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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烟花自夜空上方绽放的那一瞬间,王进喜似乎看懂了乐韫公主脸上一直以来暧昧不明的神色。

宫里过年最是繁琐,王进喜入宫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他官位低,虽然手头一大堆的活,好在不过是些打杂跑腿的,也不容易出差错。

但尽管如此,这样一天下来也够让他受的。小公公们因为入宫时那原因,都没什么气力,搬了几次重物便是累的呼呼喘,王进喜亦是如此。总管想来看他不入眼,趁着除夕夜给他塞了一堆的活,十几二十趟跑下来,只觉得两眼泛花,腿脚也不听使唤。

宫里女眷们在除夕日于寅时起身,到殿内拈香行礼,请完神佛用过早膳后便没什么事了。乐韫用过早膳后便找不到王进喜的身影,便想到这傻子,定又是被人支开干糙活儿去了。

宫里几百上千号人,乐韫转了好大一圈才逮着满头大汗的王进喜,单薄的身子抱着一个比他腰还要粗的竹筐,里面装满了宫里奴才们要拿去洗的旧衣服。

“欸,”她叫住他,“公公这是去哪儿呢。”

王进喜见是乐韫,把脏衣篓放在脚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行礼道:“回公主,这些都是下人们的旧衣服,奴才正准备拿去浣衣局。”

乐韫点点头,她自是知道,宫里没官职的那些个宫女太监,日常起居的服装一年到头不过几套,可比不上自己这种换季就有绣坊送新衣服来的人。按照旧历,除夕夜都是该穿新衣服的,他们没有,便只能将旧衣服洗净了,勉强凑合继续穿。

乐韫早先就注意到,王进喜自如长乐宫来都只穿一件单薄的灰白袍子,她也没问他有没有备冬衣棉服什么的,不过看他枯瘦的手指上常年生长的冻疮,她便已猜到大半。

“去完了浣衣局,便回长乐宫来吧,我有事要交代你。”乐韫温声道。

王进喜心下一悦,但想起总管那罗刹般的脸,又一脸苦涩:“公主的好意奴才心领了,但是总管若是知道我不在…”

“公公是我长乐宫的人,可别让人随意差遣了去,”乐韫笑了出来,“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乐韫的话好像一颗定心丸,王进喜抿下想要上翘的唇角,又恭敬地行了个礼,原本被抽干的身体好像又涌上了些气力,他提着脏衣篓一路小跑,不敢让乐韫等久了。待他从浣衣局回来后,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往长乐宫方向回。

王进喜低头跟在乐韫身后,心里泛起万千思绪。乐韫的处世态度与旁人不同,虽整日笑眯眯的,却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面,据说曾经在一场大宴上生生把一位妃嫔讽哭过,招了不少的闲言碎语,说她不过是个恃宠而骄的刁蛮公主,宫里上下,厌她惧她的各占一半。他入宫后,也是久仰这位公主大名,虽没见过几次面,对这位公主也是怕极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就这么被捡了去,安排在了长乐宫里。

他悄悄抬头,眼前人小半张脸埋入了围脖,正呼着冷气,鼻头也冻得红红的,这样一看,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少女。

王进喜想起乐韫上午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心底又暖了起来,纵使外人说公主万般不好,自己都觉得公主是这宫里待自己最好的人。

嗯…虽然有的时候,公主的好意来的过分折煞人。

想到这儿,王进喜忍不住叹息一声,引得乐韫回头望来,他立刻轻咳一声,板正了脸,道了一句:“奴才唐突了。”

乐韫的寝宫到了冬季便是炭火不断,一进屋便如同步入三月早春,热乎乎得可比外面舒服多了,乐韫进屋后解开外袍递给一边的侍女,又在侍女耳边吩咐了什么,等到侍女退下后回头问:“公公去年可曾有添置过冬衣?”

王进喜一愣,回道:“奴才入长乐宫之前不过是一杂役,未曾添过冬衣。”

“那便好,”乐韫突然笑了,“我瞧着公公这件袍子穿了许久,又如此单薄,一点儿不防风挡雨的,便托绣坊做了一套冬衣给你。”

语毕,那退下的侍女便端着一叠暗红色的衣物上来了,乐韫将它递给呆怔的王进喜,见他没反应,笑道:“愣着做甚么呀!”

王进喜这才回过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慌慌张张道:“公主莫折煞奴才了!这等福气,奴才怎么受得起!”

