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唱、风与风起舞鸣,壹之水刀狂。』

略些熟悉却陌生的少女嗓音从远方传来,此起彼落的惨叫声瞬间让冽震了一下,掐住他脖子的男孩发出怒吼声,把他用力推开。

被推开的他还没意识到什麽,只感觉到极度缺氧的他一接触到空气立刻又咳起来,已经有些受伤的嗓子在这麽一咳,喉咙简直痛得有把火在烧一样。

「不要躺在这里睡觉!」在他咳得眼泪都流出来的时候一股力道抓住他的後领,完全不理会他被勒的缺氧,後领这麽一提就换衣服勒他脖子,「给我清醒点!不然我就把你埋到土里种掉!」

少女的声音很愤怒,愤怒地想把他千刀万剐一样,气得想直接把他给甩出去。

被衣服勒的难受的冽只能看着那些疯狂的殭屍追在他们後面,抓住他後领的少女还不忘被扔在一旁的夏侯殇,跟抓垃圾一样把他们拎着後领跑。

那些殭屍伸直手要抓他们,但少女像是背後长了眼睛,每次在爪子快碰到他们的时候一个转弯险险闪过,惊险的他都快忘记自己缺氧缺的很严重。

跑了有一段距离,後方传来碰地踹门声,他们就被人狠狠扔进去,少女跟着跳进来後迅速将木门关上,一巴掌拍在木门上,『听从我的命令,封门无赦!』

被砸的七荤八素的在地面连滚了两圈才狼狈地趴在地面,终於能大口呼吸的冽狠狠喘了几口,才能慢慢爬起来看向救了他们一命的少女。

原本他以为是什麽在屋子里幸存的人或是什麽神仙道人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上次在皇宫中见到的冷云雪。

这人怎麽会出现在这?

一旁的夏侯殇看见救出他们的是冷云雪後也不敢置信,瞪大的红眸写满了错愕。

根本没空去理他们的冷云雪看着小小的光阵消失在门板上,才放心地转过身背靠门板滑坐下来。

「夭寿......我一个病人为什麽要干这种天降奇兵的事?差点累死我。」体力还没恢复的冷云雪拎了两人跑百米後体力被榨的连渣都没剩,浑身累得很难受,按着胸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点光。」冷云雪蹭了蹭手指,黑漆漆的室内瞬间散发柔和光亮,驱逐令人的不安的黑暗。

他在赶路的时候就觉得有不祥预感,所以让褚夜加快马车速度赶到红梅村,果然一来的时候就看见村人都聚集在一起害怕的卷缩着,一边哭喊「有人要死了有人要死了」之类的话,让他马不停蹄的跑来这什麽吃人屋还闹鬼屋的位置。

一到闹鬼屋子他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还外加一张轮椅,看得他青筋狂跳,只能让褚夜他们在外面待命,他赶紧冲进来捞人。

这些人根本有病!事情就这麽麻烦了还冲进去送人头,难道是嫌这里养分不够继续来吗!就一群普通人进来被吃了还继续进来,以为身怀绝世武功就有金钢不坏之身吗?还是开无敌外挂?

有病!害他累得跟狗一样还要冲进来救人!

对!还有一个叫冥的白目!站在大门口躲也不朵跟尊佛像一样站在那里,是以为自己不够明显站在人家门口求人关注吗?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粮食在这儿喔,赶紧来吃唷!不吃我还是不跑唷齁齁齁齁」

智障!害他又要浪费力气砸开结界把人踹出去,踹出去还用尖叫攻击他耳朵,害他当场差点耳聋。

这神官也是个废物!就这样被一个小鬼头给迷惑住,不是说有神保佑吗?不是说很无敌吗?一个小鬼头就被打爆了啊!

简直蛋碎!丢脸丢到姥姥家!

那他上次花力气洗这神官脑有个屁用!现在还不是照样告诉这神官他就是上次在新月之夜跟不知道哪个垃圾国家的神官打架的人!

浪费精神浪费力气浪费口水!

