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民国]妙不可言(繁)--亲妹身上的男人

有沈铎这尊大佛在,杜梦婷的事情也没激起多大的浪花,噗通一下没了响动。

薛正扬还纳闷:“你们俩一天在一起不谈自己的情,怎麽尽往我身上操心?”反观他跟沈督军也是一天天地就盼着他们能擦起点大火星子,偏生这俩还担心些有的没的。

“我这不是怕你被骗了。”

薛正扬一瞪眼,“我是那麽容易被骗的人麽?你说说你,闲着没事能不能操心操心自己?你跟沈少帅——”

没订婚的时候催订婚,订了婚又催结婚,薛妙引觉得他一天到晚事事的,不由烦道:“哎呀你好烦!走不走了?”

薛正扬见她已经听不进去,只得闭上嘴,跟前头的掌柜打过招呼先回去了。

兄妹俩都是注重养生的人,基本除了太远的地方都会走路活动。眼下太阳刚落山,气候正是凉爽,一路杨柳繁花,倒也惬意。

这样怡人的气候,街上自然不会清寂,加之车流穿梭,四处都透着喧嚣。

薛妙引正扭头跟薛正扬说话,身边猛地擦过去一个人,将她手里的包狠狠一拽就跑。

薛妙引愣了一瞬,想不到大庭广众之下被抢了,反应过来之後面色都扭曲了,从薛正扬的钱夹里掏了一把钞票,拦住路过的黄包车,一指前方,“给我追!”

薛正扬比她还愣神,见她催着黄包车跑没了影儿,急得在原地直蹦。

那车夫见薛妙引拿出来的两张大钞,也卯足了劲儿跑,差点就要超过了抢包的人。眼见那人从旁边的巷子里钻了进去,薛妙引生怕逮不着人,也匆匆下了车,踩着小高跟哒哒哒地追了进去。

一个包没什麽,可薛妙引就觉得平白被抢心里不服气,这一路追出来也没想别的,等把人堵在了巷子尽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那人看着面前的墙壁,原以为走投无路,转身看到薛妙引一个人,顿时面露狰狞,甩着手里的包肆无忌惮地朝她走过来。

薛妙引心里咯噔了一下,眼见对方拿着把刀伸过来,赶紧抓下头上别发的发卡防身。身後蓦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薛妙引紧张之下侧过头,还没看清情形,就见面前那人被踹飞了好几尺。

没了眼前的威胁,薛妙引才看清後面来的人,不是沈铎又是谁。

沈铎的气息也有些喘,他收回腿扶了扶帽檐,才转向薛妙引。

“一个人追出来,不要命了?”

薛妙引被他微敛的神色震了一下,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犯傻。

沈铎也是刚从一个饭店出来,刚巧在巷子口那里看见她跳下黄包车,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还跑得虎虎生威,直觉发生了什麽事,所以才紧跑了几步跟上来,好在赶得及时。

沈铎捡起手提包递给薛妙引,并没有理会地上被踹得起不来的人。

薛妙引怂怂地接过包,一动步子才觉得脚踝上一阵刺痛,下意识伸手去扶墙边立的一排竹竿,却没扶稳,哗啦啦全倾了过来。

沈铎反应迅速地一把捞过她,手臂撑着另一边墙,替她全部挡住了。

薛妙引正望着沈铎家常幽黑的眼睛出神,就听到薛正扬也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路叫得叽里呱啦:“臭小子敢轻薄我妹!”

薛正扬护妹心切,老远看见一个大男人紧压在自己妹子身上,抄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扫把,照着沈铎的後脑勺就是一下,看清楚沈铎那身军装以後,才猛地愣住。

沈铎微微蹙起眉,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少帅……少帅你没事吧?”薛妙引都惊了,连忙去看他的後脑勺。

薛正扬看清人,当即就扔了手里的凶器,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薛妙引恼道:“哥你干嘛!人都没看清楚就打!”

薛正扬理亏地嗫嚅:“我这不是担心你,一时看岔了……”

薛妙引无奈地摇了摇头,欲继续看沈铎的情况,他却抬了下手,淡淡道:“没事,还能不能走?”

薛正扬闻言,又紧张起来:“哪儿伤着了?”

“就是脚崴了一下。”薛妙引解开脚踝上的皮扣,把已经肿了一半的脚伸出来,微微活动着。

“穿着高跟鞋还追贼,没把你能耐坏!”薛正扬一边数落,一边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脚踝,略松了一口气,“没伤到骨头,回去我给你擦点药酒。”

薛正扬正待说背她出去叫辆车,就见沈铎一弯腰,将薛妙引打横抱了起来,跟随後而来副官交代了几句,就由巷口出去了。

薛正扬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默默地将自己方才的扫把踢远了一些,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家里的人之前就接到薛正扬的电话,说一会回来吃饭,等了大半天兄妹俩一个没见,也开始着急。不多时,听到门房那里的响动,看见薛妙引被沈铎抱着回来,均是又喜又惊。

“妙妙这是怎麽了?”

