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衣衣曾看见过一句话,说三十岁的女人像洋洋洒洒的散文

对于即将三十岁的阮依依来说,洋洋洒洒的散文倒没在自己身上体会出来,反倒是年岁越长,越发懒散,越发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也挺无趣的

许是之前的岁月将自己逼得太紧,现在慢了下来,反倒越来越有种无欲无求的境界

人们似乎总喜欢在不断拥有的过程中去怀念自己失去的东西

之前的阮依依根本没空怀念其他些个玩意儿,只想不断拥有,以此来满足自己从小就缺失的所谓安全感

等到真正拥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回过头来,仿佛才察觉自己好像也不曾拥有过什么

阮衣衣放下手里的书,喝了口水,伸手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过平板,盘腿在床上坐了起来

阮衣衣大学毕业的时候没有留在滨城,当时迫切想远离家的心情,随着毕业似乎淡了些,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距离就能摆脱的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阮衣衣在临市宁城找了份工作,然后慢慢在宁城稳定下来,现在在宁城买了自己的房子,算是以后就定居在这了

宁城离阮家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阮母也挺满意

周末的时候,在阮母再三的要求下,阮衣衣开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阮父在厨房做饭,阮母听见动静高兴的迎出来

阮衣衣喊了声阮母,在看见阮父的时候就跟没看见一样,没有任何交流

阮衣衣刚毕业的时候特别恐慌,因为自己手里没有钱,找工作什么的花销全都是阮母给的,所以那段时间特别焦虑

等工作之后,阮衣衣就特别想挣钱,当时只想能有能力把阮母接出来

阮衣衣在大学期间寒暑假回家的时候,以为家里情况会有所好转,但当晚上再次听见那些动静的时候,阮衣衣除了失望就是想长大,想自己能独立,想自己能改变这一切

但当阮衣衣真有能力的时候,阮衣衣曾跟过阮母说过让他跟阮父离婚,和阮衣衣在一起生活,但阮母并没有这么做

印象中最激烈的一次,是阮衣衣大四的一个过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阮父很晚才回来,阮母生气把房间门锁了,然后阮父一回来开不开门,就开始大骂,骂着骂着就开始踹门

几下就把门踹开了

门一踹开就冲进去打阮母,阮衣衣一下子就冲了下去,推开阮父,把阮母护在身后

又是一场激烈又难堪的争吵

但是这次,可能阮父火气太大,在阮衣衣拉着阮母回到自己房间后,本来看在阮衣衣护着阮母的样子已经停手的阮父,突然冲上了楼

对着阮衣衣就是大骂,骂阮衣衣狼心狗肺,养不熟,然后照着阮衣衣的头就打

那晚的自己太过狼狈,太过难堪,阮衣衣现在只记得,那晚阮父走后,自己的脑袋才跟反应过来了似的嗡嗡的疼

那晚是阮衣衣对阮母第一次歇斯底里,阮衣衣让阮母跟他离婚,说他这是家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当时的阮母只在哭,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晚上,阮衣衣眼睁睁看着阮母又回了自己房间,那个时候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等到阮衣衣出来工作的时候,又跟阮母提过一次离婚的事,到最后都不了了之,阮衣衣也不再提了,只是很少回家了,没有特别的事,基本上都是长期呆在宁城,如果阮母想阮衣衣了,阮衣衣就把人接到宁城住两天

活到快三十的阮衣衣看似拥有很多,但只有阮衣衣自己才知道,现在的自己似乎一无所有,对生活更多的感受就是失望吧

*

阮衣衣因为工作原因,去了宁城下一个县城,由于地方偏远阮衣衣直接在那住了几天

最后一天,工作结束,阮衣衣正收拾着行李,很突然的,房间晃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整个都坍塌了下去,一瞬间,阮衣衣整个天地都黑了下来,掉落了下来,然后阮衣衣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阮衣衣才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一片废墟之下,浑身都在疼,周围一片光亮都没有

刚刚醒过来的阮衣衣特别怕,阮衣衣一向怕黑,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

但就这么待了会儿,阮衣衣渐渐反倒不怕了

想到种种后果,阮衣衣仔细想了一圈,发现如果现在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没有好留念的

渐渐的,反倒开始释然,想着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阮衣衣隐约听见上面传开动静

等了会儿,动静开始变大

然后有束光照射了进来

随后,阮衣衣上面的废墟被人扒开,有人挡住了那微弱的一束光,在那一片深绿色的阴影里,有只手朝着阮衣衣伸了过去

阮衣衣极其费劲的把自己的手够了上去,刚碰上去就被人一把抓住,随后那个深绿色的人影问

“还好吗?”声音又低又沉还带着干哑

阮衣衣已经开不了口,只能很轻微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人看不看得见

随后又有其他人在上面围了过来,在上面动作

就在阮衣衣意识快要不清昏过去时,被人拉了上来

在阮衣衣昏迷之前,阮衣衣跟做梦似的,感觉自己产生了错觉,她好像看见了陈沾,身穿绿色制服,一脸刚毅,严肃,让人陌生

在阮衣衣还没搞清楚是不是幻觉的时候,阮衣衣就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