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存看到棘捕头壹整天都神采飞扬的,壹直忍到下午才开口问,“棘头,今天什麽事这麽高兴,说出来也让大夥乐壹乐呗。”

柳棘拍拍他的头,面不改色,神情自然道:“当你的差,管那麽多作甚。”背对着他的时候,嘴巴不住的往上翘,眼底的柔情浓的化不开,看了看天色,“没什麽事了,今天我就早点回去了,给小倾带只百味斋的烧鸡回去!”

严存笑道:“去吧,去吧,要我有个那麽美貌的侄女儿搁家里,我也给她买。”

柳棘黝黑的脸上闪过壹抹不自然,嘿嘿壹笑,“那我先走了。”

回到家里找遍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柳倾倾的身影,狂怒的大吼:“小倾,小倾,柳倾倾,你出来……”却哪里还有她的人影,好歹他也是个捕头,最初的慌张过後,头脑开始了抽丝剥茧的分析,她除了柳父和他这个叔叔再无亲人,柳父远在荆州,而且行踪不定,她应该不会去找他,那麽她唯壹熟悉的就只有临山村了!

不听话的小女人该打,昨天被他肏了那麽久还有力气跑,下次不能胯下留情了,要肏得她起不了床才能没有力气乱跑。

转身拴上门闩,从衙里借了壹匹马,缰绳啪啪几下,马蹄噔噔噔,迅速的朝城外追赶。

柳倾倾这次乘坐的牛车是去邻村的,在路过十里坡的交岔道她就下了车,空旷的野外寒风凛冽刺骨,拢了拢袖口和衣领,背紧小包裹迎风而行。

行了没几步,只有风声和脚步声的空旷乡道突然响起噔噔的马蹄声,回首张望,马背上壹脸络腮胡的壮汉气势汹汹的扬着马鞭朝她奔来,柳倾倾脸瞬间惨白,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那个煞神怎麽追来的,而且这麽快,他,他占了她清白身子还不肯放过她,怎麽办?怎麽办?

柳倾倾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朝四周环顾壹圈,空寂的四野根本无法藏身,蓦地,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壹大片密密的高粱耸立着,慌不择路之下,她提起裙摆疾奔向那处高粱地,心里不停默念,他没有看见我,他没有看见我……

只盼着,能躲过壹时也是好的。

柳棘远远的就看到岔口路上壹抹娇小的身影在寒风中萧瑟的前行,那身形早已刻入了他的灵魂,即便隔的远也是壹眼就认出了她正是自己急追了近壹个时辰的侄女儿,还敢跑!小娘皮忒不听话。

脸上煞气腾腾的策马追去,冷风嗖嗖的灌进口中,凉进心里,苦涩而冰冷,又满是无奈,她畏他如虎,他爱她成痴,偏偏俩人还是叔侄,再加上昨日俩人的壹宵春情,这是壹场怎样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半分後悔,待大哥回来,他会跪求原谅,要打要杀随他便……

即便是死,也不後悔!

几个思绪间,马蹄渐近,俩人相隔的距离越来越小。

马蹄声越来越近,壹声声如落在心上,压的柳倾倾喘不过气,惊恐的回头,看着身後紧追不放的男人,脚下壹崴,跌进了高粱地里,几杆高粱应力而倒。

柳棘拎小鸡壹样的将她拎上马背,“啪啪啪……”在她肥腻的屁股上连拍几下,怒视着她,恨声道:“胆肥了,嗯?看来昨晚老子没肏爽你,让你还有心思跑这麽远。”

柳倾倾垂着头,壹言不发,无力又无奈的任他拍着,反正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再挣紮也是徒劳,那就以沈默来对抗吧,不理他,就是不理他,说话这麽粗鲁这麽难听……

“说话,哑巴了?”柳棘嗓音暗沈的低吼道。他不喜她这样完全的漠视他,打他也好骂他也罢,都好过这种淡漠的无视。

柳倾倾装作没听见,依然垂着头,慢慢的,马儿放慢了步伐,她的胸前蓦地多出了壹只手,本环在她腰上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胸口,捏着壹丰乳在手心揉捏。她身体壹软,极力忽略男人作怪的手。

见她没反应,柳棘直接捏住微凸的乳尖轻轻的摩挲,察觉到怀里少女的轻颤後,他摩挲的更快了壹些。

“你放手……不要这样。。”柳倾倾恨自己身体的不挣气,又壹次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不要怎样?”柳棘在她脸上舔了两口,装傻充楞的反问她。

“你,无赖!”柳倾倾气结,歪过脑袋不想再理他,他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柳棘哈哈壹笑,心窝处软成了壹片,壹手搂着她的胸脯揉捏把玩,壹手牵着马绳慢慢驱马回家。

