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低等动物--苹果成熟时
一切始于那个夏天。
如果钟渺渺没有捡起那枚滚落到自己脚边的苹果。
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钟渺渺十七岁。
女孩在这个年龄是一生中最清透纯净的时候。
她顶着烈日走在盛夏时分的小镇上，阳光照得她微微眯着眼睛，睫毛像羽扇一样，在眼睑下留下一小圈阴影。她穿着最简单的白T和浅蓝色的九分裤，初初发育的身体纤瘦而单薄，锁骨与肩胛透过棉麻材质的衣服，印出若隐若现的轮廓，纤细的脚踝裸露在平口鞋外，那是属于少女的最诱人的线条。
周皓当时为什么要跟他的几个朋友在路上争抢一个苹果，她已经不得而知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周皓，她本来不会注意到那群在街上玩闹的少年，忽然，那只苹果顺着谁的手，跌落在地上，朝着她，骨碌碌地滚过来。
钟渺渺顺手从脚边捞起那只苹果时，周皓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粉红泛青的苹果，果皮上是一缕一缕金黄的纹路，那一定很甜。她递给他时，看到苹果上跌出了两处伤痕，可惜了这只苹果，她有点感叹。这时，周皓伸手来拿苹果，顺便，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手。
钟渺渺触了电般地缩回手，皱了皱眉头。
“谢谢。”周皓朝她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走了。
后来，才陆陆续续地从同桌那里知道周皓的事情。
说是声名狼藉也不过分，成绩稀烂，逃学打架抽烟喝酒早恋不在话下，倒是有个田径特长，破了省记录，家里托关系报了个二级运动员，硬塞进学校里。
他入学早，年龄比钟渺渺还要小一岁。
钟渺渺早熟，这样的小混混、坏孩子式的男生，对同龄的女孩子有致命的吸引力，而她却不屑一顾，她更喜欢正直而善良的优秀学长，男人还是成熟一点比较好。
就比如说，另一栋教学楼里，那个高三的学生会主席，沈燃。
对这位学长的故事她更有兴趣一点，天之骄子的人生啊，品学兼优，安静谦和，一想起他，就是那双温和而善良的眼睛。燃是哪个燃？熊熊燃烧的燃，想起他，她的内心就汹涌起火，潮湿而炙热。
为什么丢掉苹果的人不是他呢？
要是找到班里来的那个人也是他就好了。
后来，周皓是直接到教室里，找人把她叫出去的。
“原来你跟我是同一个学校，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眉眼弯弯，那是漆黑的漩涡，钟渺渺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周皓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牛皮纸袋，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红透的苹果。
“送给你吃的，要是不喜欢，丢掉也没关系。”
钟渺渺低下头，摇摇头。
但这毫无用处，从此他就缠上了她。
他本来就是学校里的话题人物，因为成了话题人物公开追求的女孩，她也逐渐被学校里熟知起来。
“为什么不喜欢周皓，他那么帅，你不如试试跟他交往看看？”同桌举着手机，给她看一张照片，“喏，真的很像啊，他长得好像《贤者之爱》里的那条小狼狗！连身材都一模一样。”
钟渺渺托着腮，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你又知道，好像你见过他脱光了的样子似的。”
这竟一语成谶。
拜她这位同桌所赐，她的这句话起初在班级里的小圈子里悄悄传开，然后被好事者忍不住又说出去，几乎整个学校都流传起来：“钟渺渺对周皓脱光了的样子很感兴趣哦。”
钟渺渺不堪压力，在又一次无意听到背后的议论时，请了假，躲进学校的保健室里。
那是最让她难忘的一天了。
还是夏天，空无一人的保健室，窗外的风轻轻地吹动着窗帘，一晃，一晃。
周皓就在窗帘后出现，天知道他是怎么翻上三楼，跳进了窗。钟渺渺从床上坐起来。
她没有惊叫，他却坐到床边，先捂住了她的嘴。
“渺渺……”耳后的低语声，湿答答的，随鼻息一起，在她的耳根上辗转，吮吸。
钟渺渺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随着他的舔舐，她整个人酥麻得颤抖。
等她的初吻也被周皓啃咬着一同占有以后，她忽然清醒过来，用力推他，却被他托着脸轻松地一按，脑袋动也不能动。
周皓常年拉练的身体上，是结实又漂亮的肌肉，他人却精瘦修长，她推他的手臂的时候，感觉到他上臂的肌肉坚硬发烫，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徒劳反抗，手指无助地抓紧了他。
周皓的吻却与传闻中他复杂的情史并不相符，他吻得生涩，起初只是强硬地掠夺，撬开她的唇齿，舌头伸进来，急急地与她缠绕，她的嘴唇被他吮得通红。在不适的痛感中，她竟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来，追着舔了一下他缩回去的舌头。瞬间，周皓的手松开了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从她连衣裙的下摆里探进去。
钟渺渺一下子按住他：“不要。”
然而他灵活的手，按住了她的小腹，继续上移，摸到了她的文胸。隔着一层布料，他的手掌贴着她，感受了一下美好的形状，继而握住，揉捏。
钟渺渺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耻，与一个男人这样的亲密接触，也让她浑身瘫软，没有一点力气。
她只能绝望地小声哀求：“不要，不要……”
他双手都伸进去，想解开她的内衣，却笨拙得半天都没搞清扣子的构造。连衣裙被他掀到腰上，露出她白皙的大腿，和粉色的纯棉内裤。没有一丝赘肉的腿，在腿根处是一道充满力量感的软骨线条，几丝毛发从内裤边缘探出头，周皓贪婪地看着，手里的动作不觉停下，腾出一只手，整个覆住。
被侵犯的羞辱感让钟渺渺的身体里涌过热流，涓涓地淌，周皓的手指离开她的身体时，挂着一条长长的透明的液体。
他温柔地笑，再次吻了她，温热的津液交换，他的唇齿是淡淡的薄荷糖味。
钟渺渺不愿意面对自己身体的生理反应，只能以毫无反应的方式来表达无声的抗议。
但她的整副骨头，连同血液，都要一起融化在周皓的触碰里。
周皓没再深入下去，而是三下两下脱掉T恤，露出肌肉饱满的美好身体，分明的腹肌没入长裤下，他又去解开裤子拉链。
钟渺渺慌张道：“你干什么？”
周皓又笑了。
明明刚才他那样“对待”她，她都不曾这么惊慌。
“我想让你看看我脱光的样子。”他说了一个看似非常合理的理由。
钟渺渺闭上眼睛，他已经脱掉了裤子，摸了摸她的脸：“真的不看？”
她不看，他就抓住了她的手，引导她，一寸一寸，用手去看。
她的手像不是自己的，触着他滚烫的肌肤，从上到下，先是脸，这动作不带有情欲，是属于恋人才有的温柔。他让她慢慢下移。
脖子，肩膀……胸膛，比她想象中的要软一点，或者说，那个形容词应该用“富有弹性”才比较恰当，她的手心滑过他的乳头，掌中的酥麻感让她的心跳了跳，她掌下的人也抖了抖。
周皓颤栗之后，一把拉过她，拥入怀中，赤裸的身体隔着裙子紧贴。
“丁零零——”下课的铃声响起来。
就像一场梦被闹钟叫醒，周皓松开她，转身迅速地穿衣服，她认为自己是不小心睁眼的——眼帘中，那个挺拔修长的背影，浅浅的腰窝，圆润的翘臀，深深地刻进了脑海里，反复浮现。
一连几天，都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