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花開 — 第十三話：午後的課程
一愣一愣的盯着手中的物品看，青天色的双眼自因低下头而滑落的镜片底下露出。
老实说，就连花开院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会接下这把匕首。
安静的坐在教室的最後方、且最边排的位置，侧坐着，女孩掌心摊平着，上头摆了个一般学生绝不会接触到的物品。
那双鼓励着自己下定决心的触手彷佛还稳稳的扶住自己的，软滑的触感在那时并不是让她那麽的讨厌，甚至是感到一丝安心。
怀着满腹对於自己的疑惑及脑中的千思万绪，院猛地闭上眼，一把拉过放置在脚边的背包，将软式的墨绿刀刃藏进书本中。
不管如何，现在的她为自己接下匕首这件事感到既开心又疑惑。
至於之後该怎麽做，现在的她并不想思考，就算是逃避也好，那个烦恼就留给之後的自己吧。
将有些沉重的背包置於大腿上，院在确定匕首不会从书本底下或是随便一翻就露出来後拉上拉链。
直到这一连串的动作结束之後她才发现，就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有道目光正不善的注视着自己。
避开了来自红发男孩的视线，黑色的脑袋往另一边撇去，却正巧与来自班上各个不同方向投来的数道视线对上。
……
推了下镜框，院用着厚重的镜片挡住自己的双眼，同时目光也往下看去，即使接过了匕首要求乌间老师给予自己思考的时间，女孩依旧害怕的不愿抬眼看着关心着自己的友人们。
「花开同学。」
「是？」闻声，女孩总算肯抬起头往前方看去。
毕竟对方的声线也算是有些怪异，所以即使不用亲眼看到对方，院也大概知道是谁在叫着自己。
默默地挪动着木椅，虽然刚刚对方的举动像是在鼓励着自己，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在一瞬间接受滑溜滑溜的那种鬼东西在刚才露出诡异的笑容还像个变态一样抓着自己的手死都不放开。
这真的会造成她很深的心理阴影你知道吗！
「乌间老师似乎是被上司缠住了，要为师转交这个文件给你。」巨大的身躯穿过桌椅间的走道往坐在後排的自己走来，位在底部的六只脚轮流的蠕动，推动着外观看似章鱼的生物行走。
接过杀老师特意停在离自己几步远处的地方伸长触手将手中用着牛皮纸袋装着的纸张给自己。
院突然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很重。
虽然不喜欢那种滑溜滑溜的感觉，但果然刻意的避开还是很伤人。
即使眼前的生物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但就算是这样，她似乎也不该这样做。
将椅子挪回原本的位置，院露出微笑算是表达出自己的谢意以及对於自身无礼的行为所做的道歉。
低头打开牛皮纸袋往里头看了下，院立刻将纸袋封好，也跟着放进背包的最深处。
好了……那麽接下来她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那个、杀老师？」用着有些胆怯的声音叫着眼前的生物，花开院站起身，在对方将目光看向自己时垂下了脑袋，「就是、今天非常抱歉造成了大家的困扰。那麽我先离开了。」
毕竟她从一醒来开始就打算要走，但被乌间老师留了下，又经过一些事後现在都已经是中午的午休时间了。
抬首，院穿上方才昏去时被脱下的西装外套，将沉重的背包往肩上一背就要离开。
不料ㄧ只触手猛地挡在她的前方，顿了下见到自己没有任何反应後才搭上她的肩膀，「等等，花开同学。」
「……请问还有什麽事吗杀老师？」忍住想要往後退的动作，院转头看着阻止自己离开的教师。
「反正时间还早，花开同学向学校申请早退後也没地方去吧？」
「……确实是没有。」如果在这时候回家的话估计会被责骂挨打吧，毕竟自己的母亲对她十分的严厉。
她还得担心自己今天的早退会被妈妈发现呢。
「那麽、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和大家一起上课呢？」
搭在她肩上的触手突然松了开来，双手往巨大身躯的两旁展开，在穿着学士服装的杀老师身後，数十道不同色泽的双眼紧盯着自己。
……其实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留下的意思。
因为虽然班上大多数的学生都对她露出友善的态度，但毕竟还是有不少人对自己抱持着一种不顾一屑的态度。
但是……
「蠕呼呼呼、去吧茅野同学！你喜欢的花开同学要离开罗！」
做出了奇怪的动作，嘴里还胡乱喊着奇怪的字句，黄色的生物一把卷起同样坐在靠窗边的女孩然後朝着她丢过来。
……咦！？
咦咦咦？！？！
等等、等等啊！现在是什麽情形啊！有老师随便把学生当枕头丢的吗？
来不及对着自称是老师的黄色生物骂出口。
一把甩开肩上的背包，蓝色的眼睛目测好距离後随即张开双手准备接住被抛上空中的娇小身影，途中，眼尾看见了黄色的触手伸展延长，组织成了一个避免茅野摔伤的网子。
