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邋遢了太久,她似乎失去了女性应有的审美。对於那两个“阁”的来人推荐的发饰款式与衣服,实在是选不来。倒是身边的侍女,“好看好看”地就没停下过夸奖。

她挑了几件小巧精致的,相对而言没有那麽贵重的,也算交了差。好容易挨过这段时间,她跳起来,“我去换身衣服。”

“姑娘,世子吩咐过,外头乱得很,若是要出门,可由府里马车相送。”

“不用了,偌大的长安城若也开始乱,岂不是天下大乱了?”这样进出这麽多人,实在不适合她。

“姑娘……”

“今天只是去趟将军府,寻常时候都在走,不会有什麽问题的。”她摆了摆手,转到屏风後去换衣服,“小公子把我的衣服都收到哪里去了?”

“回姑娘,世子说他挑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他是因为她昨天嫌弃他的审美不好,把她的衣服都收起来了吗?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这样也太孩子气了吧?她吸了口气,把快掉下去的珊瑚色帔帛拉回来,“帮我准备马车。”

言其又不在将军府,也不知道忙些什麽去了,她把侍女打发地留在院子里,自己躲到言其的房间里,翻出了他过去穿过的衣服,换上了之後,又把头面拿了下来,才觉得自己复活了。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和首饰扔给了侍女,那位侍女一时间手忙脚乱。

“对了,我都没问过,你叫什麽?”

“奴,奴名唤红玉。”

“红玉,我居然把你顶在头上这麽久吗?开个玩笑而已,跟我来好了,对了,红玉,你识字吗?我听说大家里近身侍候的侍女都识字的呢。”

“哎?奴是认识几个字。”

“很好,你来教我吧。”言其和如墨两个人好像都开始工作了,好忙碌的样子,庄师兄也是去江南好久了,也没点消息。自己认识的几个少年人,不是去了塞北,就是要准备科举,只剩下她无所事事,现在还给他们添了麻烦,所以有机会还是要努力一下吧。

“哎?”红玉一时不知道怎麽办,但自己的任务就是侍候这位姑娘,也就抱着手里的衣服,跟了上去。

小满很充分地利用了这个资源,努力地学了一下午--她为了太到速成的目的,拿了沙盘和树枝过来练字。她认真起来,也是个神童模样啊。

“姑娘,天色已晚了,”红玉经历了这两天,已经适应了同这位姑娘的说话方式,“该回了。”

她抬头一看,天色确实有些昏暗了,“小言居然忙了一天,他到底是什麽时候找的工作?”

“什麽?”

“没事,走吧,”她也懒得换回自己的衣服了。

……

“小公子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审美差还不让人说麽,是在等我道歉吗?”今天居然把她昨天穿回来的衣服扔掉了,“我是真不喜欢这长裙。”

“姑娘喜欢的裙子要过些时日才能送来,发钗,这是您自己挑的发钗。”

这哄小孩的语气是怎麽回事?

“世子说,若是姑娘去将军府只是习字,那在这里也可以的,他在为您找个女先生,请回府里便行,可以少了车马劳顿。”

“不……”她今天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了。依旧是乘着马车到了将军府,找到小言的衣服,打扮成少年模样。正要去找小姑娘,又觉得不能将这个红玉单独一人留在书房里,乾脆令她跟着自己一起走。

之前言其下令将军府内人员不得随意外出,所以小姑娘应该是在院落里的,哦,她在种花?不对啊,她现在还只是个粗使丫头呢,不是劈柴看火的那种吗?

“粗使丫头是什麽粗活都可以做的,烧火丫头才是只负责看火的。”红玉替这位不识人间烟火的主做了一下科普。

“哦,看起来似乎是种花文艺一些。”

“花要是种得没有问题,确实是种花稍微好一些;若是所种之花出了事,那也是有事的。”

“哎?可是种花不该由会种的人种麽?”学徒也该有保护期啊。

“姑娘,您看这里种花的有好几个丫头,我看那位姑姑也是想在这些人里面挑一个,好好教她们吧。”

“哦,”她看了半晌,“走吧。”

完全没明白她的行径的红玉跟在后面,又被她提溜到了书房里教字。

“哎,你问我为什麽去看她?她有意思,我就去看喽。”

“??”

这样的生活重复了几天,她都没有见着言其,而王府里,如墨为她请来的夫子也已经就位了。

“我本来说过要亲自教你的,可确实是太忙了些,你有心向学,便在府里学吧,一天到晚地去将军府,衣服换来换去累不累?”

“……”

如墨见她表情不豫,不明白自己哪里让她不高兴了,“怎麽了?”

“我想要什麽,自己会同你说的,不必为我将什麽事情都安排好。”她身上还穿着将军府顺来的旧衣服,神情有些莫测。

他刚想说我不替你安排谁替你安排,想起她的性子,又按捺下去,软声问她,“在府里有些事情你想得不周到,我替你补全了,不好吗?”

“你提醒我就行了。”

“红玉在你身边,近来提醒过你很多次,你有听过几次?”他知道二人需要这样一次谈话,耐下性子来,“在府里,有许多事也不能由着性子来,如今我们府有许多人盯着,不可出大错,不光是王府,连将……”

她扁了扁嘴,不待他说完,“那我回将军府就行了嘛。”

话音一落,对上他错愕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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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的小满,需要有人治她。

比心,日更第四天,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