气的脏话狂飙的冷云雪浑身发抖,只差没拿刀捅死还敢用惊恐眼神看他的两个浑蛋。

「看屁!有伤的还不赶紧治疗,看我就会恢复是不是啦!」简直想拿棒槌打死他们的冷云雪有气无处发,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他们,朝着冽口气极差道:「过来!」

不知道为什麽这麽乖的冽慢慢爬过去,可能是因为少女的眼神太凶狠,想把他们大卸八块的气势跟愤怒太惊人,不仅是他,连一旁上战场出生入死、历经艰险的战王爷都被吓得一愣一愣,想爬起来的姿势卡在一半看起来很滑稽。

看他慢慢爬过来就是气,冷云雪一把抓住冽的衣领扯过来,强迫他仰起下巴,手指轻划过他的脖子。

「声带勒断没?」冷云雪的手很冷,冷得跟冰块差不多一样,在手指划过的那秒,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喉咙再度烧起来,让他有些难受。

看着冽闷着脸也没喊一声,冷云雪才哼一声,松开他的衣领对他的脖子将双手结成一个圈,『水......风之音、水与叶相飞映,贰贰伤回癒。』

差点唱错百句歌的冷云雪连忙改过来,不然这人可能被水镰刀给瞬间断头,直接埋在这里当养分了。

柔柔的米白色光芒顿时包围住冽的脖子,缓慢的治起受损的声带,若不是冷云雪现在不是最佳状态,这一点小伤应该很快就会弄好。

冽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那淡淡的白光,感觉到喉咙的灼热一点一点下降,就知道对方那奇怪的咒语是在替他治疗。

果然,新月之夜在战王府与天焱国神官打的人,是这个少女!

整个眼神闪亮的冽感觉自己喉咙越来越舒服,像是有股冷泉从喉间滑过,抚平难忍的火烧感。

等冷云雪将手收回,喉咙已经恢复正常,他连忙咳几声,连一丝沙哑都没有,一点点的灼热感都没了。

若是让他自己用咒语治疗都不可能这麽快,这个少女居然能在眨眼间就让他喉咙恢复如初!

兴奋抬头想说什麽的冽看见冷云雪脸色苍白地躺回木门上顿住,他才发现冷云雪身上衣服都被冷汗浸湿,黏贴在身上显现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看看能不能治疗那一个满身伤的,速度快点。」冷云雪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唇瓣也不带点血色,「我现在情况不好,我不知道我封门能封多久。」

「啊......好。」看出冷云雪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冽爬了起来小跑向一旁的夏侯殇,「战王爷失礼了。」

从怀中抽出蚕丝手套戴上,冽扶起夏侯殇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检查起伤口。

只是夏侯殇的伤口有些严重,他的力量在刚刚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恐怕只能处理比较轻一点的伤口。

挑几个比较轻一点他能处理的伤口,冽从身上拿出一瓶看不出什麽东西的水,小心翼翼的洒在伤口上。

随後抽出一张符咒注入力量进去,符咒顿时化成光点,如萤火虫般飞向夏侯殇。

柔和的光芒如顽皮的精灵在伤口上跳跃着,细小的擦伤跟抓痕不用眨眼的时间就恢复,但他很多重一点的伤口就没癒合,连修补都没有。

他的力量无力成这样了吗?严重一点的伤口就没办法了?

「闪开!」冽皱起眉头,正想要不要换个方式治疗,後领忽然被人扯开,原本的位置瞬间被少女取代。

脸色极差的冷云雪上下打量着伤口好几秒,用看白痴的眼神转向他,「你没带眼睛出门吗?他的伤口有毒你是要治谁?」

没带眼睛出门的冽无语,很无力的辩解道:「我刚刚洒的水就有净化用处的。」

「那你这净化水挺烂的,照你这速度,等净化完人差不多就死了。」冷云雪从身上东摸摸西摸摸,然後大呼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冷云雪?」冽看人突然就这麽坐下去,吓得差点冲过去扶人了。

夏侯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想要去抓人,但想到自己的毒,又硬深深的停在半空中,离冷云雪仅有一指之隔。

「累......」有气无力的说着,冷云雪按了按发闷的胸口,疲惫说道:「早知道我应该待在府里睡觉,来这里受罪。」

虽然他休息了好几天,但这症状完全没有改善,走个两步就气喘如牛,更不用提刚刚是拎着两个男人跑一段路,他没马上躺下暴毙都是肾上腺素的帮助。

肾上腺素真是个好东西啊。

揉散胸口那团闷气,冷云雪顺势从怀中捞出一罐小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我身上没什麽东西能消毒,我也没太多力气帮你净化,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转开盖子将透明液体倒在夏侯殇的伤口上,像在倒水一样不要钱的洒在他的伤口上,「然後就请神官大人帮忙了,我一个伤患滚旁边休息去。」