然後──
──因为接住了、因为茅野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她，要她留下来一起上课，所以她现在才会在这。
再然後、他们过了一个尴尬的午餐时间，因为自己在早餐店买的三明治还没吃，加上今天厨房又被妈妈霸占住，导致没有午餐可吃的花开院便将就的啃了几口吐司和配料。
为了不让自己的嘴巴被塞爆，也为了不让大家因为自己没午餐吃，即使自己并没有什麽食慾，但还是勉强将整个三明治给吃完。
不然围在自己身旁的熟人全都用一种『你不吃？我就用食物塞爆你的嘴』的目光看着她，大有一种已经准备将手中的午餐通通塞进她嘴里的气势。
吃掉最後一口面包，下意识舔掉残留在指尖的美乃滋，院另一手一边在口袋内摸索着手帕的存在。
带着清香的绿色手帕猛地覆上她向上的掌心，「这个借你。」
「咦？啊、谢谢……」
他们之间的场面就是这麽的尴尬。
毕竟她也直接的挑明了说，自己不敢在主校舍的学生面前与他们交谈，即便他们从之前开始便处处替她着想。
甚至仅仅是因为自己身在这个E班当中、而贬低着自身的价值──
但院根本不这麽认为。
将另一手从口袋中抽出，掌心对着掌心相互覆盖着。
蓝色的眼瞳悄悄地往班上看去，只见许多不同色泽的亮眼紧紧盯着他们这边，但碍於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过於沉重而不敢靠近。
即便这个班级并没有想像中糟糕、即使成绩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品性，但外在的环境因素不容许自己做出与外人加诸在她身上的形象相反的事。
因为她是A班、是主校舍的学生，所以只要与E班扯上关系就是不对。
这就是这间中学的不成文规定而造成的价值观。
朝着班上不断看过来的女孩们露出善意的笑容，院拿着浅绿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然而、这理由看似有理，但实际上就只是个冠冕堂皇的藉口罢了。
毕竟，若是自身有足够的勇气的话，要打破这种无理取闹到了极点的价值观简直是轻而易举的简单。
但问题就在於，她没那个勇气而已。
思绪又转到了放置在背包深处的刀刃，女孩皱起眉摇了摇头。
＊
「就是这样、仓桥同学，只要将这个数字待入公式中就可以解题目了。」愉悦的挥了挥抓着粉笔的触手，杀老师高大的身躯站上讲台後看起来更高了，「这个题目就是要不断拆卸到剩下最简单的公式来算才是最快的方法。」
目光从黑板上的白色字体移向杀老师的大圆脸上。
并不是站在台前的老师讲解的课程内容不好，也不是自己本身的专注力简直差劲到了一个极致，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人感到错愕。
原本黄澄澄的脸转成了橘色，脸的中间甚至画上了红色大圈，像是在为名叫仓桥同学的女学生答对题目感到开心，不仅仅是脸色的改变，空闲的触手都拿出了拉炮，像是要开庆生会般。
虽然院对於杀老师似乎会随着心情改变脸色这件事信服了，但拥有强烈好奇心的女孩来说，什麽样的心情会露出什麽样的表情这疑问，早已在方才为了化解尴尬而被她提了出来。
听说黄绿相间的脸色是在鄙视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想起了杀老师抓住自己的双手时露出的脸色，院突然涌起一股想拿东西往对方脸上砸的心情。
逼迫自己从杀老师夸张的行为举止中转移注意力，青天色的眼转而看向板书，比起主校舍除开理事长以外的人还要整齐的板书，不会在黑板上写上一堆废话，有条有理的将题目的解析完整列出来，搭上用着自我流且好懂一百倍的讲解，就算是成绩再烂的学生也听得懂。
即使上课的进度会慢了些，但单元式的教学不就是如何吗？只要懂了一题就会下一题，接下来的教学就会快上很多。
再加上学生们课後的时间中没有补习班的存在，本身对於学习也很认真，愿意花些时间留下上课後辅导，其实学习的进度及内容并不会比主校舍的学生还要少，甚至更加的有效率。
更别提……班上的大家课後有时还会留下来做暗杀的练习。
所以之前和茅野他们一起相约回家时，那几人总是在同一天有事不能来就是这个原因吧？
好厉害啊……不像自己总是只能专注与一件事上，她无法三心二意的在同一时间做太多事，即使依旧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但却不是顶尖的。
不是顶尖的就不行。
无法得到认同。
又圆又小的眼睛因为自己的学生答对题目而开心的眯了起来，但班上究竟有几个人听得懂这道题目，又有几个人听不懂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根据这些，自己是否还需要在讲解类似的题目一次。
关於学生们的事，即使不管在怎麽因为学生们能够理解而感到高兴，他还是有好好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当然……今天突然加入课程中的A班学生也是一样的。
