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胭脂红着脸靠在柳子栾身旁,小脑袋晕乎乎的,不断从他的肩头滑落,柳子栾低眸望向正在小鸡吃米的胭脂,本想将她固定在怀中,却不料小丫头直接寻到他的大腿直接扒了下去,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口中喃喃自语,“好舒服……嗯……”

柳子栾愣了一下,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固定在怀中,胭脂手搭在滚烫的额头上,半眯着眼睛,痴痴地望向头顶之人,起初,她依稀认得是柳子栾,可是后来,她瞧着瞧着,越来越觉得模糊,后来竟不知为何,那张脸逐渐变成了她所思念的人的模样。

“弋哥哥……”她呢喃地唤了他一声,柳子栾目光落到她通红的小脸上,又将他当作了大哥?每一次,她意识不清的时候,都会将他当作大哥,看来,她很是想他,大哥如今……应该已经回到京城了。

他可知,因为自己的离开,她大病了一场……他想起那个此刻身在千里之外的男人,没注意到胭脂迷离的双眸一直盯着自己打量,以至于小丫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她揪紧的小手上,他正要低头看她,却不料她突然坐起身,将两片柔软贴了上来……

少女身上的脂粉香与酒香混杂,世上最是醉人的两种香此刻近在咫尺,弥漫在他的鼻息间,平静无波的一池春水终于泛出波澜,柳子栾怔了怔,眸色微微一沉,他的手臂慢慢抬起,正要抚上她的后背将她推离,不过胭脂不等他自己动手,便松开他的唇,滑落至他的肩头,昏睡了过去。

他的手微微滞,贴上她绯红的衣裳,不是将她抱离,而是将她揽在怀中,让她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的肩头继续睡。

胭脂小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不松手,他低眸望向怀中终于安静的小丫头,桃花眼中终于浮出一抹不同往日的明亮之色。

吃了他的豆腐,占完他的便宜,便昏昏大睡?

……

柳子瑶今日心情糟糕透顶,从酒席上退下来以后,便去找沈曦他们继续喝酒,酩酊大醉。

“老大,你醉了,别喝了!”纪南见他连站都站不稳,好不容易扯下他手中的酒壶,叫骆云扶住他。

“我没醉,把酒给我,继续喝,大家喝。”在场的兄弟四人,只有他一人大醉。

沈曦托着下巴,十分好奇,“老大……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他奇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老二出事后,他便再没找过我们,今日咱们几个兄弟难得聚在一起,他却一直闷闷不乐。”

纪南在他旁边坐下,把酒壶死死地护在怀里,就是不给柳子瑶碰,柳子瑶靠在骆云身边,一直朝纪南伸着手,想要酒,可纪南就是铁了心不给他。

沈曦摸了摸下巴,思量着道:“依我看,老大定是揍人没揍够,我们当初就应该放手让老大将牧家那小子往死里揍。”

骆云插了一句,“二哥,往死里揍的话,老大是爽了,但是三哥他家就不好交代了呀。”

纪南给了骆云一个赞扬的眼神,随即又道:“我总觉得,老大现在这样子,跟今天的那个小姑娘脱不了关系。”

“老大虽然平时从不给人姑娘家好脸色,可是今天那小姑娘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妹呀。”

沈曦轻哼一声,“表妹,就算是亲妹也不一定有好脸色,想想老二他们家,老二还是昭姐的亲弟弟呢,照罚不误!不过,今儿个那位小妹,样貌着实不错,你还别说,我要是能有这般漂亮的小妹,疼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吼她。”

骆云打趣道:“三哥,你屋子里的那几个还不够你疼的?”

沈曦摘些身旁一朵花朝骆云砸去,“那能一样嘛。”

“如何不一样?”骆云把花儿接住,“都是疼,你若真心疼,何不娶回来,当不了小妹,可以当媳妇呀。”

沈曦两手一拍,“阿云,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这个主意甚好,待我回去就与爹娘说!”

骆云汗颜,三哥这话说得他好像先前一直就挺笨似的。

纪南问道:“你不会来真的吧?那丫头看起来尚未及笄呢。”

“现在尚未及笄,我可以等嘛,关键是先把婚事定下。”

“就这么见了一面,你就想娶人家了?”

“没听说过一见倾心嘛?”

纪南回答道:“我只知道日久生情。”

“不知趣!你三哥也可以娶回家慢慢生情。”

纪南朝柳子瑶望了一眼,“你还是先过了老大这一关再说吧。”

此时,人口中喃喃自语,唤得都是胭脂的名字,他们几个也是今日才知道柳府新来的那位小姐,名唤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