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色與雪色 — 壹之九、分母中的分母

方颐嘶吼了多久,周临安差不多就吐了多久,方颐的歌声情真意切,副队都忍不住关心方颐是不是怎麽了,方颐笑的很难看,说:「终究是错付了……」

副队嘴角抽抽,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在她们前阵子一起看的古装剧里曾经出现过,方颐这句台词纯属抄袭。

方颐把麦克风当成酒杯一样高高举起,又用力的放在桌上,但打死不撒手,她看着副队轻声道:「他们说人生应该要有一次义无反顾的去爱,奉献所有,不求有什麽结果,只求曾经爱过,我给出了所有,然後输得分文不剩,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为什麽还是那麽痛啊?」

一旁的人唱着《说散就散》,「……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说不上恨别纠缠,别装作感叹……」

副队叹了口气,揽过方颐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为了他不值得啊。」方颐埋着脸,哭了。

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是的,柯璿宇对她,从来都只是有一点喜欢,但她把爱付给了他,以为她努力的维持这段关系,终有一天是能开花结果的。

他俩就像一个认真负责的工人遇上偷工减料的建材,你工人再细心努力的建造,建筑终有一天还是会垮的,垮了不打紧,还会把建造的人压在坍塌的碎块底下,苟延残喘、难以翻身,而那个卖出偷工减料的原料商呢?早就带着钱远走高飞了好吧。

她明白的,只是为了他,做了一回装聋作哑的傻子。

後来费尽千辛万苦回到宿舍时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室友们都起床了,正准备着出门上课时,顾一亭才行屍走肉一样的回到房间。

虞冉冉正好站在洗手台前整理头发,顾一亭一开门她吓了一跳,然後抬眼看见顾一亭的脸色又吓了一跳,「呜哇,你是被抓去艺管大楼做道具了吗?」原来之前自己整晚没睡看起来就像这个样子,可真够吓人的。

顾一亭脱了鞋子、放下背包直接趴倒在寝室的巧拼上,声音有气无力,「系队去夜唱,我照顾一个喝醉酒的疯子一整个晚上。」

童桦闻言噗哧一声笑了,「所以你去那边基本上就是分母嘛。」

「对,而且还是照顾其他分母的那种分母中的分母。」顾一亭撑着身体坐起身,撑着腰爬了起来,三个室友笑得可开心了,问说奶奶你去哪?要不要我们扶你?顾一亭送了他们一只白嫩嫩的中指,然後他们笑得更开心了。

直到夏如堇看着顾一亭的行动像是要上床後终於停了笑声,「顾一亭你去哪,先去洗澡再睡。」

顾一亭把夏如堇的话当耳边风,直接窝上床,她裹着被子满足的笑了,累了一整天,果然还是睡觉最好了。

夏如堇望着顾一亭床铺的方向,「顾一亭,去洗澡,很脏耶!」

顾一亭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又不睡你床,起来再洗,大家晚安。」

夏如堇默了默,看了看外头灿烂刺眼的太阳,觉得顾一亭说得也是,又不睡她床,脏是在她自己身上,便随她去了。

宿舍里的冷气运转着,前阵子学校刚全面更新了新的冷气,运转起来特别安静,但就是风量有些太够了,顾一亭的被子被踢到脚下,肚子冷飕飕的,她挣扎着不想睁眼,用脚踢了踢,捞不回被子,最终还是缓缓地眨了眨眼,醒了,她爬起身,看了看四周发现被子被踢到一旁的角落,难怪刚才找不到,她捞回被子,倒回床上。

「醒了呀?」下方传来声响问,是虞冉冉的声音。

顾一亭哼了声,睡了太久,声音还有些哑,身旁放着熊玩偶,叫大大,顾一亭把大大揽入怀中,用脸蹭了蹭,莫名的治癒,「……几点了?」

「快五点了。」虞冉冉回。

「五点……」大脑缓缓地开始运转,然後越转越快,五点?顾一亭直接弹起,跌跌撞撞的跑下床,她拿起正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打开网路,点开讯息,只见一个名字是一串英文的人传了讯息:「同学,不好意思啊,套房刚才已经租出去了,但我还有雅房,你想看看吗?」

顾一亭叹气着抱头蹲下,待大脑稍微清醒之後,她回:「那不用了,谢谢你。」

回完讯息她便把手机丢到一边,倒在巧拼上,此时虞冉冉坐在寝室中间的茶几前看美剧,她头也不抬的问:「怎麽了?」

「又没有房子了。」顾一亭叹了口气,说。

虞冉冉终於抬头看向她,表情有些同情,「我怎麽觉得你这阵子很衰,你要不要考虑去拜拜?」

顾一亭:「我外婆之前带我去收惊。」

「嗯。」

「乩童问我是住山上还住海边,他说这两个地方本来就比较容易遇到。」

「那你说什麽?」

顾一亭撇嘴,坐起身正好能看见小阳台外的海景,她指着外头夕阳渐落的天光水色,「我说我住山上和海边。」

虞冉冉哈哈哈哈哈的笑了,她笑到拍桌,「那乩童怎麽没顺便把你身上的东西赶走?」

顾一亭耸肩,「可能这个是新的吧。」她转头看着自己肩膀,「朋友,我找不到房子对你来说没有好处的知道吗?」

虞冉冉:「不要跟空气说话,我们寝会被当神经病院。」

顾一亭:「我们寝是啊,你戏精,我神经,童桦地缚灵,夏堇……」

虞冉冉接口:「夏堇是磨人的小妖精。」

两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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