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亦溪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坐在了飞机座位上,左手被邻座熟睡的沐言紧紧握着,显然是林沐言抱着她上了飞机。

亦溪宠溺地轻笑了一下,用右手为沐言盖好毯子后,无聊地打开座位前的电视挡板,准备看点视频来打法时间。

“外界对于您团队的能力称赞有加,称贵团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劲的新生力量,仅凭两年的时间就让周市长成功晋升为议员,甚至还参加了议长竞选,不知道您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电视屏幕里,光鲜亮丽的女主持人正在访问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即使身穿正装,也无法掩藏男人那充满活力与野心的眼神,和全身上下散发的阳光气息,看起来一点不像是从政的政治幕僚,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估计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职业运动员。

“我们还需要向前辈学习。我们的工作是解决他们实际问题,不是表演作秀,所以我们如何看待自己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向大家传达我们想要帮助群众们的决心,”男人灿烂一笑,即使知道这是官场话,但似乎也被他这一笑给证明得十分真诚。

女主持被男人的笑晃得有些脸红,继而迅速反应过来,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地发问:“您说的前辈,是指您团队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金议员吗?”

“金议员是个很好的竞争对手,也是我们值得学习的对手。”男人依旧笑得官方又真诚,但是亦溪还是看出了男人眼中暗藏的不屑。

“节目的最后,我们还想询问一些对于您来说是很私人,但大众非常关心的问题,毕竟您可是被誉为‘华国第一帅的幕僚’,甚至很多不谙政治的少女都为了您而给周市长投票。不知道您现在是否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您跟吴议员女儿的绯闻是真的吗?”为了炒作收视率,主持人终于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男人淡淡一笑,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似是想起什么,男人的神情很是温柔:“我跟吴小姐的绯闻纯粹是误会,我们是非常单纯、要好的朋友。我已经有了挚爱的人,只不过她离开很多年了……”

“她……是过世了吗?”没想到男人真的认真地回答了这么八卦的问题,女主持有些不可思议。

“嗯。”男人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您真……真是好男人,能被您爱上太幸福了……”有感于男人的痴情,女主持不禁发出一声感慨,估计节目放送之后男人的人气又会大涨,议长的位置怕是周议员势在必得了。

被他爱上是幸福吗?他不敢肯定。男人苦笑地应付了一声,他的挚爱是因为他而死。在当时自己还再斤斤计较女人更爱林沐言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体恤过女人,能够走出第一步回应自己的爱,女人就已经拥有莫大的勇气与牺牲的觉悟了。被他这样自私又任性的人爱着,一点也不幸福。

“周周……”呆呆地望着屏幕里眼神忧伤的男人,亦溪的心忽被一扯,疼痛向四肢扩散。

“溪溪,你想见他吗?”不知道何时,沐言已经醒来,仍没有松开她的手,轻声低问着。

“我……”亦溪有些不知所措,“沐言,你会生气吗?”

“不会,溪溪。”沐言将额头抵着亦溪,轻啄了一口。

即使自己仍怨怼着那个男人,只想独占他的溪溪,但是只要是溪溪想要的,他都愿意为她实现。只要她不再离开他。

沐言温柔地将亦溪扶好,道:“等下了飞机,我找个时间就让你们见面。现在好好休息,好不好?”

等亦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某休息室的大床上,她的衣服也被换成了清爽简约的真丝睡衣,只是脑袋昏昏沉沉。

看来是睡多了啊。亦溪一边扶着脑袋晕晕乎乎地起身,一边走向门口。

“确定没有后遗症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门外林沐言有些焦虑的声音响起。

“放心吧,这种手术就跟打耳洞一样简单,能有什么副作用啊?你别太小题大做了。”另一道不羁的声音响起。

“什么后遗症?”亦溪打开门,有些不明所以。林沐言正坐在办公桌前询问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原来这里是林沐言的办公室,自己是在他的休息室醒过来的。

沐言显然没有料到亦溪会这么快醒来,略微惊讶了之后,连忙把亦溪拉进怀里,淡笑道:“这个是我们林家的私人医生胡医生,业内很有名的青年才俊。溪溪,你想不想把额头上的疤痕祛掉?我们在商量这件事呢。”

胡医生闻言,皱了皱眉,但很快点头附和道:“嗯,是的,姜小姐。这种手术很简单,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你是嫌弃我了吗?所以一回来也不回家,就这么急着工作?要江山不要美人了?”亦溪显然并不在意,反倒是看着夜色正浓的窗外,不满地抱怨着沐言回国第一件事竟然是回公司继续工作。

沐言松了口气,送胡医生出门后,转身看到气鼓鼓的亦溪,有些好笑地哄着她:“只有溪溪嫌弃我的份,我哪里敢嫌弃溪溪。我要美人,不要江山,我是昏君,好不好?”