暮云缭绕,百鸟归林。

狂野寒气逼人,柳倾倾不由往身後的暖源依了依,身子蜷进了他怀里。柳棘脱下外服裹在她身前,搂紧她,抵挡寒风的侵肌。

经过壹处小土丘时,骏马嘶鸣,柳棘护住怀中的少女猛的勒住缰绳。土丘後窜出三个提刀的男人,三面夹击,刀风呼啸,迅猛的朝柳棘袭来。

柳棘抱起柳倾倾从马上跃下,左手护她右手抽刀,抵挡袭来的刀锋。喝道:“贾仁,贾义,上次没逮到你们,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废话少说,姓柳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三个男人壹刀接壹刀的劈出,阵阵金属交击地声音不绝於耳,柳棘单手握刀不断与敌人的刀锋相撞,他连续化解了数十刀,但是他毕竟只有壹只手,还要用心护着怀里的少女,那无匹的刀芒渐渐压制住了他。

左手臂上已经被划破了两道伤口,丝丝的渗出血,奋力绕过刀芒,放开柳倾倾,低声道:“你快跑,别回头。”

柳倾倾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毫不迟疑的急步往林间跑去。

“你们谁也跑不了,老三,去拦住这姓柳的相好,长得真不错,要活的,咱们三兄弟好好开开荤,来个先奸後杀好了,哈哈哈……”贾大指挥着贾仁去捉柳倾倾,好似她已经是三兄弟的囊中之物壹般。

“竖子汝敢。”柳棘暴诃壹声,眼看柳倾倾落入贾仁之手,贾义的刀已经袭向腰间,生生承受了这壹击,飞身去阻贾仁的追击。

柳倾倾刚好回头看到这壹幕,心猛的壹震,趁这个空挡 疾疾跑入林间,跑了壹段路,背靠着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受了好几处伤了,会死吗?壹想到他会死,壹想到他的以身相阻,柳倾倾胸口就闷闷的,呼吸都有些滞涩。他对她是情根深种吗?这麽壹想,以前的壹些小细节也就有了更好的解释,比如她在绣花,他总会装模作样的在旁边弄出各种动静来博她注意,比如他见她壹直未曾扯布做新衣,在某天他突然抱着两匹布回来凶巴巴的让她做新衣穿,又比如他知她爱吃百味斋的烧鸡,总是经常带回来给她吃,而他说的理由是老子今天路过那里,顺手就买了。

可百味斋里衙门要拐几个岔口,怎麽会那麽巧,回回都路过……

虽然他对她做了那种事,然,想到他对她的壹桩桩壹件件入微之好,心莫名的发颤,不,他不能死,蓦地睁开眼,媚眸中满是坚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折身返回激战之地,离得近了,耳边也无兵刃相交的声响,四周寂静壹片,冷风刮起满地残叶,在这寒冬时节,萧条的让人心慌。柳倾倾心里壹个咯噔,若是他还活着,不会不来找她,这麽安静,怕是……

想到那种可能,她心里壹沈,加快了步伐,土丘旁的空地上,三个男人躺在地上,而他则斜斜的歪在壹棵树旁,不知生死。即便有风在吹,离得稍近也能清晰的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柳倾倾跑到柳棘身边唤他:“叔,叔,你醒醒,快醒醒,别吓我。”本是屹立如山,强壮如熊的男人此刻浑身染血,虚弱的靠在树干上,无端的让人鼻酸。他虽然长的丑了点凶了点,对她说话也不好听,关键时刻却可以为她以身相挡,这份情,重如山!

似听到了耳熟的声音,眼皮动不动,微微睁开眼,看到她焦虑的面容,唇角扯开壹抹笑,嗓音艰涩,“你在关心我,真好!”

这麽简单的壹句话,柳倾倾听在耳里,鼻子壹酸,泪盈於眶,忙翻出包裹里的衣服,好在里面还有壹把剪刀,剪成多块布条缠在他的伤口上。

柳棘没想到这次受伤,她对他有好颜色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甚至内心深处还是感激贾大三兄弟给他的这个受伤机会。

他皮糙肉厚的,受点伤又算得了什麽,望着她泪盈盈的眼眶,颤着手轻拍了拍她的肩:“笑比哭好看。”

柳倾倾白了他壹眼,都什麽时候了,还说这个,“伤口太深,我回去找人来推你吧!”

“不用,你扶我上马就好。”柳棘吹了个口哨,奔进林间的马儿听到哨声嘶鸣壹声返回了土丘。

壹路慢腾腾的返回,柳倾倾壹直被他圈护在怀里,倒也没怎麽感觉到冷,到达白河镇时过了午夜时,城门已关,柳棘亮出了捕头腰牌守城的这才放了行。

天壹亮柳倾倾就替他送消息给县丞大人了,余後的事情怎麽处理她不知道,柳棘成天在家里养伤,两人夙日相处,却比之以往多了几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