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密蕊做什么事都恹恹的。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讲函数,她听的云里雾里,越听越困。

她看着窗外,数着枝头上的树叶,到最后光秃秃的一片都没有了。天气越来越冷,它们留不住春夏的郁绿,到最后只留下干巴紧皱的灰。

就像她的生活一样,越来越灰暗无趣。

而白兰月,大概是在黑夜里也会自己发光的明珠吧。

两人又站在花坛一角,往来的人十有八九都忍不住回头看她。

“怎么样,你两个哥哥都答应明天来我生日宴会了吗?”

密蕊不敢看她,搓着一旁的花枝。说来也怪,那树叶都掉光了,这花却还开着。

“冬冬说他肯定会去的,但是大哥~“

"你大哥怎么说?”白兰月殷切地盯着她,见密蕊沉默,甚至还双手合十,哀求道:“拜托,一定要答应~”

密蕊张了张嘴,突然有点不忍心让她失望。

“大哥,只说他有时间会看看。”

“那,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密蕊摇了摇头。

“小蕊,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让你大哥来的吗?”

密蕊一愣,“我...我只是说帮你通知他们..."

"明明说好的,你怎么能骗我呢。”白兰月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声音都有几分哽咽。

密蕊没想到白兰月说哭就哭,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我没有骗你呀...我昨天还又问了一次。”

白兰月连忙追问,“那他怎么说的?”

“他,他说,别烦他。”

白兰月瞪大了眼,泪珠直接就落了下来,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你跟他说清楚了吗?是我的生日,白兰月的生日,不是我姐姐白兰婷。”

密蕊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我说啦,我说的很清楚,是你的名字白兰月。”

话毕,白兰月呜地一声就蹲在地上哭。

“哎,你别哭,你快起来,这在学校呀,很多人看着呢...”旁边不少人目光投了过来,密蕊觉得自己就像个坏人,拉着地上哭着不起的白兰月,百思不得其,“不就是大哥不来吗,你为什么要哭的这么伤心。"

白兰月就又倏地站起来,“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低头擦着眼泪就跑开。

“白兰月..."

密蕊想去追,却猛地被人拽住手腕。

“啊!"密蕊吓一跳,转过身来却楞住了,”冬冬?“

然后目光又移到在他手上,这还是第一次,徐冬冬在外面主动靠接近她。

莫名还有点小开心,只是看他脸色又有点迟疑,”你怎么了?“

徐冬冬脸色很臭,眼眸阴郁像凝结的沙暴,风雨欲来,拉着她就走,“跟我来。”

”哎~你慢点。"密蕊差点一个踉跄,可徐冬冬却越走越快,她只能加快脚跟上。

手被他拽的生疼,再加上刚才拐了下,脚踝好像扭到了,她一瘸一拐的,快也快不起来。

“冬冬~你能不能慢点~啊!”

走到偏僻的角落,徐冬冬猛地甩开她,将她堵住墙角里。

“你去找她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多管闲事了吗!"

密蕊被他吼的一愣,”是她先来找我的呀..."

“那她为什么哭?!你跟她说什么了?”

密蕊肩膀缩了缩,觉得徐冬冬愤怒发飙的样子有点可怕,又觉得委屈,"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大哥不去参加她的生日会,她就哭了。“

徐冬冬嗤之以鼻,冷眼看她,”大哥不去,她为什么要哭!"

“这我也不知道..."密蕊纠结,”那,可能是她喜欢大哥?“

徐冬冬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以后我要是再看到你去招惹白兰月,就直接从我家里滚出去。”

这话就像一道冰冷的符咒,将她定在原地,浑身血液似乎停止一般。

她靠着冰冷的墙面,看着徐冬冬头也不回地离去。

时隔四年,当初那种寄人篱下,随时会被抛弃的恐惧感不但没有消减,反倒随着时间越来越沉,凝结成块压在了心头。不禁又委屈又难过,伸手抱住了自己。

她觉得今天穿太少了,不然怎么这么冷。

密蕊略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白兰月真就那么重要的吗。

只是一哭,她就要被赶走。

密蕊拿出手机,给徐瀚平打电话,打不通...

她失望地挂掉电话,然后看到了大哥的名字,鬼使神差就按了下去。

本来她也没有报指望的,谁知道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了。

"喂?“

密蕊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那边男人的声音就不耐烦了几分,"说话。”

“大哥..."

密蕊噤声,她还以为自己会掩饰的很好,结果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哭腔。

”你哭了?“那边声音顿时提了起来,“谁欺负你了?”

听到这话,密蕊本来已经忍住的眼泪又崩了出来,“大哥你在哪里。”

“我在上海。”

上海......

"那你明天不就赶不回来了吗。“

徐波波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怎么,很想我回去?“

密蕊吸着鼻涕,”嗯。“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哭。“

密蕊不想告诉大哥,徐冬冬说的那些话,扭捏着,”我就是想你回来。“

那边轻笑,声音通过话筒传到密蕊耳朵里,又酥又麻,”是想大哥,还是想大哥肏你。“

密蕊耳根子不禁有些发红,”大哥是说那个按摩吗?"

"按摩?”徐波波低吟,两人在外看来好歹也是兄妹,这个词倒是能遮掩不少。“这个词不错,以后就说按摩吧。"

密蕊虽然觉得上次和大哥做按摩有点痛,但是如果大哥能回来参加生日会,白兰月就会开心,白兰月开心,冬冬就不会想把她赶走了。

"大哥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大哥你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