开始就交恶,大学期间虽然没什麽交集,偶有碰面的场合,彼此也还算融洽。
似乎是她决定不出国,选择留校直升,老先生又松口破例收她入门,对方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总归越不过,是眼红那些注目。
她其实觉得森谷挺无聊的,起初也不打算搭理对方三番两次的挑衅。
若非那女人似乎真把她的忍让当作软弱,从施点不痛不痒的绊子,渐渐上升到游走法律边缘的侵害──否则柳濑早妮是真没闲心整治这个明显已经心理扭曲的同窗。
她的毕业论文其实早就完成,就差一个口考。
但提交出去,程序却老出问题。不是口考时间排不拢,就是场地登记不上。
不用想都知道,行政作业把持在院长一派手里,森谷友佳又早混成系主任手里研究生的一把手,占着职务之便,怎麽可能放过让她糟心的好机会?自然是能怎麽挑刺怎麽来。
原若只是这种手段,她都不至於想反击,毕竟再怎麽延迟,院方也不能明目张胆独按着她的档不给过。她终究是会毕业的,或早或晚而已。
森谷友佳真正触及她底线的,乃是上回她突然被院办叫过去。
甫进门就被一通训,说她缴上去的论文档案打开居然是病毒,差点毁损了院办电脑。如果不是前几日刚刚加强了防火墙,主机里的资料早就通通完蛋,看她怎麽负这个责——
她默默听训,末了只是问了句:「院办怎麽会这麽巧加固了防火墙?」
「还不是因为友佳细心——」
说的人猛然意识到什麽,态度当下就转为息事宁人:「算了算了,幸好没酿成大祸,你下次档案记得检查过再交,回去吧!」
回去路上,又莫名被一桶污水淋个透心凉,以至於後来在绿间面前窘态百出──
至此,森谷友佳算是彻底惹毛她了。
就如她跟老先生倾诉过的,人无贵贱,各有各的不易。出身不是原罪,她不会因为出身低看或高看一个人,自然也不接受旁人因为身家背景刻意亲近或无端敌视自己。
而森谷友佳,恰将她的雷踩了个遍。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善恶到头终有报,森谷友佳的好日子是该到头了。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否则全日本这麽多家企业,就这麽巧,偏偏是日筏?
都撞到自家门前,没道理不回以颜色。中国那什麽孔夫子不也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老虎不发威,真以为她是病猫呢。
思及此,柳濑早妮掏出手机。
「喂,爸,咱们公司招人什麽时候这麽不挑了──」
她就是假公济私了怎麽着?一个在学期间都敢收受厂商贿赂窜改研究数据,暗害诽谤无一不做的毕业生,他们日筏还真不敢用。
……
「好呐,过两天回去陪你,Loveyou,bye.」切断通讯,电梯门刚好开启,嘴角扬起如蜜笑意,女孩迈着轻快的脚步踏出电梯。
一进屋,便将两手的精品袋子往沙发处扔去。
她欢畅地伸个了懒腰:「嗯──」
这故事告诉我们,投履历前,可要调查一下公司背景呢。
否则这势在必得的offer啊,说没也就没了──
总算有件舒心事,扫清胸中郁气,连阴沉的天气都顺眼起来了。
难得的好日子,合该好好泡个澡,做做蒸气浴,然後敷个面膜早早上床睡美容觉。如此结束一天,简直堪称完美。
柳濑早妮美滋滋地想着,正准备卸妆洗漱,就听到门铃如催魂令般响起。
她吓了一跳,迟疑一会才警戒地踮着脚尖,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来到门边。
往猫眼里一探,只见一颗摇来晃去的金色头颅,怎地觉得好生眼熟?
「开门……绿仔,是我──绿仔,开门……」
早妮仔细回想了下,突然恍然,这不是那谁?
「黄濑凉太?」他怎麽醉成这样?这时间,他们不应该还在练球麽?
「绿仔──开门啊……」
这声音听上去不只是单纯的醉意耶,似乎还很不舒服。
早妮不放心又往猫眼看去,正巧看见黄濑扶着门表情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那个,黄濑君,绿间君的家是隔壁户,你找错地方了。」
「唔……隔壁?喔,隔壁……」
又等了半晌,外头没再传来动静。
她心想这下总该没问题了吧,便打算继续自己的梳洗程序。
可都还没走到浴间,莫名又踅了回来,心里暗道:应该不会吧……边往猫眼里瞧。
「黄濑君?!」
不看还好,一看发现他人原来是抱头靠着门板滑坐下去了,甚至还痛苦地低哼着。
那模样看上去是真的不太妙,唯恐他真出什麽意外,柳濑早妮也顾不上警戒跟避嫌了,人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干啥?
心一横,就打开了门──
「呜呕!」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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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这篇的一定跟我一样
冻得只敢猫在家里跨年((吸鼻
祝大家新年快乐w
2021都有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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