话语间,被洒上透明液体的伤口冒出白烟,好像被烧了一样让人眼抽。

「冷云雪,你这液体......是消毒用的吗?」看起来很像要就地解决夏侯殇,冽抽了抽嘴角,「你确定没搞错吗?」

「别吵,我现在头很痛。」瞪了眼出张嘴的神官,把小瓶子里的液体全倒完後,冷云雪随手把瓶子扔出去,往後退开让出位置。

冽很担心冷云雪洒什麽危险东西,赶紧凑过去看,才发现自己是小题大作了。

伤口上嵌着的木屑砂尘都侵蚀的乾乾净净,连流淌出的黑色液体也消失不见,重新流出的血液变回正常的鲜红色。

躺回去挺屍的冷云雪感觉整个人力气抽空,抬个手指都很吃力,很想直接贴在地上死了算了。

夏侯殇的视线一直追着冷云雪走,丝毫没有把自己的伤口放在心上,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冽余光撇见那双一向淡然冷漠的红眸闪烁着担忧的眸光,眉角忍不住一跳。

他没想到厌恶人靠近的夏侯殇会对一个长相可以说难看的女子会如此在乎,甚至为了少女完成心愿把保命虎符都拿出来威胁皇帝,若不是皇帝对他们两人很照顾,不然还不直接被收走兵权扔到穷苦之地受苦受难。

可就算这麽做那少女也不会改变想法,很明显就是厌恶这人到一个极点,说嫌弃也不为过,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值得吗?

他很想这样去问夏侯殇,可他太了解这个孩子,即使不用问他也知道他的答案。

唉。

无声叹一口气的冽心中摇头。他老了,年轻一辈的孩子就让他们自己去侨吧,有的时候他们年轻人的想法他不懂。

「来了!」冷云雪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是要治多久,跑路!」

彷佛要印证冷云雪冷云雪说的话,地板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整个木质地面疯狂震动,好像有什麽巨大东西朝他们跑来。

「听好了,等等你们都要跟在我後面,我要一口气杀到外面。」冷云雪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慢慢恢复力气,只能交代道:「我没有太多的力气照顾你们,你们最好跟紧我,不然我就把你们埋在这里当肥料!」

「你不要紧吗?」看冷云雪的状况是真的很差,冽很少见的关心道:「能再找个地方休息吗?」

「不行,我现在情况很糟糕,就算重新找一个地方下结界也瞒不了太久,只会消耗体力而已。」冷云雪按了按肩膀,抽出一张白色符咒,然後想起什麽,转身看向他们,「你们身上应该都有武器吧?」

「我没有擅长的武器。」冽笑了笑,从袖口抽出一张跟冷云雪有些相似、却粗糙很多的符纸。

夏侯殇低头看向腰间,沉默。

冷云雪注意到夏侯殇的视线,看对方一身狼狈模样,他也大概知道对方身上的东西应该被扒的差不多。

头痛的冷云雪听见声音越来越接近,只能把手中的符纸塞到对方手里。

夏侯殇下意识接过,手里的符纸上写着很多他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的跟虫一样,还有红色的图腾。

「我到时候可能照顾不到你们,你们手里有个武器也比较不会成为累赘。」冷云雪重新抽出一张符咒,对着夏侯殇说道:「我使用一次给你看,你尽量用用看。」

『爆火,随着我的思想成为退敌所用。』

简单的话语化成力量注入在符咒上,一道黑色流光在冷云雪手上划过,一条黑色长鞭顿时出现在冷云雪手上。

还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鞭子狠狠打在木门上,轰的一声瞬间被打的支离破碎,砸在正好要破门进入的殭屍身上。

「走!」房间的光芒顿时散去,浓郁的黑暗再度笼罩他们。

两人对冷云雪突然冒出来的武器震惊了很大一下,直到冷云雪喊第二次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若不是他们处於这种情况,恐怕他们还能傻个好几分钟,都快怀疑自己眼睛有没有看错了。

感觉浑身飘然的冽抓着冷云雪的气息勉强追上去,跟在後面的夏侯殇则是愣完後低头看着掌心的白色符咒,学冷云雪的姿势捏紧符咒,默念了一次刚刚的咒语。

但是手中的符咒并没有化为武器,还是那张符咒。

跟在後面的夏侯殇皱起眉头,试了好几次依旧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冷云雪挥舞长鞭杀出一条路来,自己却只能跟在後面走这条由一个女人杀出来的路。

他的自尊绝不允许他如此废物!就算自己内力暂时使不上来也毅然。

感觉到周遭的殭屍越来越多,冽的符咒一张接着一张消耗,他虽不知他一个人身上会带多少张符咒,但他可以确定神官的『神之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尤其他们身上的力量本来就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麽强悍,他们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若是冽手中的符咒或是身上的力量先消耗完,他会是第一个成为累赘的人。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

夏侯殇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刚才冷云雪做的动作还有吐出的话语。

随着他的思想......