大姨太忙上前询问,四姨太几个则赶紧叫人把花厅的门开大了两扇。

薛正扬拎着薛妙引的包走在後面,轻哼了两声:“咱们家可出了个女英雄,单枪匹马去追抢劫的,可不是自己栽了。”

一帮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听到抢劫两个字就心惊,得知薛妙引还去追了,不由一阵後怕,一个一个上来数落她。

薛妙引的脑袋都快点被数炸了。

薛正扬取了药酒来,在掌心搓了几下,刚放到薛妙引脚踝上,就听到她杀猪一般地嚎叫。

薛正扬是个大夫,平日里跌打损伤医过了不少,面无表情地继续发力。

薛妙引只能抱着一旁的沙发靠垫,咬牙闷哼。

一大家子人都围在跟前,盯着薛妙引肿成猪蹄一般的脚。沈铎看了下她因为出汗而蒸得微粉的脸颊,视线收回的时候在她开叉处露出来的腿上一划,然後就发现自己可耻地硬了。

沈铎头一次觉得身处人群之中这样尴尬,趁着势头还不猛,陡地起身。

众人都被他忽然的动作吸引过来,十来只眼睛齐齐看过去。

沈铎轻咳一声:“借用一下洗手间。”

四姨太忙叫来个佣人给他领路。

过了一阵後,沈铎从後面出来,正要绕去花厅,碰到了五姨太告诉他:“妙妙在房里呢,少帅从这条卵石路走过去就到了。”

沈铎原本想打道回府,想了想後又折转了步子。

薛妙引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即便散着头发肿着脚,也依然不肯减弱自己的精致,青竹暗纹的绿边旗袍,勾勒着她姣好的曲线,即便坐着都叫人觉得养眼。

沈铎想起先前她撒丫子跑开来的样子,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薛妙引觉察他眼神中的揶揄,摇了下肿起来的那只脚,哢嚓啃了一口苹果,鼓着腮帮道:“我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说起来沈铎也挺佩服她,不明白她踩着高跟鞋是怎麽跑起来的,估计那一路上都被她的鞋後跟钉了一排窟窿。

薛妙引啃完了苹果,扬手朝着门边的篓子里扔果核,却失了准头。

沈铎好脾气地走过去,将果核捡起丢了进去。

他的举动让薛妙引有丝受宠若惊,莫名又有种他屈尊降贵折煞她的感觉,忙递过去自己的手绢让他擦擦手。

轻薄的蚕丝手绢在沈铎略微粗粝的指尖轻拂而过,丝滑无比,但终究不及那柔荑无意间的触碰。

沈铎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一种叫“薛妙引”的毒,只要是她,总能勾起他以往不曾有过的冲动。

沈铎不反感这样的感觉,却依旧有些懊恼,因为它总会让自己失於理智。他偏头看了下半歪在美人榻上的薛妙引,有些无奈她的无知无觉。

薛妙引觉得两人干坐着也怪无聊的,便主动找事情做,单脚蹦着去旁边的书架上找东西。

“要找什麽?”沈铎见状,忙跟上前。

薛妙引指了指上面蓝色的相册,“那个!”

沈铎依言取了下来,就势将她拦腰一夹,就带回了美人榻上。

薛妙引的个子在同龄人里也算拔尖的,可被沈铎这麽一衬托,就显得娇小孱弱起来。她有些惊讶沈铎的臂力,坐下来的时候还忍不住偷偷揩了把油。

果然结实有力!

相册里都是薛妙引在外留学时的一些照片,她一张一张讲述,沈铎也耐心地听着,偶尔也会搭两句话。

照片里除了一张大合照有同样肤色眸色的人,其他的不可避免都充斥着各色的洋人。沈铎看见其中一张,应该是薛妙引参加什麽活动有人抓拍的,上面她正跟一个青年男人做着贴面礼。

薛妙引见他将相册整个拿过去,忙解释道:“这是我参加学术交流会时同学拍的,这个是负责我们学系的教授!”

“你们教授挺年轻。”

沈铎点了点保存完好的照片,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气,却让薛妙引感觉到了一重压力。

她卷着头发,讪讪道:“看着年轻其实都三十好几了,而且外国人你也知道,礼节就是那样的……”

这个“三十好几”顿时让沈铎也觉得中了好几箭,他抬眼问:“你觉得三十好几很大?”

薛妙引看着他的脸,暗叫糟糕,连忙补救:“不大不大,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嗯。”沈铎不辩喜怒,又将目光放回了照片上。

“……”薛妙引觉得怎麽说都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跟前,“生气啦?”

沈铎被她问得一头雾水,他再怎麽也不可能小气到生一张照片的气吧。

“那就是吃醋了?”薛妙引弯起眼眸,瞳仁里散着小星星。

关於这一点,沈铎真的很不想承认,难得沉默了一下。

薛妙引觉得这样的沈铎反而又多了些平易近人的味道,一时也没了方才的战战兢兢,笑着将他的脖子一搂,玩笑着也行了个贴面礼。

沈铎一偏头,薛妙引的嘴唇刚好在他脸上擦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淡的口红印。

“啊……不好意思!”薛妙引忙伸手去擦那道印子,不期然对上沈铎的目光,像是忽地一下就被其间的深邃吸进去一样,呆愣愣的。

就在两人不自觉地吸引靠近的时候,房门哗啦一开,薛正扬待要扯开嗓子说什麽,就看见他们一个坐着一个半躺着,一个半压在一个身上的情景。薛正扬反应了一瞬後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要是有把锁,他估计会锁上门也不一定。

两人心中何尝不是暗自懊恼,却只能装得若无其事。

沈铎站起身来,戴回自己的军帽,声音掺杂了几分沙哑的柔意:“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薛妙引还有些愣愣地朝他挥了下爪子,目送他出了房门。

(233333333感谢大宝贝儿玉米皮提供的标题,这也算是压了一下吧哈哈哈哈,没亲上的少帅又要回家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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