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博舔舔上颚,他年纪大了,额上急的都是汗,差点哭出声来,“乔,你是了解我的,为了科学可能会做出些疯癫的事,但我的本意不坏,并且我知道后果,我保证将损害降到最低,不会侵犯你的利益……”

两人离得较远,又加上四周惊叫连连,按理说莉莉应该听不见,电鞭正甩得起劲儿的人却若有所感的转身一抽,约翰悄悄地移了点,塞勒博的屁股便受了那鞭,空气里还是第一次弥漫起烧焦的味道。

莉莉打够了,冷笑出声:“赛老狗,明天要是我的宝贝媳妇儿还没醒来,我就让你再试试,看这几年我的审讯技术有没有退步。”

约翰飞快地扔了半晕过去的塞勒博,爱怜地将妻子搂在怀里顺气,“好好好,不然就把他再关回联盟地牢里,我们不气啦不气啦~”

莉莉,曾经的礼颂大将军绷紧腮帮,还想着上去踹几脚,被约翰一抬安放在肩上,约翰捏捏她的小屁股,“放心,塞勒博不是真的那么没分寸……”

“是啊,有分寸,不然哪敢回来。” 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来什么不好的情绪,不过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约翰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小妻子心里是有些不快的。

他不敢说,女儿长这么大,受伤了妻子从来没有给过多余的关心,现在这么焦虑,还完全是因为雌性激素激增导致的,更不敢说,他和蕾亚所布的局,倒是漏算了抽筋的赛老狗。

“好的将军大人,咱们不生气了,先去看看小二好不好,还有几天它就要出生了,正好赶上老大的婚礼,双喜临门多好呀……”

两人都是联盟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明面上浦兰将军是功高震主而自请远离庙堂的正面人物,舒巴洱则是勤王摄政,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联盟大半资源的反面人物,两人的相爱相杀的故事,夹杂着各色响当当的人物,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精彩。

婚后更是矛盾重重,流言不断。

实际上两人的开端十分美好,在浦兰自我流放之前就认识了舒巴洱,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分合合,战争结束后便生儿育女,回归圆满。

只是舒巴洱的身份地位比较特殊,联盟也离不开他,所以明面上是夫妻不和,浦兰独自在母星生活,舒巴洱则继续在联盟和王室任职,常常和乔装的妻子传绯闻也别有一番风味。

关于能量宝石,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可能礼颂最老的生物也不清楚,早年因其稀有度被当做普通宝石放在宝库,它的作用得以体现还得追溯到某次小规模的夺权争斗。

两个种族的相互屠戮,高地人发现他们守卫宝库的士兵明明殉职了,第二天却在亡灵殿祭祀时悉数复活,还带着前世记忆,更有甚者能预知未来。

于是大祭司才发现,所有宝藏中,只有那块石头吸收了鲜血,红亮得仿佛能吞噬宇宙。

既然有了石头,浦兰曾是礼颂最高将领,他们和大祭司又颇有交情,那么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才是,塞勒博趴在床上治疗的时候想着。

果然不多会儿,就有侍从禀告,礼颂的客人到了,正与主人在蕾亚小姐的客厅议事。

蕾亚在皇宫有自己的楼庭,事从紧急便没那么多顾虑,客厅东侧便是两人沉睡的卧房,隔着一间室内花园。

塞勒博小跑着接近了客厅,再改为不紧不慢的走,皇宫纪律森严不得使用任何可控机械,也因此浦兰才把他的机器助手打得粉碎。

听到门后传来平和柔顺的嗓音,他正了正衣领,不由得又想起礼颂游船上那双琥珀般的眸子。

“咳咳,我进来了。”房门打开,浦兰侧身站在落地窗前,盯着暖池中一枚半米高的碧青色椭圆蛋,而舒巴洱坐在沙发上,他的下手坐着白纱遮面的大祭司。

她还是那么典雅秀丽,塞勒博掌心发热,“普兰丝,你好,你还是这么美呢。”

普兰丝眼皮都懒得抬,轻轻嗯着算作应声了,她不近人情的样子让塞勒博更加紧张。

“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因为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意外,路树冬她……蕾亚求我我才……”

舒巴洱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那你为什么要躲到间之隙避开两方救援的人,还要偷偷摸摸混进礼颂,名不正言不顺,忒修蕾亚闯下的祸待会儿算,我们先来理理你得付出的代价!”

“嘘!”浦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进花房里摸了摸小二,再去卧室里照看蕾亚两人。

这就是她不管事,一切都由舒巴洱做主的意思,所以塞勒博也不能通过她向礼颂求情了。

普兰丝目光跟着她移动,看到那颗孵育蛋时,眼里锋芒闪过,只是短短一眼便低下头,谁也没有察觉。

“那你,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塞勒博压低嗓子,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普兰丝挑眉瞟了他一眼,转过身子不出声。

舒巴洱捏捏脖子,感觉礼颂的人其实都很难搞,他给出的补偿方案,得考虑到对方接不接受,而自己又是否给得出,当然,塞勒博是逃不掉的。

“听说白皑最近又再弄一批圣徒?”十年一次的另类选秀,舒巴洱看了看塞勒博,假装没看见普兰丝不自然的耳红。

塞勒博反应过来,也有些面热,他不就是靠着选秀混进皇宫的吗,那些宫人资质上佳的就能进圣塔,服务于祭司们,中等的服务王室,下等的只能混个普通侍从。

被祭司选中的皆是天赋极高的存在,假以时日,他们就是白皑活的知识库,因此筛选和锻造要求极高。

舒巴洱坐直身体,指着塞勒博道,“别看他这幅样子,从白皑到礼颂,再回白皑这一路能毫发无损,还偷……咳,我把他送给白皑,外加三年五级晶石供应,如何?”

