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柔和,柔和到叫人心头暖意洋洋,程柏衍就着那橘色的灯光打量着斯语的侧脸。

先是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然后缓缓往下,是她时不时眨动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每一下都好似扫在了他的心尖上,痒的叫人难耐,也痒的叫人心动,最后……还有她轻轻抿起的嘴唇,那上面泛着淡淡的粉色,很好看,好看到叫人不舍得移不开视线。

突然就想到了一句文艺到有些泛酸的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原来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她眼中的人。

目光适时收回,是因为斯语微不可察的皱眉,看着像是有些不自在,可她脸颊那块,却事与愿违地泛起了微红。其实程柏衍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那里,应该火热到叫人烫手吧。

清了清嗓音,压不住的笑意早已泛上了嘴角,程柏衍礼尚往来的也提醒了斯语一句:“你也少喝点。”

那声音莫名柔和,听的斯语不由心头一颤,呼吸间心跳仿佛也漏了好几拍。

斯语呆呆地抱着面前的酒杯,混着香甜气息的酒味蹿进了鼻端,她明明没喝多少,却觉得这个时候好像有些醉了。

手指在玻璃杯上轻点了好几下,她还是没去看那人,但安静的那几秒过后,却回他:“那是果酒……”和你喝的才不一样呢,或许连斯语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回答的这句话,就好似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因为斯语的提醒,程柏衍之后就再没碰过那杯酒,反倒是提醒他的那人,也不知道是渴了还是她面前的那杯果酒真的很好喝,程柏衍和人说话的小半会儿,斯语就已经下肚了大半。

等发现的时候,她眼神多少有些不对了。程柏衍忍不住皱眉,果酒虽然没什么度数,但怎么说也还是酒,她这么喝下去肯定也是会醉的,想再提醒她一句,可又怕他这样的关心会惹来张弛的起哄,说些让她不好意思的话。

抬手拿过桌角放着的一盘素菜,故作自然地又把盘子放到了离斯语不远的中间,怕她看不见,还特意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给挪开,然后才对着斯语道了句:“多吃点菜。”

斯语手里握着筷子,另一只手还是抱着酒杯,虽然还没到醉的地步,不过也是染上了些许醉意,她难得听话,轻“哦”了一声,抬手夹菜的时候多少有些晃神,也没看清自己到底夹了什么菜,就直接咽了下去。

然后……喉咙猛地一下刺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肉里,痛的斯语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大家聊天的聊天,吃饭的吃饭,斯语不想影响到大家的兴致,阴着嗓子轻咳了几声,又咽了好几下口水,但那股刺痛的感觉一点都没能压下去,甚至叫她痛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一直注意她动静的程柏衍自然发现了斯语的异样,见她越咳越厉害,样子也痛苦的不得了,直接丢了手里的筷子,也顾不得在场那些人会怎么看,连忙扳过斯语的脸,紧张地问着:“怎么了?”

她又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还是不行,喉咙那里难受的要命,抬眼看程柏衍一脸急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斯语突然就矫情了起来,眼里的泪花泛滥,视线也变得越发模糊。

“鱼刺……卡到了……”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小美着急去找醋,阿杰也观望着情况,看要不要叫剧组的医生过来看看。可等小美找来醋,程柏衍已经扯着斯语去了洗手间。

小美跟着要过去帮忙,被张驰眼疾手快地给拦了下来,难得这俩人独处的机会,他们这些外人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况且就是被鱼刺卡到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他也真的是开了眼界,毕竟还是头次看到程柏衍有这么紧张谁的时候。

而此刻的洗手间里,程柏衍正扳着斯语的脸颊,要她张开嘴。

斯语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也往后躲了下,有些抗拒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可以,不用他……

不过程柏衍这次的态度却很强硬,声音里听着也好像有一丝生气:“别乱动!”

“把嘴张开。”

喉间的疼痛感还在,不过这个时候,斯语却压根顾不上,甚至连眼神也闪躲了起来,都是因为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还有那人毫不掩饰的关切神情。

他们靠的很近,本就说不上大的洗手间里,一下子连空气都稀薄了起来,叫人有些闷的慌,心跳也不受控制地慌忙作乱。

斯语伸手推了他一把,是想要他放开,可程柏衍却再一次厉声制止,好像她是一个多不听话的孩子:“张开嘴,我看看情况。”

说话间,他又靠近了几分,近到斯语能感受到这人呼吸间喷洒出来的气息,温温的,热热的,从她的脸上轻拂而过。

睫毛闪动,斯语无奈,只能把嘴乖乖张开,期盼着他看过情况就算,最好是能离开,让她自己解决,千万不要……

“把舌头伸出来。”

结果看过之后程柏衍又说了这么一句,眉头紧锁,很严肃的语气,一点都没意识到他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的不妥。

斯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更是手足无措到了极致,要不要这样啊,她真的自己可以,不需要他的帮忙,况且——他现在也只会越帮越忙。

凌乱间,那人又再次扳正了她的脸,像是执意要确认她的状况。喉间微不可察的滚动,是口水吞咽的痕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不无意外又带来了喉咙刺骨的疼痛,斯语难受地皱了皱眉,程柏衍看的清楚,这个时候除了紧张她完全没察觉到俩人亲密的姿势。

“我只是看一看,你放轻松,不然会疼的更厉害。”他柔声安抚,只以为斯语是在紧张。

这话说的半点毛病都没有,可放在当下的这个情境中,每个字眼都那么的暧昧又叫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