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汀应该是是全家最晚知道永宁死亡的消息的。她当时正在国外解说一场比赛,整整三个比赛日完结后她才接到薄家人打来的电话。

悲痛欲绝的她还是毅然定了当晚最后一班回国的飞机。赶到殡仪馆时,在门口迎接她的是大哥薄一宁,这几日从安排专机从F国载回永宁的尸体到抚慰几近崩溃的母亲全部是他一人在承担。尤其是永宁的母亲,再次痛失爱子,得到消息后当场昏厥过去,又在殡仪馆哭晕过去几次。

“进去见他一面吧。”这是薄一宁见到傅西汀后说的第一句话。

“嗯...”傅西汀跟在薄一宁身后,深夜的殡仪馆安静的像时间静止一样,整个走廊只回荡着他俩的脚步声。

‘嘎吱’薄一宁帮她打开停尸房的门。

“大哥,你先走吧,我想和永宁单独待一会儿,这几天想必你是最累的。晚点我会让司机送我回家。”傅西汀进门前这样嘱托着,顺手还反锁了房间门。

薄一宁站在房间外点了根烟,并没有离去。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晚不会安宁,傅西汀从得知永宁的死讯到刚刚踏入殡仪馆都未掉一滴眼泪,甚至细心到让自己回家休息,这样反常的平静似乎是海啸来临前的预兆。

另一边房间里的傅西汀,她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看见几天前还和自己视频通话活蹦乱跳的永宁,现在已经躺在那里。

“永宁,你知道吗?就在刚刚进门那一刻,我还希望这一切都是骗局,你本来就孩子气,只是这次玩得有点大对不对?”傅西汀跪在地上,看着永宁的尸体喃喃自语。

“没事的永宁,我来陪你,我来陪你。”傅西汀抚摸着永宁脖子上的伤痕,虽然已经被入殓师处理过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但是,傅西汀还是摸到了。

她从自己随身包里掏出一块尖锐的三角状玻璃,狠狠地划向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从手腕涌出...“永宁,等我一下,很快...”

傅西汀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把手腕划成什么样子了,她疼痛到昏厥前最后的记忆是一阵剧烈的踹门声。有人进来抢走了她手上的玻璃,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伤口。

“永宁,你来救我了。”

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傅西汀眼帘的是医院高高的天花板,以及自己母亲焦急的脸庞。

“妈...”几乎是两天滴水未进的傅西汀,声音沙哑的像刚逃出沙漠的旅人。

“小汀!小汀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傅母流着泪不忍心指责她。

“妈...别哭了...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傅西汀看了眼自己满是绷带的左手,那一刻才回过神来,她真的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

“你还知道错了,要不是当时一宁踹门进去救你。我现在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大哥?他现在人呢?”原来当时薄一宁一直守在门口没有回去。

“他把你送到医院后,在医院一直守到我来才离开。连自己手上的伤都是离开前处理的...”

“大哥受伤了?”傅西汀疑问。

“你当时一心求死,把玻璃握得紧紧的,一宁抢下来时被划伤了。小汀啊...妈知道你难过,只是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傅母说到这里,忍不住再次落泪。

“妈,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傅西汀看着窗外,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今后一定要好好活。