乐韫挥挥手示意侍女下去,她抱着那叠衣服俯下身子道:“王公公,你起来罢,现在就你我二人。”

王进喜闻言后,这才低着头起身,一双眼睛飘忽不定,不敢看她的脸。乐韫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拉过王进喜枯瘦的手,又引得王进喜身躯一颤。

“一个,两个,三个…公公你看,你手上都是冻疮!”

王进喜指尖冰凉,掌心布满粗糙的茧子,原本修长好看的手指,如今却也长了许多冻疮,肿得和萝卜一样,乐韫有些心疼,又用掌心裹住他的指尖捂了捂,说道:“都冻成这个样子了也不与我说。”

“……老毛病了,公主无需费心。”

细弱蚊吟的声音飘来,王进喜满脑子都是指尖处传来的温度,脸红得快要滴血。

“你无需这般自贱身份。”乐韫松开手将袍子递了过去,“我说过了,你是我长乐宫的人,别人该有的我定不会少你,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

“公公就当是乐韫赠与你的新年礼物罢,乐韫觉得公公穿这身,一定好看。”

乐韫的这番话真挚得几乎让王进喜落泪,他怀抱着那件袍子,明明还未穿到身上,竟让他全身都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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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宫里便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氛,前庭有民间艺人表演的舞龙队伍,宫里的戏台也有戏班子搭台唱戏,一向肃穆的宫殿内难得喧哗热闹了起来,宫里上下几千人,人头攒动,争相看那舞龙的队伍。

乐韫披着玄色百蝶穿花大氅,颈边围着一圈雪狐皮草,兀自站在人群外围,发现王进喜后,便偷偷摸摸溜出来,扯着他的袖口离开了人群。

“正琢磨着你在哪儿呢,你就来了!”乐韫与他并排走着,看见王进喜有好好穿着她送的袍子,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公主不与娘娘们看舞龙队伍么?”王进喜轻声问道。

乐韫摇摇头,此时宫里上下都在前庭看表演,吆喝声,嬉笑声,敲锣打鼓声炸得她耳朵嗡嗡响,呆了一会便受不住了。她望向王进喜:“我无事,公公若是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也不必勉强自己,想去看便去吧。”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王进喜汗颜,“随身伺候公主乃是本分,公主在哪儿,奴才理应陪伴左右。”

乐韫倒是被逗笑了,走到他跟前轻轻拉起他的手,拇指在他粗糙的掌心中摩挲,见他玉一般的面皮染上一抹红晕后,温声说道:“月楼,你穿这身衣服,好看极了。”

王进喜长相清秀,皮肤白净,特别是似蹙非蹙的眉头给他平添了一丝阴郁,像极了一名文弱书生。他个子不算很高,却也生的挺拔,此时穿着暗红色的袍子,任谁都猜不着是个宫里干苦力的杂役。王进喜耳根子一阵发烫,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回了一句:“奴才…公主…也好看。”

乐韫听罢,开怀地笑出了声,银铃一般的笑声落入王进喜的耳中,臊得他整颗脑袋都埋入了胸口。

与前庭的热闹不同,内庭的花园空无一人,两人置身于假山石中,四下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原本相叠的双手在不知何时已是十指缠绕,乐韫的眼底泛起了碎光,她向前一步,王进喜便后退一步,行到最后,王进喜背贴假山石,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他心跳如擂,对面声音湿润地舔过耳蜗:“月楼,我们来做快活事。”

他不可自控地点点头。

乐韫的手指似是有什么魔力,当她探入王进喜的里衣时总能找到让他舒服的地方。他的外袍被褪至腰际,只剩一件单薄里衣,一双小手在他的胸口游移,时不时揉捏着那两点乳尖,引得他又是一阵颤抖。

“冷么?”

“……回公主,不冷。”

“撒谎。”

乐韫拉开身子,解开自己的大氅将王进喜包了进去,若是有人前来,也只能看到伞一样被撑开的斗篷上竟然长了两颗脑袋这般的奇景。

乐韫一只手揉捏着那柔软的尖端,一手绕到王进喜的腰后去,指尖顺着脊椎的凹处往上逆行。王进喜喘着气,腹腔传来一阵热意,嗫嚅道:“公…公主…”

“甚么?”

