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宁苒穿了一件紧身的白色短T和黑色长裤,T恤很短,露出细腰和肚脐。她还用卷发棒把头发微卷,显得更轻盈蓬松,最后别到耳后,戴上棒球帽,露出下巴线条。她知道自己下巴的轮廓很好,笑起来脸型更加漂亮。
关于今天怎么穿,宁苒纠结了很久。原本打算穿的成熟柔美一些,但想想这样的风格在职场太常见,她得打扮地亮眼些去见他。
走出房门,宁母正端坐在沙发上。
显然没睡好,脸色黯淡。
宁苒看了她两眼,并不过问,径直走到门口。
“你要出去?”
“你要拦我?”宁苒正蹲在地上穿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是。”宁母跟到门口。
她昨晚算得上彻夜未眠。她一直知道对于宁苒,她和孩子的爸爸,没给过应有的关心。但宁苒看上去并未受影响啊。她一直很优秀、她能把自己的事处理得很好。做父母的自私地想,既然她都行,不如都交给她,自己可以更省心。也省事、省时间。
或许宁苒表现得不那么好,处理得糟糕一些,能分到父母更多的关心和注意。
这真是一种畸形,越乖的孩子,越得不到爱。越懂事的孩子,越没糖吃。
宁母十分惭愧自责,但更让她难受的是,宁苒连抱怨都很少。
她是不是真的无所谓了,对父母早就没了期待,才不会有期待落空后的怨怼。
“妈妈想和你道歉。”
“道什么歉?”
宁母踱步过去,蹲下,帮她系好了鞋带。“太多了,比如我从没教过你系鞋带,很多事都没教过你,想着你以后大了自然就会了,逃避了很多责任。又比如从不过问你日常的学习,总在最后问一句你的成绩。其实妈妈不是就功利地想要结果,只是妈妈也不会开口了,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像一句关心。”
宁苒紧紧抿着嘴,等她快点说完。
“如果你真喜欢林碱,我不拦着了,我也不会让你爸拦着。你从小就喜欢出门找他,我想他对你肯定是不一样的,可能没有他陪着,你这么些年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我想清楚了,很多东西不重要,你开心最重要。”
她说完了,宁苒眼皮有些胀。
只低声说了句:“知道了。”就快步出门。
她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容易。
她这么容易就松口,还说了这么一堆早已失了意义的话。
中午,宁苒逛完书城,早早地跑去找他。本来主要目的就不是买书。
她兜兜转转,最后走进一家面馆,因为别的餐厅显得太商务。而且她怕林碱时间不够,吃面比较快。
落座后,宁苒边看书,边等他。
店里的人逐渐多起来,逐渐喧闹,点单的队伍排得老长。
这个时节还不至于开空调,墙上只有风扇在摇。
宁苒想把帽子摘了,刚碰上帽檐,旁边的空座上,有一个男人要坐下。
“先生,这里有人了。”帽子还是没摘掉,她抬头看他。
男人看上去还年轻,但应该比林碱大一点。头发梳得整齐,衣服穿得贵气。
“在哪呢?不是还没来吗。饭点座位不容易找,等人来了再说。”男人硬生生地坐下,开始吃面。
宁苒觉得他脸皮够厚,又想他说得在理,只盼着他快些吃完。
“你不在这附近上班吧?”男人开始和她聊天。
“嗯。”
“来找人?”
“对。”
“你看上去很年轻啊,大学生?”
“还不算,读高三。”
“所以连20岁都没满?”
“十八。”
“那你身材也太好了。”
宁苒没回话,她看向男人的碗,还好,吃完一半了。
“你带着帽子热不热?要不要摘下来?长这么漂亮带什么帽子。”说完他伸出手,“能不能让我帮你摘?”
“不能,你赶紧吃,我等的人快来了。”
男人手僵着,不甘心又开玩笑性质地弹了弹她的帽檐。真是个冷美人。
宁苒不想和他玩笑,她背过身去,面向大门,这样林碱一来,她就能看到。
只是宁苒刚转身,就看到了林碱。
他站在门口,看向宁苒这一桌,仅是看着,没任何表示。
有服务员路过,说:“我看你站了好一会儿了,没座位是么?我帮你找一个。”
宁苒把包放在椅子上,走到门口,冲服务员说:“不用了,他有座。”
就是不知道他想不想坐,还是想让给别人坐。
她又问林碱:“来好一会儿了,是吧?”
林碱低下头。
宁苒转身走到座位。
男人说:“你等的人来了?正好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擦着嘴,撇头看她,同时看到她身后的人。
“林碱。”男人认识他,男人是公司营销部经理,知道技术部有一个能人。
“你和她是……不介绍介绍?”
宁苒也盯着林碱,说:“我也想听你介绍。”
林碱垂着眼:“她是我女朋友。”
“原来你也知道。”宁苒语气稍带讽刺。
男人走了,林碱和宁苒终于一起坐下来吃面。
宁苒点了一份印度辣椒熬汤底的拉面,店里最辣的一款。
面刚端上来的时候很烫,辣味借着热气又浓又冲,宁苒把面夹到嘴边,张开口就被扑进嘴里的辣气呛得咳嗽。
“凉一会儿再吃。”林碱皱眉。
宁苒没管,憋着气把面条送进嘴里。
非常辣,又香又辣。她真的喜欢吃辣,又真的不能吃辣。
才吃两口,嘴唇艳红,嘴边的肤也是一层淡淡的粉印。鼻子里有鼻涕在流,肚子里已经感到了一阵火烧。
宁苒抽了两张纸巾擤鼻涕,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
林碱知道她在生气。不然她不会不理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不管不顾自己的吃相。
宁苒紧咬已经通红的嘴唇,她庆幸自己此刻戴着帽子,才不让林碱看到她眼中的失望。
她试着平复,可情绪依旧在。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做到眼睁睁地看自己女朋友被陌生男人纠缠,然后袖手旁观?”
林碱再一次低下头,他不会说谎,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只是想,那个男人也不错,年纪轻轻,为人随和,人脉广,家底厚,能力强,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多见见优秀的男人,想法会不会不一样?
他还有些发愣,她今天穿得那样漂亮,身材那样好,任何一个走进店里的男人看到了,都会想尽办法上前同她搭话。
林碱感受到宁苒在靠近,抬头,正对上她帽檐下黑亮的眼睛。
他以沉默应答,然而视线交汇的刹那,一切都被看穿。
宁苒更讽刺地笑,拎起包走出了闹哄哄的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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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到这里,所以这章就卡在这里,下一章会略短,也是在卡情绪、卡情节。
可能这个故事显得林碱很鸡肋,其实他是真的自卑。
而且宁苒太年轻了,她的激烈很容易被当成冲动。
这故事应该是个中篇了。
嗯,谢谢各位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