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晕沉沉,脚像走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踩不踏实。

洛野扶额,站在酒店走廊的尽头。

推开中空玻璃窗,外面的喧嚣一下子传进来。不远处,是城建局的塔吊,建筑工地的声音厚实地传进耳朵里,打桩机“砰砰”作响,连耳膜都能感受到有节奏的震动。

热风携带者细小的泥沙,将她的发丝吹得略微晃动。

胃里,食物混合着大量酒精不安分地翻滚,是饮酒过量后身体的自然排斥反应。

旁边的洗手间前放着正在清洁的黄色立牌,另一个洗手间则在酒店的另一边,洛野捂住嘴,想也没想冲进身后的洗手间里。

水阀被推开,自来水带着白色气泡汹涌地从管壁喷出,水池底积聚起激流,打着旋地从排水口流下。

呕吐物刺激到喉管,热辣的疼痛,呛得两眼飙泪。

洛野微微睁眼,在看到水池里吐出的东西之后立刻又紧紧闭上。太恶心了。

她弓着身子,额头抵在冰凉的池壁上,等待干净的自来水冲走秽物。

胃疼,头晕,四肢发软,总感觉有东西卡在喉咙里,恶心想吐。

酒精真是复杂的东西,它让你晕乎乎地舒服,也让你晕乎乎地难受。想要享受舒服的感觉,还得受得了之后的难受。水阀里的水溅到她的脸颊上,凉丝丝的。她迷迷糊糊想,爱情就像酒精,先让你舒服着,享受着。多甜蜜呀,情话,做爱,从心,到身体。可他妈之后呢,你就真他吗的醉了,难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心里老有一个影子晃悠着,走路想,吃饭想,睡觉还想。再没有情话了,只有一床做爱之后脏乎乎的的床单,你就这么守着那一床脏乎乎的床单,还拒绝别人和你一起躺在上面。

“陆存,我操你妈!”

她咬着牙骂,眼泪从眼角溢出,成串滴落在水池里。

“你操谁?”

听到身后有人问。

她转过头,视线由于泪水模糊不清。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啊洛小姐。”男人靠在洗手间的门板上。

洛野直起身,从包里掏出一片纸巾,对着镜子仔细擦拭脸上的泪痕。

接着,又从包里掏出粉饼和口红,开始补妆。

“不用化了,洛小姐,”他把手揣在牛仔裤兜里,“再怎么化也遮不住的,你纵欲过度啊,黑眼圈这么重。”

把口红轻轻旋出,她咬着嘴唇,绷紧唇线。男人喉结一动。

“洛小姐的唇形很漂亮呀,在西方这叫cupid’s bow,丘比特之弓。”

抿了抿嘴,对着镜子摆出淡淡笑容,她转身,“刘先生,这里是女厕所。”

他摊摊手,“so?”

“如果你不担心被当成色情狂的话,请自便。”洛野对他点点头,打算离开。

“我看洛小姐才是吧,你刚才想要操谁来着?”说着,男人朝洛野走了几步。

“问太多问题可算不上绅士哦。”洛野微笑。

男人从洛野背后伸出手,想要楼她的腰,她退后一步。

“洛小姐不用这么紧张,”他又走进一步,“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能告诉我吗?”

他看她一眼,慢慢走到门口,“洛小姐不说,我就不走咯。”

“刘先生,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洛野说,“那是我前男友的妈妈。”

他似乎在脑中消化了一下她的答案,一会儿,非常愉悦地笑出了声,“原来洛小姐被甩了呀,真是可怜,难怪火气这么大。”

“我的那一耳光,你打算怎么办?”他低声道。见她没反应,他笑道,“要不然这样好了,我发一封邮件给你们公司,感谢洛小姐今晚的热情款待?”

洛野挑眉,“原来刘先生是为了那一巴掌啊,你可以还我一巴掌。色,情,狂。”

男人的手扶上她的肩膀,“我可舍不得呀,要不然,你和我睡一晚,别这么激动,我是色情狂,这种要求对我来说很正常,别以为我喜欢上你了,我对你的助理更感兴趣哦。”

她笑得娇媚,手指顺着男人的裤子边缝一直向上游动,滑至腰际,轻轻地按压。

男人的呼吸变得粗重。

她将唇贴在他的耳际,轻轻地朝他的耳朵吹气。

“slut!”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你果然是个欠干的婊子。”

洛野走出门,对男人抛了个媚眼,“出来呀,我们去开房。”

然而男人不能。他的分身挺立着,把修身牛仔裤的前面都支得鼓起来了。门外,几步之外就是熟人,还有等在电梯旁的一大群同事,他可不想被人说horny。

洛野在门外得意的笑,无意间,看见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她回头,走廊墙边,男人手里夹着烟,指尖猩红的光点随着吐纳而闪烁。

窗外,塔吊的指示灯在黑夜里格外醒目,打桩机还在不知疲倦地砰砰作响,她的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跳得快起来。

没想过会再遇到周显,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

他依旧抽玉溪,换了一件白衬衣,没有公文包。

“洛野,还记得我么。”他从鼻腔呼出烟雾,对她温和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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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

slut是比bitch还要淫荡的词哦。用法什么的请别计较。

horny 好色,性饥渴

其实我也是百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