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都一样?有差别吗?」苏崖柏将皮手套摘掉摊开手来,「任务完成了,给钱,别耍赖,杰斯曼。」

「谁他妈跟你耍赖!」杰斯曼将手上的香烟叼在嘴里,而後便往风衣内里的口袋一探,抓出一张卡,大力的往对方的手上一拍,发出一声响亮,「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挟带私人恩怨完成今晚的任务?」

苏崖柏将银行卡收好,放进自己的衣兜里,摇头否认︰「没有。」

「杀手在执行任务最不应该挟带任何个人情绪,你这话只有主神才会蠢到相信你没有。」杰斯曼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嗔笑道︰「还真当我不晓得你和塞利的私人恩怨?」

苏崖柏不予回应,反倒抬眸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接下来要说什麽。

「众所周知塞利有包养男人的癖好,而你曾经被他吃过豆腐,并且你还长得如此地“漂亮”...」杰斯曼深吸一口香烟,然後把叼在嘴里的烟拿在了左手上,接下来他缓缓的伸出手,往对方的大腿上暧昧的犹疑着,「据说他开出过高价,想包养你,我说是不?」

一阵锐利划破了黏腻而不堪的龌龊心思,苏崖柏将隐藏在衣袖里的瑞士刀架在了对方的颈动脉上,「你也想包养看看?」在沉默的气氛中,他笑了一声︰「或许今晚我可以把你伺候的异常美妙...用这把刀,你说是不?」说着这话的同时他又使了点劲,让刀锋往下压了些许,「别忘了,我可是杀手,并不怕多杀一人,不管这人是不是我的接洽人。」

「Shit!」杰斯曼将手收了回来,不爽道︰「开个小玩笑都不行?跟个女人似的,给谁看贞操,小处男。」

「别跟杀手开玩笑,毕竟杀手的回应也不是开玩笑能承受得了的。」苏崖柏收回手,那把锋利的刀也跟着收回了衣袖里面。

杰斯曼收回了刚才猥琐的行为,把脚边的公事包丢给了对方,「下一趟任务,在日本。」

苏崖柏揽住了公事包,眉眼一抬调侃道︰「日本分部是没人了吗?可怜到需得跟跟美国总部借人手。」

「这次可没有你想像的这麽轻松。」杰斯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任务是左派政要高层。」

苏崖柏将公事包甩到後车座上,问道︰「赏金多少?」紧接着转动钥匙发动引擎。

杰斯曼伸出大拇指晃动着︰「1666万美金。」

「666?」苏崖柏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上头怎麽想的?给了个这麽“吉利”的数字。」

666,在亚洲寓意着万事顺利,反之在欧美则表示恶魔撒旦的降临。

杰斯曼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的讽刺之意,於是开口︰「对别人而言你就是撒旦,还怕什麽狗屁?」

「行了,下车。」苏崖柏将半身横跨到副驾驶位上,伸手打开车门,「赶紧走人,我困了。」

「Shit!」杰斯曼骂骂咧咧的被赶了下车,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这次可别再把事情闹大了啊!咳咳咳...」然而留给他的只有浓白的车尾气。

杰斯曼说得没错,他今天的任务确实是参杂了那麽“一丁点儿”个人情绪,毕竟他可不是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没必要跟自己的情绪过不去,正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初污辱他的人,必定要尝到一些血泪代价。

说白点没有谁是圣人,活在这世界上不外乎三餐过得去以及和自己过意的去罢了,其他的条条框框讲难听点只是束缚给那些没能力的底层老百姓。

开了将近两小时的路程,苏崖柏终於在这杳无人烟的地儿找到一间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的旅馆。

他从後车座拿了公事包以後,就推开旅馆那扇吱吱嘎嘎作响的老木门,走进去以後没看到柜台有人守着,他喊了一下:「Excuseme?」

依旧没人回应,他再一次扯开嗓子喊了,要是这次再没人回应,他索性就直接上楼找个空房间住进去。

「听到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柜台底下传了出来。

苏崖柏挪了一下脚步上前一看,一位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躺在一张床椅上,正吭哧着想让自己坐了起来。

苏崖柏看着老头儿耗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力气使自己坐起身,於是道︰「你就别动了,跟我说一晚多少?我直接把钱放柜台上。」

老头儿停了这话果真不折腾自己了,他躺了回去,眼白泛黄的盯着男人沙哑的开口︰「100。」

与此同时苏崖柏正准备掏钱,听到对方不合理的价格,让他动作一顿,「便宜点。」

老头儿张着满嘴黄牙摆手说︰「要住不住,五十公里外有别家旅馆。」说完,他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他的回笼觉,丝毫不在意自个儿会不会少赚一笔钱。

苏崖柏开了一整晚的车,身子疲乏许多,可不想再折磨自己开车去找五十公里开外的旅馆,於是只能忍痛咬着牙,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印有班杰明·弗兰克林的纸钞,往柜台上一拍,「一百美金在这儿,可别弄丢了,我只付一次。」

假寐的老头儿这才睁开眼睛,裂开满嘴黄牙,伸手拉开柜子从里面掏出把钥匙丢给了被宰的肥羊,「三楼左拐到底,热水只供应到晚上十点,要是想洗澡明天早上九点才有热水。」

苏崖柏拿了钥匙正准备上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於是他停下脚步一问︰「几点退房?」

「隔天八点。」

听到对方的回答,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暗骂了一声︰「妈的黑店。」便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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