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小姐,老爷请您去老宅一趟。”

阮宁认识这个人,有时候他会来别墅跟季渊交接事务。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阮宁从没想到会有被季渊父亲召见的一天——恰好季渊前天就离开了,说是有事情出去办。

“有一个宴会请您出席。”

“好的。等我换下衣服。”阮宁稍稍松了一口气,参加宴会还好,应该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要让她离开季渊……但是这算是见公公了,穿什么才算得体呢……

***

这是阮宁第一次来到季家老宅。

这是一座仿古的西式庭院,花岗岩石柱沉默屹立,石柱底部的青苔无声地昭示着它的年龄。庭院内的草坪上放置着长桌和椅子,喷泉内抱子的圣母雕像神色悲悯。

阮宁迷茫地走进院子,白色的及踝长裙裙摆拂过茵茵绿草。她不知道该去哪,请她来的人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迎面走向她的,却是她意想不到的熟人——

“柳安华?”阮宁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

柳安华上下打量着她,微笑道:“这是季家继承人的介绍宴。”

阮宁懵了一下:继承人?那不是季渊么?

“从今天起,你要叫我季安华了。”柳安华的微笑里又多了洋洋得意的倨傲。

阮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白了。

“你是说……那季渊他?”

“他不会回来了。”柳安华上前拉住阮宁的手,阮宁想要甩开他,却被他攥得生疼。柳安华看她的目光炽热而阴沉,“你就在这里看着,看我怎么取代他。”他扬声叫人过来,就有人把阮宁押走,带进主宅的二楼。

房门被锁上,阮宁待在陌生的卧室里——这显然是个长期无人居住的卧室,无论是双人床还是摆设都用白布蒙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阮宁掀开床头柜的白布,看见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男人带着温柔微笑注视着女人怀里的婴儿,女人抱着婴儿对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

看着这两张与季渊有几分相似的脸,阮宁隐约知道,这应当是季渊和他的父母。

但她从没有听季渊提起过他的母亲。

***

夕阳落入山峦之时,宴会开始了。

阮宁趴在窗边,看着柳安华陪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场中,男人向在场的人宣布,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季安华。从今以后季安华就是他的继承人,未来的季家家主。

宾客们面面相觑,坐在席间靠上的人带头鼓掌,其他人也只能尴尬地跟着鼓掌。

阮宁攥紧了窗帘,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季渊远在千里之外,她的手机也被没收了,她无法联系季渊,就算联系上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柳安华说季渊不会回来了,难道他被杀害了吗……可他的父亲,怎么会对自己的骨肉下这么狠的手?

季渊……你回来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阮宁的双眼,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柳安华,脑袋开了花。

“狙击枪!是狙击枪!!”庭院中的宾客骚动起来,但参加季家的宴会,是不能持枪的,只有极少数的人从怀里掏出了手枪,但他们枪指向的,却是季溟。

季溟叫了一声护卫长的名字,却没有保镖冲出来保护。

季溟已然明白了什么,他死死盯着正门,看着暮色中走进来的,那个颀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