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眼眶微红,“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龙族和黑暗生物疯了一般想要抹杀你。”

他不回应,圈圈依然自顾自的替他解答:“你并不是龙族与亡灵族的混种,虽然不知道你的母亲是谁,但我能肯定,你的父亲是创世主神。”

“你不是混种龙族,你身上流淌着比这片大陆上所有高等种族更加高贵的血液。”

“贪婪的杂血龙和低等亡灵妄想吞噬你的血肉获得永生,就连我诱骗你的精液……也是为了获得更为漫长的生命。”

“听起来不错,”尤尔兰斯笑容格外讽刺,“从龙的私生子,变成了神的私生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如此冷漠……”圈圈讷讷。

“这听起来真是委屈极了。”尤尔兰斯淡漠的眼神比寒风还要凌冽,比湖水还要冰冷,气息寒凉不带有丝毫情感,“高贵的半神在肆意掌控我的情欲,骗取我的童贞,戏弄老鼠一般要去我半条命后,竟还能可怜巴巴的指控我过于冷漠。”

“可我并没有伤害你的生命。”圈圈为自己辩解,“我可以夺取你的生命,但我没有。”

“真是善良啊,我高贵的神。”他无波澜的感叹。

“我想,我依然爱着你。”圈圈掐着指尖喃喃,“你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的心就像被纺锤针扎了一样疼痛。”

“满口谎言。”尤尔兰斯蓦然抬眸,眼白血丝猩红,“黑暗生物总是狡诈虚伪得令人作呕。”

“我没有!”圈圈语气急促,“虽然、虽然之前我都在欺骗你,但现在,我没有说一句假话!”

“主神陷入沉眠前降下神谕,精灵族作为新纪元的‘献祭品’,会被彻底抹杀在光明与黑暗的第三次圣战中,你是第三纪元三级神只的领袖,精灵一族会被你彻底摧毁。”

“我……我不能让精灵国度被毁灭,只能提前开启圣宫,强制启动你的天神考核。”圈圈铁了心要违背主神的意志,抢夺尤尔兰斯的神位成为正神。

尤尔兰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看着圈圈的眼睛,在他眼底似乎有什么让人心闷的东西在涌动,他问:“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

“一点点,”圈圈伸手比出一点点的距离,理直气壮:“我从来都没有主动骗过你,明明是你自己误会了,我只是没解释,外加……外加在你的心上种了一朵小花花!”瞬间挺直了腰。

细想,她的确从没开口主导骗局,只是从他的召唤阵里钻出来,任由他误会,任由他心烦,任由他一厢情愿。

尤尔兰斯突然沉沉笑出声,“我不关心我的父亲是谁,也不在乎被你抢走什么莫名其妙的神位,”他抬头,身上再也没有曾经懒散青涩的尤尔兰斯的影子了,眼神冷意邪狞,“只要我不死,我尤尔兰斯不惜一切代价,”

“必、将、摧、毁、精、灵、国、度、”

圈圈浑身发冷,好像陷入一个怪异的循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跳不出既定的悲惨结局。

她脸色苍白,浑身的气力都像是被抽掉了,竟然显得有些无措:“为什么容不下精灵呢?”

“精灵不擅长战斗,分明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指尖抓皱了美丽顺滑的月白裙摆,语无伦次:“所有人都放弃你了,只有精灵族守护着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替你唤醒神脉,我为你献上一切,可你……可你残杀我的族人,”泪痕凄楚,眉头紧蹙像是陷入了什么极为痛苦的往事中,踉跄后退的脚步一乱。

尤尔兰斯眼神愈冷,“脑子坏到无可救药了么。”

“我勉强算是半个掌管时间和空间的神,”圈圈勉力站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柔嫩掌心贴在他眉心给他看了一段前世精灵族覆灭的场景,低落语气带着无能为力的苍白哀伤,“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不敢再奢求些什么了,尤尔兰斯,我请求你,放过精灵一族好不好?”

她惶惶的看着他,语气软软的哀求他,像朵随手就能摘下的月光花。

“你可以再奢求一些。”尤尔兰斯极为冷淡,“高贵的神不必祈求我的怜爱。”

“我在与你做交易。”圈圈深呼吸,冷静下来:“我不擅战斗,时间和空间领域的顶级天赋无法帮助我安全渡过正神的考核,圣宫深处存放着你的第一神格。”

她紧握手掌,锐利指甲掐紧掌心,“只有流淌着主神血脉的你才有进行天神考核的资格,我之前抽出欲之花……那是对你有害的东西。”她难为情的咬了咬唇,才解释道:“我怕你触碰神格时,主神封存在圣宫中的法则会予我惩罚。”

“我可以保护你避开危险顺利进入圣宫深处,作为交换,你得保证精灵国度安稳长存。”

“听起来不错,”尤尔兰斯懒洋洋给予她敷衍的回应,“可我为什么要答应。”

“既然谁都进不去,那我为什么不等实力强大再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反而要接受你——”

“一名实力弱小,却又野心勃勃狡诈贪婪的半神的帮助?”

圈圈眨了眨眼,满目纯良,“因为圣宫一旦开启,除非神格被取出,否则殿门是不会再次开启的。”

她语气遗憾,“如果出不去,那你那么多的计划和野心,就都没办法实现了耶。”

尤尔兰斯怒极反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好,很好。唯独在算计我时,你的脑袋格外聪明。”

圈圈歪头,泰然自若,“你教的呀。”

上辈子的尤尔兰斯,最爱压着她教她怎么算计自己。

他对圈圈生长期时娇憨灵动的形貌格外情动,圈圈就封印成年体,他对圈圈不带脑子时的盲目依赖没有任何抵抗力,圈圈就在他面前放弃思考肆意犯蠢。

他爱的,恰巧都是圈圈有的。

尤尔兰斯并没有思考太久,直白给出条件:“我要精灵族臣服于我。”

圈圈点头。

“作为神只的你,也要臣服于我。”他傲然。

圈圈还是点头。

但他对圈圈的品格表示怀疑,“不准再骗我?”

圈圈眉眼弯弯,“当然当然!”

当然……是骗你的啦,小傻瓜。

少年时期的尤尔兰斯真好骗,天真单纯又心软,圈圈把昂扬的情绪藏得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