注意到了黑发女孩在上课中呈现了呆滞的神情，还有对方身旁的女孩也露出疑惑苦恼的表情，还来不及点名那两人，黑色的脑袋突然一震，低了下去。
修长的指轻触着隔壁桌女孩的数学课本，院低下头凑近茅野身边。
虽然与他们、与E班全部的人都处於一种尴尬的气氛，但茅野都为了自己而担心着，在上课前特地让杀老师同意自己搬桌子到她的身边坐，而不是一人孤单的坐在最後一排，甚至是赤羽业的身边。
所以院认为自己也不该只顾虑着自己，只是简单教学这种小事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毕竟老师还在上课中，所以院特地靠近了一些，「不懂这边为了什麽会出现这个算式吗？」
动物垂耳般的马尾前後晃了晃，在了解女孩究竟是哪里不懂後，花开院接过茅野手中的笔，将整个题目分解了开来，写出一排算式，然後将某三个算式圈了起来，接着合并，「这里比起一个一个的去解，不如合起来更容易解开。」
「这种题目通常整个拆开後还可以在合并，只要多做几题甚至可以直接看出来。」
简要的提醒了几个地方，已经事前做足了功课的院，对於这种刚入门的题目也可以抓出几个重点给茅野当作参考。
习惯性的转了下笔，写下最终答案的同时，名为下课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这样可以懂吗？」
「嗯、可以！院子好厉害！」对於自己能够解出这道题目而感到开心，兴奋的女声随着自己用力点头的摆动而高低起伏着。
但她更高兴的是，院子和她第一次如此没有隔阂的进行对话，感觉好像回到了之前的关系。
转过头用着闪亮亮的眼看着教导自己的黑发少女，只见对方一怔，连忙撇过头说了句没什麽，但黑丝间露出的耳根全红了。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学习环境。
红着脸，几乎低到快与桌面亲密接触的头，旁边的发丝遮住了院的侧脸，没有人能够看见、并告诉自己，她现在的脸究竟有多麽的有生气，不在是只有面无表情的模样。
「好、那麽这堂课就上到这里。」
随着台上的人宣布了属於学生最欢乐的时间到来，不同於主校舍一样的下课时间，班上的人一边欢呼着一边站起身活动筋骨。
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这边在也没有过於沉重的气氛，ㄧ大票的女生混着几个男孩围了过来。
咦？什麽？什麽什麽？
有点受到惊吓的将双手摆在胸前，院慌乱的无法应付左一句右一句的问题。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麽一大群人围住过的经验了，一时之间成为众人的瞩目焦点让院慌的团团转，同时也疑惑着为什麽大家在听过自己的话之後都能够毫不在意的向她搭话？
「因为现在主校舍的学生们又不在，为什麽不能跟你搭话？」
……咦？
开口的是个有着黑色直长发的女孩，用着疑惑十足的表情，却一语道破问题的中心点。
不、不对啊。
通常不是应该要对这种卑鄙小人敬而远之吗？对於她这种人……对啊，她也很疑惑着茅野、中村和潮田同学怎麽能够为了她这种人着想呢？
不管怎麽想都很奇怪啊……
「我们并不觉得院子是卑鄙小人哦。」
……？
暂时从自己的小世界中脱出，这时花开院才发现自己在刚才已经不自觉的曝露出内心话，而且还一连两次都没发现，这次她的脸就算戴着过大的镜框也抵挡不住涨红的脸。
什麽？什麽啊？茅野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难为情的垂下头，周遭从方才一片吵杂的声音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实在太过於安静了，害得她自己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
她有那麽不容易藏住内心话吗？没有的吧？为什麽偏偏在这时候自己曝露内心话啊？即便自己已经很想当面询问很久了，但总是因为害怕得到坏消息而没问出口，就算他们可能以後都会避不相见也是一样的。
「因为……没有一个人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的不是吗？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生存方式，毕竟大家都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嘛。」
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有些温暖的手摸了摸，虽然不想抬头让大家看到自己涨红脸的模样，但院还是顺着手的主人的意愿抬起脑袋。
因为低着头的关系，每次令她烦恼的过大镜框果不其然的滑下鼻梁，露出了漂亮色泽的双眼。