脑海蓦地想起这句话,红眸瞬间闪过一丝光芒。

「冷云雪!」冽惊呼一声,这接殭屍似乎知道负责开路的人是冷云雪,一股脑的全体扑向最前头的人,伸长了手想要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

注意到的冷云雪原本想要用符咒把他们全掀飞出去,但在他抽出风符的那一刹那,一抹刺眼的光芒闪过他眼前,那些扑来的殭屍全被人先打出去,强悍的力道甚至让冷云雪连退了两步。

漆黑的室内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样的漆黑对习武之人来说在一定距离里还是能勉强辨识物体轮廓的,更不用提冷云雪了,白天黑夜只差在有没有颜色而已。

冷云雪撇了眼挡在他眼前的人,微微扬起了眉。

「看来你满有天赋的。」没头没尾的吐出这句话,冷云雪转动手腕,一鞭扫开偷袭的殭屍。

两人一攻一守、一防一破,冷云雪长鞭横扫偷袭之人,夏侯殇一柄长剑纵横,两人所过之处皆是血花绽放。明明在这漆黑的室内连敌人位置都看不见,他们却像拥有一双透视眼般能精准看见那些殭屍的位置,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罡气扫过,瞬间被扫飞出去。

二人的杀戮没有激烈的招数,也没有繁杂的花招,就是随意的抬手挥去,便是一招毙命。

两人互相看不见对方,也没有言语交流,但他们却默契的彷佛搭挡多年的夥伴一样,男人没看见的死角女人能顾到,女人暴露的破绽男人能补上,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能突破的点,只要一靠近就会被长剑砍成两半,不然就是被鞭子抽出去。

素手轻挥,一地屍首。

剑锋划过,腥风血雨。

无声的默契两人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切都落到了最後面、拿着符咒灌注力量却一直没丢出去的冽眼里。

作为一对合作无间的搭挡,必须要熟悉彼此的习惯与缺点,不仅要两人相磨多年,还必须要相处在一起透彻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才能再对方失误的那一刹那迅速补上,不需要言语更不需要眼神,仅仅一个动作就能知道自己该做什麽。

或许冷云雪不知道,夏侯殇虽年纪轻,身怀的内力却早已超越许多同龄甚至是许多修炼多年的隐士,更不用提年幼时在战场中出生入死多次所练就出来的剑法,那更是许多人无法了解与透悟的经历。

就算是两个相处多年的夏侯睿都不知道夏侯殇的攻击习惯与反应速度,两人配合起来虽以算过得去,但如果深入了解,是夏侯殇替夏侯睿支撑的时间多一些,甚至有好几次夏侯睿为了跟上夏侯殇的动作而产生失误,险些让他们陷入危机。

可一个大家闺秀的冷云雪为什麽能与夏侯殇配合的如此完美?照理来说夏侯殇在战场中磨练出来的反应和想法是与众不同的,但他能跟上不说,甚至还能先扫出一条安全路出来让夏侯殇能更好发挥?

夏侯殇也没有闲着,横扫的剑气快狠准没有多余的犹豫,连会不会砍到同样高速移动的冷云雪都没犹豫,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挥砍。

是默契......还是无意识的信任?

冽眼皮一跳,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晃动一下。

他没想到那个看破生死不在乎他人男人居然会信任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少女。

只因为那少女救了他几次吗?

怔怔的看着飞快穿梭在殭屍群大杀四方的两人,冽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麽多余,他想帮忙都插不上手,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动作。

两人的动作乾净俐落,没有杀气也没有嗜血气息,好像他们只是随意挥舞手里武器玩着,却扫除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

快、狠、准,简单的三个字被他们贯彻的彻底,不恋战、不花招,什麽都没有,只要扫出一条能走的路他们绝不浪费时间把其他围过来的殭屍打飞。

它们杀不死也没有痛觉,所以他们只要一条能离开的路而已。

就这麽简单。

「是大门!」一路过关斩将的冷云雪在体力消耗到极致的时候冽惊呼了一声,让逐渐疲倦的他们终於像是看到希望般冲了过去。

看见了大门在前面,只是木门上缠绕了好几圈黑色铁链,死死交缠在一起不让他们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它们封住了门。」冽手按在木门的铁链上,正要抽出符咒试图抵销掉上面的封咒。

