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别冲动。」陆远凡忙制止苏小雪,然後冲我吼道:「吴秋忆,你别得理不饶人,你还想让小雪帮你洗衣服啊?你有出息没有?」

我见苏小雪真的发火了,她那宽边大眼镜後面的眼神似乎像一把刀子,我感觉她正用那眼神在我身上乱捅。

我忙认错说:「是,是,我的错。」说完从地上拾起书放回到苏小雪的桌上。

这件事过後,苏小雪和往常一样,并没有表现出鄙视我的样子,也没有把我发给她黄图的事传扬出去。

这令我很是感动了一场,我甚至在夜深人静自撸时也把苏小雪幻想了无数遍,我有一个叫美慧子的充气娃娃,我在和充气娃娃做爱时头脑里想的却是苏小雪。

谁知,三天后,陆远凡把我叫到经理办公室说:「把门关上,坐下。」

我看他一脸的严肃,忙问:「什麽事?」

陆远凡啪地一拍桌子吼道:「你不想干了是吧?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你收拾收拾去财务结帐吧。」

我惊问:「怎麽啦?陆哥。」

陆远凡手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有点出息行不?你喜欢人家小雪,你就好好跟她谈,你整黄图给她看干嘛?这回我救不了你了。她表姐知道这事很生气,打电话来叫你走人。」

好你个苏小雪,你够狠,你不但装清纯,还是个心机婊,你玩我是吧?中国有句古话叫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二十一世纪了,这人生最大的恨不是夺妻之恨,是特麽的被夺了工作之恨。

我工作算是没了,这是我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啊,国际知名企业,又是在总部上班,多少同学羡慕。关键的问题不是工作丢了,关键的问题是我怎麽对人解释?这麽好的一份工作丢了,肯定会有人问:「你干嘛辞职了呀?多好的公司啊。」是的,我肯定会对他们说是辞职,我不能说是被炒了鱿鱼。

若是够铁的哥们,我也许能实话实说:「别提了,错发了黄图给妹子。结果被踢了」就算是这样够铁的哥们,他们听完後也会取笑我半年的。

我路过苏小雪的办公桌前,看见她正盯着电脑做图,我故意咳了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想等她抬头看我时,我用眼神杀死她。

结果,她就像是没有我这个人似的,根本不理会我。我收拾好东西,心里很不甘心这样走出这家公司,我突然走到苏小雪的面前喊了一声:「苏小雪!」

她「啊」了一声抬头望着我,我这一声喊的声音有点大,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望着我们。当苏小雪抬起头仰着脸回应我时,我突然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随即快速地向门口走,边走边用一种饱含深情的语气说:「小雪,我知道你爱我,但是,爱情是双方的,对不起,我走了。」

我跨出门 的那一个瞬间,我看到了苏小雪那张俏脸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的巨变,她整个人都蒙掉了,她根本想不到我会这样,而且,她根本就没明白我在说什麽。当然,我相信办公室里的兄弟姐妹们肯定是听懂了,而且也听明白了:「哦,怪不得那天泼人家一身咖啡,原来是女追男被拒了,结果男孩实在忍受不了骚扰离职不干了。」

我虽然是强吻了苏小雪,虽然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吻在她的额头之上,我仍然嗅到了她身上少女特有的芳香,那种青春的气息和妩媚。

可是我哪里知道,我的这个吻竟然是苏小雪的初吻,是正真意义的初吻。在後面的情节发展里,当她告诉我今天的一个强吻夺走了她心中美好的初吻时,我被深深地感动了。

我转过身来消失在楼梯间时,就听到身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接着传出苏小雪的怒吼:「吴秋忆,你是个混蛋!」

我当然是混蛋了,这还用你说吗,我跨出公司大楼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轻松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在公司大楼下面仰头向上望去,我潜意识里似乎还想透过窗子看看苏小雪那张气变色的脸。

结果,我高兴得有点太早了,人真的不能太得意,也不能太与人斤斤计较。正当我抬头向上望时,我却看见了一片白花花的东西向我砸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盆水就把我浇成了落汤鸡。

周围的人纷纷停下脚步,我狼狈而又尴尬地逃离了围观的人群。这是在深秋的季节里,我全身湿透回到家里,确切地说这不能算是我的家,只能算是暂住地。这是我大伯家的空置房,当年我在这里上大学,於是就借住在这套二居室的房子里了。

我回到家里赶紧洗了个热水澡,然後坐在床上打开电脑,为了说明我宅男的典型特点,我有必要交待一下我的电脑。我书房里放着桌上型电脑,最高配置的那种,专门用来玩游戏的。而我床前这台笔记本,配置也是顶级的,为了方便我在床上使用,我专门定制了一个活动支架,电脑在床前悬空可伸缩移动。

这样有一个好处是,在冬天里玩累了躺在床上就可以睡觉,不必担心电脑会被踢下床。除了电脑固定在可伸缩的活动支架上外,我的床边上还有一个可抽拉的小工作台,用於放一些吃的和水杯之类的必须品。

当然,你们知道宅男最重要的必须品是什麽吗?嘿嘿,当然是飞机杯啦,不过我还有一样比较高级的充气娃娃。

我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啃着面包就玩起了剑道天魔这款游戏,我这人吧对吃不太讲究,玩起电脑吃什麽都无所谓,只要方便和填饱肚子就行。像我这样的宅男全世界都一样的吧,谁愿意花时间浪费在吃上面呢。

我进入游戏後,突然发现程心怡在我的城堡里,我突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恐惧感,她到底是人是鬼?我迅速地打开游戏里的聊天视窗问她:「你是程心怡还是鬼?」

这种事换了谁都会恐惧,你想啊,我亲自去了程心怡的墓,看到她已死去一年了,而她却时不时地在网路上给我发消息,我却不知道网路那头到底是人是鬼。

聊天视窗里很快回了一条消息:「我是程心怡。」

我心想你就耍我吧,那程心怡的墓地我去过,她去年的耶诞节就去世了,怎麽可能是程心怡呢?但是,若不是程心怡又会是谁呢?这个人怎麽会有程心怡的QQ号和游戏帐号?我猜想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就是说这二年来我确实是和这个人在玩游戏,而她用的帐号和名字都是程心怡的,如果这样去考虑还是可以说得通的,还是符合逻辑的。

我紧接着又打出一行字来:「你就别装了,你不是程心怡,如果你是程心怡的话,那你就是个鬼。」当我说完这话後,我突然感觉後背发凉。

我曾亲眼看到那墓碑上程心怡的名字,而此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在网路的某一个地方,却有一名自称叫程心怡的女孩与我聊天,这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