“莫玩那处了,奴才,奴才觉着奇怪。”

他臊得耳垂滴血,声音也听不大清了。

可乐韫越看他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越是想要继续造作。她充耳不闻,在对面泪光涟涟的眼神中探入他的下身。

胸口的解放换来的是下半身的山雨欲来,王进喜的内心欲哭无泪。

太监的身体没有那些个寻常男人有的东西,所及之处除了那凸起的小小一节尿口,余下的便是隐蔽起来的伤疤。当指尖触及到那陈年旧疤时,感受到王进喜身体一滞,乐韫小心翼翼地问道:“可还疼吗?”

王进喜翕动着长而卷翘的睫毛,轻声说道:“不疼了。”

乐韫的眼下暗了暗,怎么会不疼呢?纵使身上的创口已经好了,心里的创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的。她出生于帝王家,这些东西除了未曾切身体会,这其中的苦痛不比王进喜知道的要少。

她能够想象当年的王进喜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一刀的。

所以她想至少,让他能感觉好受些。

温热手掌包裹着那处丑陋的疮疤,指尖在那小丘处轻柔地揉搓着,王进喜的呼吸变得急促,下腹鼓胀的感觉也愈发强烈,他本能地扭动腰肢,想要摆脱下半身那情欲的束缚,却忘记乐韫一手还环在自己腰际,挣不脱也逃不掉,任由破碎的音节从唇边溢出。王进喜只觉得膝盖打颤,轻声哀求道:“公主,奴才要站不住了。”

这还没到一半呢。

乐韫忍下笑意,半哄半劝道:“好月楼,把腿抬高些。”

王进喜轻轻抽泣了一下,顺从地把一条腿架在矮矮的假石上,乐韫的手便往后庭探去。

“咿——”还未待他叫出来,便有异物进入了自己体内,王进喜大脑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那是乐韫的一节手指。他又羞又惊,但那节手指却兀自抽送起来,卡在喉咙的话也被一并压了下去。

起初的时候,穴口因为第一次接纳异物有些许胀痛,但随着每一次抽送,竟也慢慢习惯了,乐韫见王进喜并无异样,便换了两指,肠壁被微微撑开,王进喜只觉胀痛的感觉已然减轻了不少,自体内传来一阵阵酸麻感。他搂着眼前人纤细的脖颈,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背后都已出了一层汗,身体的各处感官都被放到了最大。

底下的抽送逐渐加快,指尖恶作剧一般的在里面抠弄,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一个阀门,每每撞到那处,便会传来一阵海浪一般的快感,他的身体在渴求这样粗暴的冲撞,紧紧咬合着体内的东西,只觉得从内而外自己都酥透了。

一阵倒弄过后,王进喜攀上了高峰,他不可抑制地紧紧锁住乐韫,身体一阵又一阵地收缩着,余韵过后只觉得手脚发软,眼前发昏,将全身都依靠在乐韫怀中。

外庭从中途开始放起了烟花,皇宫上下都是礼炮的声音。王进喜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好几次尖叫了出来,他只觉得喉咙又干又涩,话都没力气说了。他靠在乐韫身上换了好几口气,才道:“公主又欺侮奴才。”

太监的声音本就尖而细,一番云雨过后,王进喜的声音就像春雨过后的第一声莺啼,弯弯转转竟有几分委屈的味道。

乐韫捣得手都要抽筋了,换来这样一句话真是哭笑不得。她叹:“我哪有欺负你,我疼你都来不及。”

王进喜支起身子,面带潮红,眼如润玉:“公主既然这般,那,那奴才也要欺侮回去。”

“你准备怎样?”她笑眯眯。

“我,我,我想要搂着公主。”

“准了。”

乐韫被王进喜拉进怀里嗤嗤地笑,恶作剧地又将手探入他泥泞的身下。

“公主你怎的……!”王进喜瞪大眼睛,身下那不安分的手指又兀自行事起来。他被捉弄得眼眶发红,赌气道:“我,我还想摸摸公主。”

“准了。”

枯瘦大手颤抖地抚上乐韫娇嫩的面庞,情热之中,呼吸暧昧交融在一起,两人距离不过咫尺。王进喜不知怎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公主,我想要吻……”

“准了。”

乐韫抬头,眸子晶亮:“你还想做甚么,我都准了。”

烟花自夜空上方绽放的那一瞬间,王进喜似乎看懂了乐韫公主脸上一直以来暧昧不明的神色。

她琥珀般的瞳孔深处,藏着一匹野兽。

那是捕猎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