「闪开!解什麽咒!直接炸了!」在他把符咒贴上去的那秒一鞭子突然甩在他的腰上把他打开,随後一句不久前听到有些耳熟的咒语砸了过来,『火之啸、火与风掀起翼,贰之炎弓响!』

橘红色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黑暗,流火在空气中突然冒出缠绕在冷云雪手上形成弓模样,甩开鞭子的冷云雪猛地一拉,三道火光一闪,瞬间化成箭的模样射向木门。

须臾之间火光冲天,剧烈燃烧的火焰犹如碰上油的火,一发不可收拾,瞬间火势冲天,把整扇门给烧毁了。

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冷云雪一脚把站在门口傻愣的夏侯殇给踹出去,甩动鞭子把差点被追上来的殭屍咬到的冽扔出去。

帅气滑垒出去的冷云雪一鞭子把要追出来的殭屍打回去,从袖口甩出符咒,符咒像是有生命般飞向木门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墙壁把追来的殭屍给弹飞回去。

不过不知道为什麽,好几只殭屍从屋子跑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朝他们哈气,浓郁的腐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据守西方的护神,降临於四方大地,与我相应。』冷云雪弹出四张符纸包围整个屋子,燃起白色火焰,地面顿时浮出灿烂的大型光阵。

踩在光阵上的殭屍发出惨叫声,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没有放下戒心的冷云雪圈起手,往前一送,『火之响、水与雷起兵哮,肆参惊雷爆。』

湛蓝的天空忽然响起闷雷声,不用片刻巨大的奔雷从天而降,直直打在发出哀号声的殭屍们身上,如杀猪般的惨叫声更是让人不得不摀住耳朵。

轰隆声响彻天霄,头顶上突然聚集的乌云更是有在打一次雷的意思,炙热的温度炭烤着他们。

他们完全不知得该怎麽用语言来说出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不管是发生的事或是眼前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都超越了他们的想像。

这简直是神才能办到的力量!

『该死......该死!』被雷轰中的殭屍发出嘶吼声,稚嫩的男孩声不断咒骂着,不知何时那双黑眸转成血红的眼珠,『你是那里的人!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男孩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中,听见的只有靠最近的冷云雪。

冷云雪皱起眉头,将仅剩不多的力量灌注在手上,一道更强更猛的雷柱与前一道雷重叠,狠狠打在殭屍身上。

「啊────────!」

在银白色的奔雷中,电流的温度一点一点瓦解它们的身体。

数抹黑色身影在那银白色的光柱中一点一点化为粉末,随着奔雷慢慢黯淡下去,它们的身影跟着消失在中央,彷佛从未出现过。

若不是在他们面前的地焦了一大块,恐怕他们都无法想像这里居然发生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是死人却能动、身体比钢铁还硬,还有一个人能够操纵天雷消灭这些不该存在的人。

这......这根本不是普通神官能办到的事了。

站在後面的褚夜看着眼前的画面不敢置信的摀着嘴,整个人微微发颤,眼眶蓦地红了。

「楼主......」死死摀着嘴把话语咽回肚中,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说话,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轻声呢喃。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褚夜的异状,他们也没办法去注意,绝对力量吸引了他们目光,他们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怎麽会去注意到旁边的事?

站在最前方的冷云雪不想去看他们的表情跟想法,全身脱力的他肾上腺素用完,整个人跟抽光空气的气球一样乾扁掉,噗叽一声直接倒在地面上,趴着不想起来了。

「小姐!」

「冷云雪!」

数道惊呼声响起,最先冲来的是站在最後面的褚夜,如风一般冲到冷云雪旁边,浑身颤抖的扶起冷云雪,好像真正受伤的人是他一样。

被这几道呼唤声震的差点耳聋,脱力的冷云雪眼前有点黑亮黑亮,有种蜡烛要熄不熄似的。

「褚......你等等把门装回去,这结界撑不久,越快越好。」讲话开始喘的冷云雪努力撑着眼睛,他本来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的状态,现在这样一搞,他只要眼睛一闭起来人就要昏过去了,有气无力地道:「木、装木门回去,然後......这个贴上......」颤抖从袖子抽出一张浅黄色符咒想递给褚夜去处理。

在褚夜伸手要接过的时候,冷云雪的手宛如断了线的傀儡般落下,虚弱地闭上眼睛。

四周,再度被黑暗包围,只是这次,他没办法再用法术驱散,只能无力的被黑暗拉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