“以他的能耐,不说复原能量石,再造块也行啊,如何?”

“当然,给了白皑就是大祭司你的人了,你退给我我都不要,如何?”

涉及到利益,事情可以说很复杂也可以说很简单,反倒若仅仅是单纯的喜好问题,会好办得多。

普兰丝想了想,重新看向塞勒博,“你真的可以再造一个?”

塞勒博解释道:“原理是一样的,只是自然和人工的区别,两者能力强弱而已。”

出人意料的是,普兰丝没有讨价还价,反而十分欣喜地应下了。

条件谈好后,普兰丝便在客房住下,准备处理蕾亚和路树冬的事。

塞勒博也没有上赶着继续做舔狗,他还有好多事需要向舒巴洱交待。

处理好两国矛盾的舒巴洱心情很好,大摇大摆地走进卧房,皇宫有飞船上没有的资源,蕾亚和路树冬都躺在柔软的大床里,盖着水晶罩。

而她的妻子,正用脑袋抵着蕾亚身侧的罩子,像在跟自己角力。

舒巴洱心软软的,他走近浦兰,将她抱进怀里,毛绒绒的大手握住两只冰凉的小手。

“别担心,她答应过,会醒过来的。”

微暖的风吹动着庭院里的花草轻轻摇曳,蜂儿蝶儿在枝叶间翩飞,近夏的气息在这小小的庭院中扑面而来。

浦兰泛滥的荷尔蒙涌动着,无处发泄的母爱爆发出来,她捏紧那双厚实的大掌,憋的眼眶通红。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很害怕,小二出生后我又会变得……”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舒巴洱将脸贴紧她的颈窝,不断重复着,“你不会变得,没人再逼你,你有我了……”

浦兰哭哭啼啼一阵,待那激素消散下去立刻清醒过来,羞愤地拍打着舒巴洱,反而惹得他觉得情绪不稳定的妻子异常可爱。

地庭院里没有绿茵,看不到半点春夏的气息,让人站在院子里就感觉到了憋闷。尽管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她的脚步还是缓慢而稳妥。

普兰丝挥开众人,缓缓拿手揩掉额上细密的汗珠,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先是瞪了眼随侍帮忙整理裙摆的婢女,转身看见是塞勒博后便立刻切换成温婉模样。

“博士,你做好准备了吗,高塔出了点事,我想要启程先……”

“不急不急,你手下的人那么没用吗,连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出人意料的是,即使塞勒博还是那副双颊绯红的样子,语气却有些不容抗拒的生硬,“你看看,蕾亚醒了还在念叨着要感谢你,刚好三天后是蕾亚和树冬的婚礼,再三天后是将军第二子的诞生日,你不是最关心你的大侄女了吗。”

听到这么一句,普兰丝一愣,脸上有着怔忡。

蕾亚醒来就提到了她?她知道那些事了吗?他又知道多少?

普兰丝下意识不愿意相信,因为若是真的,见他对自己生出的着迷十分真切,这种怜爱并不像是假的。所以即便她觉得塞勒博这个人有些复杂,可能并不简单,可是她也很难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如何,留下来看看吧,我也好放心跟你走呀~”

普兰丝微微一笑,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说些以后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句句属实,可也有一大部分虚话。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彼此都有了防备,又是表面功夫的强者,便都不确切有没有从对方嘴里套出想要的信息。

塞勒博说还要密切观察两人醒来后的状态,便先行一步告退,实际上是将二人对话一字不漏的说给舒巴洱听。

“她真那么说?”

“是的,她应该察觉到了,哪怕只是怀疑。”

舒巴洱心情不错,两只耳朵上的绒毛都张开来,衬得耳朵又圆又可爱,与粗枝大叶的人格格不入,却浑身散发着沐浴后阳光下的舒适,“哎呀我有些烦躁,计划提前,你去办吧,我不想在婚礼上再看见白皑的人,一个二个裹着白纱跟蜘蛛精似的。”

你烦躁,娇妻在怀儿女双全,你烦躁个屁!

塞勒博又想到白皑的穿着,好像是那样的,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会觉得雾蒙蒙的十分圣洁,而浦兰那种穿着铠甲露着大腿凶神恶煞的只有舒巴洱会喜欢。

“好的,立马收网,那我将功赎罪……”

“啧,别得寸进尺。”舒巴洱揉揉下巴,“不过小二的团队我还在考虑……好了,下去吧,注意别弄出太大动静,免得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