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宛婷局促地握着安全带。
“嗯?”
她正坐在原先江婉坐的位置上,上面似乎还有余温,当然实际上并没有。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那里的啊?”她小声问。
“星巴克门口。”
“啊?”她大惊失色,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了吗?
宛婷低着头,长而卷曲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刚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闪出,一想到老师握紧她的手跟江婉说“小女朋友”的时候,她不自觉笑弯眼,瓷白的牙齿露出来,心里跳得紧,同时一股娇羞涌了上来,她立马就想掩面捂住自己发红的脸。
余火眼角看到小女生害羞的模样,心里也觉得有一丝奇妙的甜蜜。
等宛婷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老师,我们去哪里呀?”
余火侧脸望着她,午后的阳光从一旁抚过他的脸,他的脸被镀上一层金粉般,“你想去哪?”
“啊?”好像,老师问她想去哪里是头一次,宛婷一时没主意,她歪着头,脑子一片空白。
忽然,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只冰淇淋,上面洒满了五彩的糖果碎末,她抿唇笑着说,“我想去游乐园。”
余火轻笑一声,转动方向盘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
一路上,宛婷都被巨大的粉红泡沫填满,她心里像是有一个小女孩在吹泡泡,粉红的泡泡蘸着蜜糖的味道在她心中飞舞,她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摇下车窗,趴在窗口感受着秋后的微风。
连风都是甜蜜的味道,她眉眼弯弯地笑着。
因为是星期天,所以游乐园里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以及一对对情侣。
宛婷跟着老师买门票走了进去,游乐园里的设施没有变,那个卖冰淇淋的小车还摆在过山车售票处的一旁,她眼巴巴地看着拿着冰淇淋的小孩,活像没有零食吃的可怜小孩。
头顶男声倏然问:“想吃?”
宛婷抬头看着脸上带笑的老师,耿直地点了点头,看到老师立马往冰淇淋车那走,她也笑着小跑跟了上去,脚步跳跃。
她拿到了一支洒满五彩糖果的草莓冰淇淋,还没吃进口里,她的心就要被甜化了。
“老师,你不吃吗?”
余火摇头,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她,宛婷被盯得脸色发红,转了个身往旋转木马那边走去。
舔了几口冰淇淋,她看见前头地上的影子,知道那是老师跟在她后面,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她忽然来了兴趣,一脚踩了上去,一脚一脚地跟着那影子走动,玩得乐此不疲。
她看见那影子露出了一只手,虽然没了平时修长的模样,只是黑乎乎一团,她看着那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涩,她缓缓地伸出手,把手对准影子,想要握住那双黑色的手,其实不是,她是想握住那双真实的、温暖的手。
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手,酸涩瞬间把甜蜜吞噬,她也不想这么阴晴不定,可是她只要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是无法在公众场合牵手,甚至有违正常的师生关系,她就会觉得自己处在定时炸弹里面一样,只要被人看见就会被爆炸。
宛婷眨了眨眼,把那多愁善感的眼泪逼了回去,她也不再执着于踩影子,右手上的冰淇淋也快融化了,她觉得自己跟老师的关系就像这冰淇淋一样,见不得光,一见光就会融化。
她停下脚步,身前的影子也停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那影子,她知道老师就在她的身后,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可是她不敢回头看,生怕被老师看出她苦涩的心。
周围小孩子的嬉闹声不绝于耳,他们笑得好像全世界都是欢乐的一样,宛婷盯着那黑色的影子看了又看,她把老师的模样一丝一毫地填充进那黑色的影子,在影子上描绘着老师的样子。
她动了动左手,却发现影子也动了动左手。
她对着影子打招呼,影子也对着她打招呼。
宛婷被逗笑了,她蹲下来,缓慢地把左手对准那影子的手印上去,地上有些滚烫,她把手印在上面,就好像同影子牵了手一样。
她傻傻地笑着,笑得满足。
可是影子忽然动了,影子的手离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宛婷满脸失望地看着那影子,她的手还放在地上。
小巧白皙的手掌上突然覆上一双修长有力的手。
温热的感觉从她手背传来,宛婷愣住了,她呆愣地侧头看向蹲在身边的男人。
男人在看着地上的双手,他的侧颜宁静美好。
宛婷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十指紧扣着,她的心霎时起伏不定。
“起来吧。”老师握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
宛婷一听,这才如梦初醒般,忙不迭看向右手的冰淇淋。
哎呀!都化得差不多了,糖果沫都流进手心里了。
她连忙抬起手,舔了几口手指上的冰淇淋,没舔几下,她突然耳朵发烫,糟糕!老师还在旁边呢,她怎么能这么没形象!
她干巴巴地停止动作,不敢看老师的表情,生怕被老师嫌弃。
结果,老师只是轻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她擦拭,她低着头,脸红得通透。
“想玩什么?”头顶传来老师的声音。
她感受到手心里的热量,哪里还会想去玩,只想着要牵着这双手再也不松开。
可是,周围人山人海,万一有认识他们的,更甚至,有同学在这里,看见他们这样子,宛婷慌张极了,立马就想把手挣脱。
她害怕老师因此被人诟病。
老师察觉到她的反应,但是没有松手,牵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像是在给她传输力量。
老师弯下腰,凑近她,声音缓慢而有力,“不要怕。”
她倏地抬头,紧张地出声,“万一……有同学看到了……”
“我保护你。”
掷地有声。
宛婷看着老师的眼睛,里面有汪洋大海,她就像海里的小船,被海浪包围,滔天的海浪包裹着她,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
她勇敢地点头,感受着手间的温暖,“我也保护你!”
老师笑了,笑得可真好看,她瞬间花痴。
“那我们玩过山车。”老师笑着说,牵着她的手转身就要去买票。
“啊?”
啊?过山车?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她最怕过山车!
宛婷在他身后被他拉着,突然她双手握紧他的手,脚步放重,拖住了老师,闷声说:“我——不——要——”
小女孩的重量怎么可能难住他呢?
余火在前头恶趣味地笑了笑,温声道:“你不是说保护我吗?”
保护你也不是在过山车上保护你啊!宛婷内心吐槽,手上加重了力气,结果还是被轻而易举地拖着走。
游乐园里的情侣手牵着手,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他们或许是同事关系,或许是同学关系,或许是师生关系。
可是在这里,他们是爱恋的关系。
***
写完初稿的第一件事,写文。
我该不该写肉啊,总觉得这里应该来一张甜甜的肉,可是我又想让颜茗赶快上。
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