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若晓气得胀红脸说不出话,真恨不得冲上去和他打上一架。他才几岁?九岁就会调戏人,不是长安第一轻薄儿?

看韩纯臣笑意渐深,一脸稚气得意,房若晓倏地清醒过来。韩纯臣不过九岁,而她是重活一世女人啊,累计也要二十六岁了,怎还对不付了一个臭孩子?这年岁的孩子就爱斗气,要气死他们唯一办法就是不随之起舞。

房若晓想通了,朝韩纯臣喷了一鼻子寒气,冷冷地说:「哼哼,说的也是!要担阿兄两个字,你这等幼稚的心性还差得远呢。」说完,再不搭理他,转头玩猫去了。

韩纯臣纠结。

他不配当阿兄吗?她想气死他啊!很好!

房若晓一边玩猫,一边用余光偷觑韩纯臣的神情变化。看他一下子烦恼不甘心的样子,下一刻像是想通了什么,眸光熠熠生辉,目光灼灼盯着她看,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觉得被狼盯上了?

房若晓抱起小猫打算若无其事地逃开。

「卿卿,你要去哪?」韩纯臣嗓音蓦地温柔如蜜泉淌过。

房若晓顿了顿,摆出一张冷脸回道:「看你脑袋怪怪的,要离你远一点。」

嗯?又骂他?

韩纯臣微眯凤眼,笑得更加温和,柔声说:「喔?你应声了,是承认是我的卿卿了?」

她怒目而视,他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哪一句承认什么了?

「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我从前不懂,现在能意会了──」

明知他笑得狡黠,语调轻缓似有深意,就是要激她,房若晓还是忍不住上了钩,咬住那饵,怒喊:「韩纯臣,你这个轻浮无状的无赖!别痴心妄想了!」

韩纯臣挑眉,笑得旁若无人,走到她跟前,温柔至极地说:「卿卿,我从不妄想的。等你及笄,我定会正式提亲,绕车三匝迎娶你。」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怔了。

本想气气她的,却说出上辈子无法说出口,惦念在心的话。

尽管天下人说他容貌艳绝,在他眼中他自己只是一株凡间荼蘼,任凭花期再长总有委地成泥的时候,而房若晓却是华胥天界里那株千年芙蓉花,永不凋零。

世人都传说他是在春日宴见到房若晓,倾慕她的美貌。究竟是流言,不能较真。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哪里见过她,唯有他知道惊鸿一瞥,便让他为之神魂颠倒,无可自拔。

他不想做她的阿兄。

他想做她的夫君,这念头从未变过。前世如此,今世亦同。

韩纯臣望着她彷佛见到十年后及笄的她,他不由自主弯腰轻轻在她的唇上一碰。

他的唇瓣微凉,吻如蜻蜓翩跹,在房若晓杏唇上沾点而过。温暖潮湿的鼻息轻抚在房若晓脸上,呼吸吐纳间都是他身上的芙蓉香。

房若晓蓦地羞红了脸。

待韩纯臣回神,察觉竟然远比前世孟浪,亦是面红耳赤如胭脂染过

房若晓望着韩纯臣一身月牙白的圆领袍子,双颊云蒸霞蔚似是见到十年后那个风流倜傥的韩纯臣,她忽而心慌意乱,抱着猫,转身就逃!

他真是货真价实的锦衣郎,却也是长安第一轻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