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鸦雀无声,拨动吉他琴弦的声音让每个人陷入了陶醉的氛围,与身边的人牵起手,随着乐曲轻柔地摆动身体。

温杰予弹着吉他,唱着电影「曾经.爱是唯一(Once)」中的名曲”FallingSlowly”,清澈而深刻的情意表露无遗。这本来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歌曲,但温杰予去除了钢琴和女声合音,让听觉变得更乾净,更有被一刀刺入心口的强烈感受。

灯光打在温杰予身上,让白色衬衫和长裤耀眼夺目,而胸前的鲜红色别针更显得突出,如染红衣服的一抹鲜血。

叶星阳盯着温杰予,和其他在舞台下仰望的人一样,让她觉得自己平凡愚昧,却又舍不得转开目光。然而不论她的注视如何热切,温杰予始终只看着台下平凡到难以辨认的方雅婷,她穿着如童话故事中村姑般的长袖洋装,搭配中学生不得已才会穿的黑皮鞋,简单的公主头发型令她更显俗气。叶星阳实在不明白温杰予是脑袋破洞还是审美观有问题,要赢过一个天生输家让人不知从何下手,难道真的得浪费心思体力在这种高下立见的事情上吗?

「你的鼻孔都快冒烟了。」曲毕,众人鼓掌之际,袁舍如自然反应般的消遣了叶星阳。

「方雅婷到底为什麽能迷住温杰予?你不觉得很吊诡吗?搞不好她手上有他的把柄之类的。」叶星阳说,心情完全被搞坏了。

「你何不认为其中的奥妙之处是『爱』呢?」袁舍说。

「你真恶心。」叶星阳说,她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厌恶,同时对袁舍浑身散发出恋爱的气味感到想吐。

「亲爱的,退让有时候也是一种进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袁舍说:「苦恼的你看起来超级没有魅力的。」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叶星阳说:「你女朋友呢?怎麽没有好好照顾人家?」

「她跟她男朋友在那边打情骂俏呢!你看,真可爱。」袁舍用下巴指向靠墙的一对男女,他们如情人节卡片上会出现的幸福身影,彷佛可以持续到永久。

「你真邪恶。」叶星阳说,忍不住觉得稍微有点意思。袁舍果然不是个安於小情小爱的人,专门搞破坏。

「每个人都该有同样的机会,强者会获胜,这是理所当然的。」袁舍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温杰予走下舞台,另一位吉他社社员接续献唱,他则牵着方雅婷到角落卿卿我我去了。

「你是女主人,该表现得大气一点。」袁舍说,打断了叶星阳浮上脸部表情的负面思绪。

「什麽?」叶星阳不明所以地问。

「你不是打算冲上去咬人了吗?」袁舍说。

「我只是想去打个招呼而已。」叶星阳说,不否认自己有想咬人的冲动。

「那就去吧,这是你的场子。」袁舍说,把手上的饮料仰头喝完,接着找东西填饱肚子去了。

叶星阳深呼吸了几口,迈开稳定的脚步准备与敌人正面交锋。

「喔!星阳,你今天真美,恭喜舞会成功!」温杰予看到叶星阳走近便率先打了招呼,他身边的方雅婷则发出一声微弱的「会长」,活像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学生。

「谢谢,待会儿这边结束後我家会办庆功宴,欢迎你们参加。」叶星阳压下内心所有不愉快地情绪,堆起笑容说。

「我去可能会有点奇怪。」温杰予说,意图推辞。

「怎麽会?雅婷是学生会成员,你也有参加表演,一起庆功一点也不奇怪。」叶星阳说:「我可不接受拒绝的哦!况且我家比这里有趣多了,好好放松一起玩玩吧!」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温杰予说,一旁的方雅婷则显得局促不安。

「我等你们来哦!」叶星阳说完带着满足的笑容转身离开。就算不能让温杰予多看她一眼,把方雅婷吓得魂飞魄散也算是不错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