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办事的效率很快,过了几天,就把周渂请了过来。也许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所以让周渂到我们家,自己做菜宴请他。

倒也不必太过精心,因为周渂提前跟我打了招呼,说过来只是谈项目的事情,让我不要太刻意地准备什么。

嫁给秦逸的这些年早就把以前做菜的本事给生疏了,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大厨,于是提前联系好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请他过来做菜。

吃饭的时候,我特意跟周渂敬酒,感谢他给秦逸转达的消息。

周渂很腼腆,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被前辈敬酒一般局促,而且......他不会喝酒,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们,不过喝了一杯,白皙的脸庞便烧了起来。

我见势不对,忙悄悄对秦逸说,“周先生好像不会喝酒,眼神都飘忽了,你出门买一下醒酒药,否则你们接下来怕是谈不了项目了。”

秦逸本没有注意周渂的脸色,现下一看周渂那酡红的脸颊,顿时忍俊不禁,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拿起车钥匙出门。

周渂看着我,他话不多,我也不是个多话的人。秦逸一走,气氛立即尴尬了起来。

“对不起啊。”他突然说。

“嗯?”我一愣,“周先生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没有帮你,其实我想帮的,可是......可是他把你带了回去,后来他还撤了给我的项目投资......我尝试过报警的,可是......没用,他们管不了这个呀。”他说着,晕乎乎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可怜兮兮的地问,“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我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呼之欲出,但我真的聚精会神的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片空白的脑子仍旧一片空白。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秦逸买药回来了。他把药兑在清水里,然后端给周渂,周渂安静的喝了下去,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很安静,一看就是个默默思考的年轻人,很符合他科学家的身份。

“抱歉。”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他清醒了些,知道自己是醉了,“我第一次喝酒,没想到这么容易醉。”

“有什么忌口的周先生只管说,不用跟我们客气。”秦逸看了看我,偏头说道。

周渂腼腆的笑,“除了不会喝醉之外,没别的忌口了。”

我也忍俊不禁起来,这样涉世不深的天才,应该是从小到大都被重点保护的对象吧?

秦逸告诉我,周渂之所以需要自己出来找资助,是因为一些固守传统老的老一辈专家们否定了他的设想,也否定他研究时光旅行的方案。所以自己的研究不能立案,就不能够得到研究所的资金支持。但周渂不想因此就放弃自己的成果,所以才联系到他。

至于周渂和聂臻之间为什么没有达成协议,聂臻为什么放弃了他的项目,秦逸也不清楚。

我也不敢问,因为聂臻在我和秦逸的心里,始终是一根刺。

吃完饭,秦逸和周渂聊关于项目研究的经费预算问题,之后双方达成一致,秦逸出五十个亿来支持周渂的研发,并承担后续一切费用,而之后这项技术的开发使用权归秦逸所有。

看了周渂的书,我对时间旅行非常感兴趣,于是和他闲聊起来,“周先生所说的时间旅行,和现在网上流行的穿越是一回事么?”

他摇了摇头说,“虽然理念是差不多的,但在我设想的可实现范围内,只能是实体去到过去和未来某个时间点,像网上的一些魂穿或重生之类的,还无法实现......不过,也不是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哈?”我目瞪口呆,“周先生......网上的这些还有研究?我以为魂穿重生都是人们的异想天开呢。”

“因为确定研究之前,必须足够了解这些资料。”他笑着说,“其实很多科学都源自人们的异想天开呀,比方说明朝人万户梦想着飞上月球,之后不到一千年的时间,人们就做到了,又比方说......”

说起这些东西,他就像换了一个人,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的样子让我惊诧。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秦逸,他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了。

之后不得不提别的问题转移周渂的注意力,毕竟他已经开始说一些我和秦逸听都没听过的专有名词了。

周渂不会开车,所以秦逸得亲自开车送他回去。

刚坐下来看那基本没有看完的书,手机便响了,是连靳打开的电话。

“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下次我可不会......”正调侃着连靳却发现那边冷冰冰的声音根本不属于连靳,我站了起来,惊异连祁怎么会给我打电话,还是用的连靳的手机。

“有事么?”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我也顿时冷了下来。

“明天上午十点,到连靳这里来,有事和你商量,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秦逸。”说是商量,可是却没有半分商量的态度。

我冷冷地笑了笑,“我记得连先生说过,让我离连靳远一点的,你让我一个人到他哪里去,合适么?”

“你可以不来。”连祁说着,下一秒却像是扼住了我的喉咙,直击要害,“但我确定,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去那一个月的记忆。”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了一个蠢笨的问题。

“你来,我就告诉你。”语气有点循循善诱的味道。

“这是交易么?”我笑。

“没错。”

印象中,我和连祁的每一次碰面都是为了交易。嗯......?也不对,也许那一个月里和他的碰面不是。

“好。”我说,“可是你得保证我的安全。”

“你放心,我比你更不希望你再回到堂哥的身边。”他似乎笑了笑,那笑仿佛在嘲笑我。

我也冷笑了一声,然后猛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