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的时候,顾一亭还觉得自己挺潇洒、挺帅气,不过走了十分钟她後悔了,怎麽偏偏今天吃饭的餐馆离自己家特别远啊呜呜呜呜呜。
出门时顾一亭兴高采烈的穿着前阵子新买的鞋子,那是一双驼色的麂皮高跟鞋,镜子里的倒影高跟鞋把脚踝和小腿衬得纤细修长,颜色又显白,顾一亭爱不释手,近几天都穿着它,即使穿得後脚跟都磨破了也不愿意换。
但此时她特别恨自己,穿什麽高跟鞋,疯了吧。
脚掌前三分之一的狭小面积撑起身体大半的重量,刚开始还好,但走到後来脚底板痛到有些麻,特别是踏出新步伐的霎那,每一步都像在考验人类前进的意志力。
顾一亭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走,假如没记错不远处有个公车站牌可以搭车回家。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顾一亭手忙脚乱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接起电话的同时她的安全帽掉到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喂?」
顾一亭乾脆蹲在地上扶着自己的安全帽,手机那端传来宋蓦白的声音,「喂?你在哪?刚刚那什麽声音?」
「安全帽掉地上的声音……」顾一亭望着遥遥无期的归途,不等宋蓦白再丢出其他语句,「现在方便吗?你可以来载我吗?」
大约是听出顾一亭声音里的压抑,宋蓦白没多说什麽,问了顾一亭的位置就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宋蓦白就在行道树旁找到抱着安全帽蹲在一边的顾一亭。
顾一亭看见宋蓦白只是笑,「我把以前喜欢的人甩了。」
宋蓦白看了顾一亭一眼,也没说什麽,先停好车,下车走向顾一亭,才一边碎念一边拉着她上机车,「你早点叫我过来载你多好?自己穿着高跟鞋走那麽长的路开心了?啊?你给我快点去考驾照,以後就不用自己走,飙车离开最好,顺便放一团废气喷在那人脸上……」宋蓦白跨过机车,然後拿起放在机车踏板上的袋子,再从里头拿出顾一亭的夹脚拖,「换了。」
顾一亭有些鼻酸,她脱下高跟鞋,换上夹脚拖,手上的安全帽被宋蓦白拿去,她一换好鞋子,抬头,宋蓦白便仔细的帮她戴上安全帽,扣好,「上车。」
可恶,刚才突然一股什麽鬼心动的感觉。
顾一亭上了车就听到宋蓦白咕哝着:「算了,你还是别随便考驾照了,你上路交通绝对要乱。交通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增加交通的负担了。」
……把老娘刚才心动的感觉还来!虽然宋蓦白说的话依旧欠揍,但顾一亭忍不住想笑。
宋蓦白发动了机车,「以後你就叫我载你吧,我骑车技术好。」
「哦。」顾一亭坐在机车後座握着後头的把手,抿掉自己嘴角的笑意。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看见,但宋蓦白透过後照镜看见了,後头有一个男孩子驶着机车停在後方,远远的看着他们。
两人买了一堆啤酒回家,还有好几瓶顾一亭喜欢的蜂蜜啤酒。
刚放下酒,家门又开了,简彤拎着一大袋的卤味进门,看见两人还有一桌子的啤酒开心的笑了,她举着自己手中的袋子,「太好了,有酒,还有下酒菜!」
顾一亭欢呼,小跑到门前帮简彤拿东西,「好香啊,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简彤看顾一亭一脸谄媚,不禁失笑,「来来来,来吃吧。薛源皓呢?还没回来吗?」
顾一亭也才刚到家不久,於是她看向宋蓦白,宋蓦白耸肩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简彤不置可否,她坐到两人对面,顺手打开一瓶易开罐装的啤酒,「那就我们喝吧!不管他了!」然後一下灌了一半下肚,休息了三秒剩下一半也进了肚子里,简彤「砰」的一下把酒瓶放在桌上,「乾了,爽。」
顾一亭嘴角抽搐的看着简彤豪迈的喝法,低声问身旁一脸淡然的宋蓦白:「宋蓦白,姐她是一直都这样喝酒,还是最近有烦心事?」
宋蓦白习以为常,「放心吧,她一直都那麽喝酒的。假如有什麽事,她喝的就不会是啤酒了。」
这句话细思极恐,於是顾一亭放弃思考,果断加入简彤灌酒的行列,力求将自己灌醉。於是一个半小时之後,宋蓦白的身旁和对面多了俩醉了说胡话的酒鬼。
宋蓦白瞬间很後悔他刚才的宽松放任政策。
快开学了,最近新生的事多,薛源皓放不下心全让大二操办,总要自己在旁看着,虽然他也不太干涉,但至少学弟妹有问题能及时问他。
其他系学会干部总笑他就是操心的命。
今天也是。今天是宿营的第二次验收,虽然已经比第一次好了些,但还是漏洞百出,问题层出不穷,宿营干部被大四和之前也读本科系的研究所学长姐骂得臭头,气都不敢喘得太大声。薛源皓在一旁看得头痛,他们坚持要用自己的方法,薛源皓说也说了、建议也给了,今天被骂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也懒得骂了。
等事情大致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薛源皓叹了口气,心累。
当他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本来想一到家就赶紧洗洗睡了,没想到一开门进屋,屋内热闹得像是在开Party。
他的三名室友坐在餐桌边,桌上布满啤酒瓶,地板上也有喝完的酒瓶,而制造了这些空酒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