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州民风开明,入了夜,城内灯火点点。两道马蹄声穿过城内主街,直奔城北方而去。

旁观的人听见响动只来得及瞧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驭马经过,回想起来,前面那个,不正是城北景家的独生女儿,景离。

景离自幼受宠,养的比花娇,行事作风却十分随性。她打小新奇点子就多,又是独一份受宠的,提什么都有人答应。于是十八生辰一过,便得了景家家主的同意,东行游玩去了。

只是到底就这么一个宝贝千金,此去景家并不放心,派了景离的大师兄景献陪她一道。

一去半月有余。

视线里望见景家府邸,景离一喜,扭头朝后面马上的人扬声道:“师兄,比比看谁先到门口啊?”

等景献点头,她立刻加快速度,抵风前行。不多时,马儿在景家府邸气派的正门前停下。

景离翻身下马,径直大步往府内走,“我先进去啦师兄!”

她沉浸在赢了景献一头的兴奋中,眉梢带笑,步伐轻快。

一进府宅,景离取下身上背着的包袱,没见到人迎上来,她高声道:“人呢?”

四处看了一番,偌大的府邸漆黑寂静,竟没有一处光亮,也没有一道人影。

景离蹙眉,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来。

景献已经跟了上来,还不等景离的话问出来,他的神色一变,快步赶到正厅门口。

“怎么了师兄?”景离慢他几步来到,话音刚落,就被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恶臭的味道逼得险些吐出来。

用衣袖捂着口鼻,景离借着月色看清正厅里面的情况。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面目全非,干涸的血迹凝固成大滩大滩的痕迹,杂虫翻飞,桌椅凌乱的倒着,一片被残忍肆虐过的迹象。

景离强忍着心中不适,认出其中一具已经分辨不出模样的男尸身穿着的衣物正是父亲以往穿过的。

她再也忍不住扶着门框呕出来。

因为想着今日要赶回来,景离晚上还没来得及进食,此刻呕了一滩酸水,连眼泪都呕出来。

景献轻轻顺了顺她的后背,被她抓住衣袖。她弓着身子,哑着嗓子喊了两声师兄。

景献拍拍她颤抖的手臂,拉着她让她直起身。

小姑娘的脸上都是泪,景献拿衣袖给她擦了脸又擦了嘴角,道:“事情严重,我要去检查别处的情况。”

他掏出一支火折子,引燃了附近的蜡烛。递了一支蜡烛给景离,又道:“你要待在此处,还是……”

“我也要去看看。”景离拿过蜡烛,抹了把脸蛋,二话不说朝着后院走去。

景家府邸虽大,人却并不多。家中除了仆人管家,便只有景离爹娘和一个姨娘。

景离在后院寻到几人的尸体,边哭边辨认身份,最后抱着娘亲的胳膊哭的险些晕过去。

景献检查完过来寻她,见她的模样,也了解了情况。

他面色凝重,“府内不能久留,必须要快点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没有活口,是吗?”

“嗯。”景献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这些伤口全部是由同一种凶器造成,伤痕很独特。按这些尸体的情况来看,事情发生应该有一日了。”

景离难过至极的闭了闭眼睛。

一日,要是她能提早一日回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究竟会是什么人会痛下杀手。

景献有些担忧,“离离,我知晓你此刻定会十分难过,但我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人埋伏。”

景离深吸口气,稍稍缓了缓。

小心翼翼地将娘亲的身体放平,极为留恋的抚过她的手臂,却在碰到她的手腕时,触到一个陌生的东西。

景离将那东西摸出来,放在旁边地上的蜡烛前观察。

是一枚藤形的飞镖。

有景离大半个手掌那么长,花纹独特,刃边残留着血迹。

景离眼皮一跳,迅速反应过来,将这藤形镖举起来,询问景献,“那些伤口是由这个东西造成的吗?”

景献仔细看过,点头,“正是。”

他说着,从身后也摸出来一枚别无二样的飞镖出来。

“这是我在师父的书房里捡到的,”景献将两枚藤形飞镖拿在手中,“除此之外,我发现府中的财物和贵重物品都在,唯独师父平日里珍藏的那幅燕山飞鸟图不见了。”

“那是祖上传下来的!”

景离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耳畔忽地响起细微的杂乱动静,从远及近。

下一瞬一支利箭直直的射过来。

景离一侧身,单手接住,捏着箭身,折成两段。

景献抓着她的手腕,“走!”

两人找了间客栈,因为客满,只剩下一间房。

这种时候景离没想那么多,要了下来。

上了二楼,景献关上房门,站在门边道:“照刚刚的情况看来还有人在等我们,敌在暗,我们行事要格外小心。”

景离在桌前桌下,倒了碗茶灌下,“我要报官。”

“这事交给我,府内的尸体我也会找时间处理了,你先不要露面。”景献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么大的事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旁人发现,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景离脸色凝重,把藏在袖中的断箭摆在桌面上。检查一番,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看来线索在那两枚藤形镖上,”景离一向明媚的眉眼此刻带着阴郁之色,“师兄,你有没有在哪里见过那种样式的武器?”

景献细细想来,寻到些蛛丝马迹,“我倒是有些印象,几年前我和师父北上,在北城孟家人手中见过类似的藤形镖。”

【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非常非常想写才写来试试。虽然第一章看上去很严肃,但实际是一本轻松文学。】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