亦溪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啦,那昏君陛下,我们现在回家休息,行不行?”

沐言忽而神色认真地道:“溪溪,现在我们不回家。下飞机后我就约了他今晚见面,你想见他吗?”

他,显然是指周幸哉。

现在她这样子还能见他吗?不同于面对偏执成狂的沐言的放松,想到那个总是任性洒脱的大男孩,亦溪又不自信了起来,忐忑地站在周宅门口。

“溪溪,见到你他只会开心,不会想到其他的。”看破了亦溪心中不安,沐言拉起她的手,轻吻她的额头,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在车里等你。”

“沐言……”看着神色有些低落的沐言,想到他为了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原则,主动将她送到周家来,亦溪心疼不已,“不是说我们不分开吗?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五年里,周幸哉很少会和林沐言见面。老实说,两个人本来就是情敌,加上前两年周幸哉在国外留学,彼此见面机会就更少,除了亦溪的忌日时两人去墓园扫墓时。

能让林沐言主动来电话约他见面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难不成他已经扳倒了幕后凶手?没有听到消息啊……

周幸哉坐在沙发上神游着,忽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

“来了。你到底有……”周幸哉神色不耐地打开大门,在看到门口的人后,瞬间呆滞,“老、老师……”

“周周。”牵着身旁满脸嫉妒的沐言,亦溪莞尔一笑。

“老师……”周幸哉不敢置信,伸手想要触碰,却又怕是梦的泡沫,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半空中悬着手。

亦溪把脸主动贴上幸哉的手,笑道:“不敢相信吗?真的是我。”

感觉到手掌里温暖的柔软,周幸哉终于确定是他的老师回来了,猛然抱住亦溪:“老师……”

察觉到身旁沐言快要喷出火的目光,而身上的大男孩又一副快要痛哭流涕的样子,亦溪无奈地拍拍了他的背:“周周,我们进去说吧。”

“我并没有死啦,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三人坐在沙发上,亦溪解释着这五年来的过往,“当时有个女人来敲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要杀我,还说我是废棋什么的,我吓得用锅里的开水扑了她一脸,想要逃跑的时候磕到桌角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就被沈璨宁救了起来,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韩国了。”

“沈璨宁?”印象里与沈璨宁仅有的一次接触也是不愉快的,那么凑巧就救了亦溪吗?周幸哉提防地皱起了眉,沈璨宁对亦溪的态度并不简单。

“那次事故里确实有一个女人被烧死了,脸被烫伤又烧伤,无法辨认,加上不论警方还是黑道都不想将事情闹大,不做尸检连忙下葬,所以都以为死的是溪溪,其实死的是那个女杀手。想必这件事也是那个人做的。”沐言摸着下巴推理着。

“那个人想利用溪溪没有成功,溪溪活着随时可能成为扳倒他的人证,他才派女杀手追杀溪溪。但是火灾之后,女杀手没有回去复命,那个人不确定溪溪到底死没死,肯定暗地里一直在追查溪溪。为了保证安全,所以沈璨宁才没让溪溪回国。”幸哉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脸担忧,“那这么说,溪溪现在回来,也是不安全的。”

“没关系。那个人的羽翼已经被我拔得差不多了。”沐言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该收网了。”

“我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周幸哉默契地点点头。

五年来,两个人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扳倒那个幕后真凶,给溪溪报仇。如今溪溪回来了,为了溪溪的安全,他们更是不能放过这个睚眦必报的凶手。

“那个人……是谁?”亦溪有些不明所以。

“溪溪/老师不需要知道。”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道。

两个男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个不怀好意地将女人拥在怀里,开始热吻着她;另一个则是拉开女人连衣裙后背的拉链,开始舔吻她的背脊:“老师,我可是饿了五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