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野良修……?

蒹野这姓氏,在整座良野国度里,除了国主又有谁胆敢自命?!那麽眼前这名不论外貌、气质、音色;连举手投足之姿都与良实如出一辙的男子究竟是……

「你和良实……你们是……」

「孪生兄弟。」轻柔四字简洁道出井野本欲吐露之词,良修保持始终优雅如一的魅笑,浅灰的明眸轻易看穿井野所想。

「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在同一时辰出生的孪生兄弟。」於惊愕的洪流中沈沦,那双明显未及醒神的蓝眸,促使良修自顾自儿补上一语。

『他还是一样亲和又有魅力呢』

二周之前微服出巡的君主不是良实,而是拥有完美地近乎无人识破同样面貌之人的──蒹野良修?!

『良野城主……』

『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

果然已经不可能了吗?

不论她再怎麽挣扎、再怎麽想摆脱事实;良实的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吗?

这个国家没有国殇,因为他们所要的良实就在这里,就算是所有的亲信大臣都相信良实仍然活着。

然而不论再怎麽催眠自己,眼前之人并非良实呀!

那双水目微敛,卷翘的睫毛盖起了灵眸中的忧,井野感觉心中为冷风吹啸的一隅,更为空洞,剥落了每一块失意,沿着空洞的边线,向上攀附,肢解着已然残破的心灵。

灰眸守着低首的井野,他的笑容不变,凝望对立的她,自在的表情却显得僵固,将那道寞落之影狠狠烙於眼底,原是澄澈的灰瞳似乎也渐次混沌。

时间静寂流过,二人的对语让其余之人同样惊疑,但他们该着重的论点已不是城主的生死,而是这个任务该如何继续。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由您临摹蒹野良实的字迹,与火影大人通信的?」宁次将重心移回任务的要旨,一切都肇因於那封辗转而至的手信,若然信件真的出於良修之手,那麽信的内容除了火影大人之外,当今世上也只有眼前之人能为他们带来真相了。

「信?」良修狐媚挑眉,灰眸首次落於宁次之身。

「我确实有以兄长的名义与火影大人书信往来,但我并不清楚火影大人派人前来拜访敝国的用意何在。」

「不清楚?」宁次蹙眉,好看的眉宇此刻夹杂的尽是难堪。

「信的内容提到您愿意将女娲之石交由木叶保管,还请您"遵守"信上的意旨,放心将东西交给我们吧!」

「遵守」二字在偌大的华室里几乎产生回音,所有人凝重了面容将注意力置於宁次之身,空气里同时凝结起火药因子,彷佛会在二人相交的视线里,瞬间擦出无法挽救的战火。

「呵~」对於宁次投以的坚决,良修笑的不以为然,掌心将滑过唇边的浏海往旁撩开,顺着耳际抚上面颊,优雅之举似是挑战着对方的耐性。

「我不知道你们的火影大人是如何转达信的内容,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女娲之石是不可能交给你们这些人的。」

一行人倒吸口气,井野同样抬首,愕视在那道笑容中隐藏的冷酷。

「这其中一定出了什麽差错,不如请诸位回去好好质问你们的火影大人吧!」那道邪魅再一次自他的唇线释放,彻底勾起宁次的怒火。

「你真的拥有女娲之石吗?」

「什麽……?」微敛的笑意,透露了他的专注。

「设计火影大人派人前来贵国,却告诉我们无法交出女娲之石,原因不是另有阴谋,就是你根本交不出女娲之石。」

对视那双冰雪般聪慧的白眼,良修的面容并非更深沈的邪魅,唇线虽维持在一定水平上,却若有所思地不发一语,而後澹然起身。

「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请回吧!」甩动足边的衣摆,踏着轻柔高雅之履,他便欲离去。

「怎麽可以?!」小李单脚於坐垫上激动撑起,欲追上前的举动於下一秒回荡整座房室的尖锐音嗓给浇了一头冷水──

「站住!」

所有人皆看向此句之主,惊讶的指数远超越上一刻宁次与良修间的争辩。

魅惑的双眸瞬间旋过了一道异采,高雅之足顷刻止步,良修缓慢回首,任由黑色发丝轻轻抚过颈际,掩过他的侧目之余,仍清楚将对方那双燃烧烈焰的天蓝绘入自己眼底。

「给.我.等.一.下……」清楚的咬字以一个个分离的音节鸣啭在良修耳里,井野紧咬下唇,痛失良实之际面临的新国主竟是出尔反尔之人?火影大人是绝不会对自己的子民说谎的,这个男人凭什麽顶着那张和良实一样完美的面容在这里大言不惭?!

可恶至极!

「身为一国之主的你怎麽可以食言而肥?!」她怒目以对,冲击着彼此间擦撞的浪潮,比宁次营造的火苗更具威力,於二人三公尺的距离间翻覆着无形的暴风。

「这样的你,配做一国之主吗?!」严厉的词汇激荡在良修已然褪去笑容的侧容,他转而正视仍跪坐在地的井野,不可一世的眉心第一次拧上了烦躁。

「我不配?……可笑!」他扬起不同於稍早的笑靥,扭曲的苦闷於好看的唇间化出了他的悲愤。

「你以为我会爱着这个国家吗?!你以为我是甘愿来当国主的吗?!」

「自幼就被发配边疆,等到人死了又要我假藉兄长的名义执政,你以为这样的我会有办法爱着这个国家吗?!」狂讽的咆哮刺耳嘹於满室,他掩不住的怒气於胸上翻腾,大大挫败了井野的怨火,微敞的朱唇尽是哑然。

「呵~很好……」他由这份失态醒神,阖上了那双疲惫转而睁开另一道清明。

「不如你们就待在这里,只要你们有办法找到女娲之石,我一定无条件双手奉上!」最後的结语全然针对井野,他缓瞥一眼表情始终凝重的宁次,步伐同笑容再一次迈开。

"佐助……

离开木叶也好些天了,心情始终浮躁不安,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可以再一次拾起笑容的我全都是因为有你守护的关系。

那句「痛苦的话,就哭吧!」,让目送蒹野良修离去的我,泉涌不愿决堤的哀伤,因为这次你并不在身边……

佐助,当我想起你的时候,你也会想起我吗?"

墓往之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