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皮鞋踏在地板上有声音,走在青石板上就没声音,路过花园的一片沙地有声音,走上台阶了又没什么声音。

曼珍光是看着自己的脚,看到水蓝色的裙摆迎风贴在脚腕处,两只眼珠子不看前路看脚下,竟然没有摔个狗吃屎也算是明明中的运气。然而她的好运气在推门而入后戛然截止,这里有一道门槛,门槛朝内又有两台向下的石阶,这些都没问题,关键是门后的石阶上放着一桶水,曼珍猛的推开门,门板猛地撞上胶桶,胶桶哐当又哗啦一声倾斜着滚过来,大片的水花冲到曼珍的腿骨上,随即又遭到胶桶的撞击。

总之,这些发生的太快,在她的视线还未稳定的时候,她已经连人带桶的扑到了青石板上。

这一阵哗然响动之后,便只余曼珍扶地的抽气声,这一摔倒是把她摔醒了。

她恨恨的举拳捶地面,捶后当即后悔,大幅度的挥舞着手掌,可痛死她了。

她来找过来干什么?控诉他的书害了她的脑子?那不就承认是她偷了他的东西?

一双精致的腿骨映入眼帘,曼珍沿着腿部线条往上看,看到一颗参天高树,大片的阴影兜头笼下。吴敬颐在房内泡澡,天气这般炎热,他仍旧需要定期泡个热水药澡,那双看似已经矫正完毕的双腿时不时的还会隐隐作痛。听到院中的声响,他不紧不慢的从浴桶内跨步出来,眼睛扫到桌椅上的裤衩,目光闪过去,直接拿了麻布长裤套上。如他所想,不过几步路,布料吸透了水分紧紧的贴在肌肤上。

吴敬颐敞开双腿半蹲下来,左手手肘搁在大腿上,右手手心朝金曼珍摊开。

曼珍看了他一下,厚度刚好的肌肉寸寸都漂亮,那张脸,也拥有着男人的漂亮,漂亮冷清又无情。

他裸着上半身,虽穿着裤子,也等于没穿!

慌乱的别开眼睛,心口砰砰乱撞,撞得她几欲吐血,视线不由往下落,又正好落在对方的裆部,麻布料通常都很薄,进水后更是有种半透明的纤薄感,吴敬颐两腿间鼓出一团沉甸甸的形状,她怀疑自己看到了乌黑的一团阴影,那是什么...一想到他生了旺盛的体毛,曼珍两手一软,当即扑到地面上。

一只手臂快而迅捷的拖住她的肩膀,猛地一用力,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

吴敬颐扶稳了她,又当做没看到她,自顾自的转身回房。

曼珍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拍了又拍掀了又甩,湿淋淋的裙子甩不去砂砾和灰尘,她朝前看看那道背脊挺立的背影,再回头望了望身后那道黑洞洞的门口,一时竟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理智上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回去洗澡换衣,日后重整衣装恢复体面后,再来同他交峙。然而在她的心口处,那里盘旋着黑压压的黑气,猩红的心脏仍旧激烈的跳动,只不过稳了些慢了些,这时吴敬颐已经跨了一条腿入门槛,颀长的身影顿了一下,微微侧身着瞟了一眼过来,曼珍的腿就这么自觉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