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还有何佩义的伤都好了以后,便打算收拾行李一起去冰岛。

“何佩义你先排着队哈,我想去买点水喝。”

“去吧,离咱们排到还远着呢。”

整个机场都是都是人,来自各地的,说不同语言的人,密密麻麻的,我穿过他们去商店买水喝,忽然有人大喝一声:“快趴下。”

未及反应便有人扑倒我,用手按护住我的后脑勺,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皮革味加上乌木沉香,混乱中格外熟悉的味道,以及我头上发出的闷哼声,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露西,你没事吧?”

“我没事,弗兰克先生你怎么样?”我几欲发出嘶喊,充满了恐惧。回答我的是沉默,以及他人受伤后的隐约哀鸣,以及随之而来的警笛声。

弗兰克太重了,我根本无法动弹,我用手轻轻在他身上一摸,果然有黏糊糊液体从他的背上涌出。弗兰克你千万不要有事!这世上还有谁会像他一样连命都不要的去保护我呢?

有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把弗兰克带上了担架,他们看见了他身下毫发无损的我。

未熄的火焰,灰扑扑的广场,倒地的人,鲜血,被带上担架的弗兰克先生……一切都是恐怖……

“女士为了保险请你和我们一趟,再去接受一下检查。”

我点点头:“好的,请你们快点救他。”回答起来驴头不对马嘴。我坐上救护车,心里祈祷着弗兰克千万不要有事,我可以拿自己的命来替换他的命。

“弗兰克在急救吗?”

我交握成祈祷状的双手松开,是何佩义。

“嗯是的。”

“刚刚我看见你们了,被警察挡在外面,我没法到你身边,我叫你你听不见,你看起来极其担心弗兰克。”

“嗯……他因为我受伤了。”

沉默只有沉默,我像溺水一般,那个只要我的弗兰克,那个不肯放开我的弗兰克,那个说要为我改变的弗兰克,拜托了上帝,你千万不要把他带走,他要是离开,我得多么多么孤独啊,我可以离他千里万里,但是我不能存活于没有他的世界,他是这世上第一个待我那么好的人,第一个把我当做唯一的人,第一个爱我的人。他要是活过来,我愿意和他回去。他爱人的方式是病态地要紧紧抓住,而我爱人的方式是病态地要放手。只要他醒来,我愿意一生都被他抓住。

时间滴答滴答一点点拉长,焦急焦虑焦心在蔓延充斥,像河水,我想我即将溺亡。

医生终于出来了,我小心翼翼地等着他说话,生怕他说出来的话像十里冰湖的冰面一瞬间坍塌。

上帝我在此立誓:若你让弗兰克好起来,我再此立誓,你是我今后一生的信仰。

“弗兰克男士的家属吗?他没事了,但需要好好养伤。”

我送了口气,肩膀松懈下来:“谢谢您,医生。”

“不客气,应该的,好好照顾家属。”

弗兰克先生的面庞真熟悉,这几天似乎有些疲劳,有点胡渣了 我帮他擦了擦脸。

电视上轮番播放着刚刚到爆炸袭击案以及爆炸后的现场。我关了电视机,反过脸就看见弗兰克看着我。

“你醒来了!”我冲上去抚摸他的面庞。

“那你肯和我在一起了吗?”

“当然了,你还疼吗?。”

“当然疼了,你帮我看看。”

我刚触到他的颈,脖子正贴过去,他吻住我,我回应着他。

“我真开心。”

“我也是。”我又亲亲他的眼睛,他的眼睫毛好浓密,我羡慕死了。

“说实话,我现在就想要你。”他琥珀色的眼睛都是情欲。

“你好起来那一天就行,你快点好起来吧。”

“弗兰克先生还好吧?”何佩义来了,弗兰克的双眸危险且黑暗地看着他。

我提了凳子给何佩义坐,欢迎他加入聊天。

“你看,这生龙活虎的,哪能没好。”

“这么说好像不太好,弗兰克先生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嗨,他不高兴的时候可多了。”

“教你画的时候吗?”

那可不是,一般都是他那个变态掌控不了我的时候就会不高兴……

“嗯嗯是的。”我只能这么回答。

“你爸妈能答应你改学摄影我还挺震惊的。”弗兰克插上一嘴。

“是吗?我爷爷答应的。”

“哦,那样也说的通了。但是你爷爷肯让你一个人拐带别人的学生走这么远我还是挺震惊的。”

“这是我的错,何佩义不知道的。”我赶紧说。

“我也有错,画是您教的,我帮露西偷偷卖画是我的错,但是我觉得画是露西所作,她也有这个权利。”

完了,为什么我感觉有点火药味,我眼神暗示何佩义算了吧。

哪知道弗兰克又接着说:“她的确有这个权利。”他温和地笑笑,仿佛根本不见气,我怀疑是因为他警示完何佩义想到最终我还是得跟他回去,所以他才会这样温和的笑。

何佩义看他这笑也不好再说下去,我领他到门外。

“何佩义我很抱歉,我想我没法继续和你同游下去了,我会和弗兰克先生一起回去。旅途上有你很快乐,我也很舍不得你,祝你今后一定要成为有名的摄影师,你朋友我可等着你拍的照发财呢。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请一定联系我。

何佩义看着我:“我早已猜到了,他受伤后你那种表情,你喜欢他对不对?”

我点点头:“是的。”

我是游荡在红尘的沙粒,没有安全感,没有感受过温暖,他是第一个给了我温暖和安全感的人,虽然他的方式我很抗拒,像一个蚌壳把我关住,但是只有他把我这颗沙子当珍珠,我也因他变得更好。

“那这样吧,露西,记得常联系。祝你以后快快乐乐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

“好兄弟!常联系!”

“常联系。”

“告诉他了吗?他怎样?”

“你怎么知道……”我纳闷地看着他。

他微笑着看着我:“好孩子,你说过和我在一起,你的执行能力那么强,所以我猜你刚刚就去说了,其次你怕我针对他,你还是不信任我。”

“是吗?”我打着哈哈,心想怪了,弗兰克难不成是我肚里的蛔虫,我的心思他都知道?

“露西你的心理我都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我了解你的心理还有身体。”

我有点无语,这都能泛黄腔。

弗兰克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会扶弗兰克出门,外面的病友都熟悉了我和弗兰克,会称我和弗兰克是夫妻。我听了很欣喜。

“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我吗?”

“是你迫不及待要娶我。”

“嗯的确,那你是不是迫不及待要嫁给我呢?”

“嗯是的。”

然后我就低头傻笑。

“你像个小孩子似的。”

“那你也陪我孩子气了,不是吗?”我抬头朝他笑。

他温和且温柔地注视着我,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噢他可真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