「如果是我，我说不定连跟E班的人说话都不敢呢。甚至可能会和主校舍的学生一样高傲的仰头鄙视着他人。」嘿嘿的笑了两声，茅野像是想起什麽笑得很开心，「更别说因为担心自己伤到E班女孩的心而耿耿於怀，甚至在下雨天跑来道歉还被意外波及到淋了一身湿。」
「所以，不要这样觉得自己是个多麽不好的人。至少，你用了自己的方式在奋战。」
「……」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麽样的反应，点头附和对方的说法也不是，摇头反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院只能一愣一愣的看着突然间开朗起来的茅野和猛地往她身上扑的中村，与他们之间的尴尬和隔阂就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自己的担心和对方的忧虑都消失无踪。
……如果能就这麽加入这个班级就好了。
四周又开始恢复了刚才的吵闹声，对於直到刚刚都还不知道该怎麽应对的其他人，院也慢慢的能开口回答，甚至和对方就像认识许久的好友一样一起笑闹，即使双方都还没互相自我介绍。
金红的眼瞳将女孩瞬间融入班级的场景都看在眼里，当然也包括同班同学所说的话。
目不转睛的盯着露出笑容的女孩在不知道听见什麽後突然一愣，然後随即漾开更加灿烂的笑像是想掩饰着什麽，从背包中翻出一个蓝色小包，掏出类似粉底液的化妆品。
拿着那种完全看不出像是女孩会拥有的东西晃了晃，院接着又指了指自己颈部上的鲜红伤痕。
感到莫名烦躁的他轻咋了舌，仰着下颚看了天花板一眼，脚从桌上一缩就想起身离开教室。
不料，自家班导早就站到了他的身後，一把将他按住，强迫自己坐在位置上。
「杀老师，请问有什麽事吗？」没有回头，即便已经知道对方要问些什麽，业还是明知故问的开口。
「蠕呼呼呼呼，虽然为师不知道你和花开同学发生了什麽事，但赤羽君真的认为花开同学是这麽糟糕的人吗？」
「说不定对方有着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呢？」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拿着粉底液的女孩扭动着触手，杀老师露出狡诈的笑脸往整个融入班上的女孩们看去，并说出了让业觉得心烦易躁的重点上。
原本自己笃定对方绝对会直接拒绝的想法被彻底推翻，明明就没有那个勇气却在那边假惺惺死命挣扎的模样或许是让他最看不顺眼的模样吧？
「嘛、谁知道呢？」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恼怒，业回了个无关紧要的回覆。
反正不到最後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加入E班呢。
拨开按在自己肩上的触手，业站起来转身就要从後门离开。
就在这时──
「那个、我希望院子能够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麽，你会在这时突然来到这里呢？在学校发生什麽事了？」突然停下嘻笑的面容，茅野提出自己在意许久的事，她实在无法原谅和遗忘业君所说的话。
「我……」倒抽了口气，没想到娇小的女孩居然会那麽直接的问，院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没事啦，只是突然心情不好所以办了早退想来找你们。」
……蛤？
看向说着轻而易举就被识破的谎言并装傻着的女孩，啊啊、真是半点想看戏的心情都没了。
「你、为什麽不说是因为帮助渚君不被D班的笨蛋欺负时，被主校舍的学生拍到在学校传开，所以待不下去才早退的？」烦躁的搔乱後脑的红发，对於女孩的温吞的个性简直看不下去，最开始本来不打算开口说些什麽的业猛地爆料，「是这样没错吧？我看估计还有被恶意中伤呢。」
身边的杂声又安静了下来，没有开口承认或是反驳，花开院只是有点错愕的往赤羽业的方向看去，默认了。
禁不起对方这样盯着他看，业直接坦承了，「上次我就看到了，只是没讲而已。」
「怎麽？想怪我怎麽没提醒你吗？我有什麽义务……」见到自己解释後依旧盯着他的女孩，业像是了解了什麽正要开口讽刺时，女孩突然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在学校本来风声就不是很好啊，有没有被抹黑这件事我根本不在意。」同学们的排挤大约从一年级第二学期开始和浅野同学一起担任股长後就开始了，而自己又不擅长言词及人际交流，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只是从班级上到现在整个学年罢了。
这并不是赤羽同学没有告知的错。
「所以、不用担心的。」将眼睛重新推回鼻梁上遮住双眼，女孩露出微笑的脸庞看起来有些苍白。
2016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